第五章兄弟情深 (四)

  “还没呢,他是下午才抓到的,我们打算明天一早审讯。”砚儿忙答道。

  风沉默了。许久,他突然说道:“别等明天了,你现在就去找骆公子,你们赶到刑部去,连夜审讯,就审这个‘侍卫头领’。”

  “啊?!”砚儿吃惊的看着风模糊的高大身影。他没想到只是一件小小的、称不上事情的事情,将军竟会有这么大的反应。他本来只是顺口说出来,好蒙混过关的,没想到将军竟然会认真。

  “夜长梦多,马上就去。一定要尽快弄明白,那人到底是什么来历。”风的语气不容置疑,使砚儿感到了事态的严重性。

  “过来。”风招招手。

  砚儿忙走到床边,风起身拂开床帐,伸手摸索着搭在砚儿的肩上,把头附到他耳边,用只有砚儿才听得到的声音,嘀嘀咕咕也不知说了些什么。

  砚儿听罢,含笑点点头。将军就是聪明,这么好的主意,也就是将军才想得出来。

  “都明白了?”风问道。

  “明白了,将军。砚儿一定能办好,请将军放心。”砚儿含笑答道。

  “好,那就马上去找骆公子吧。”风松开手,坐回床上。

  “是,将军。砚儿这就去找骆公子。”砚儿说着,回身就要走,但突然想起这儿不能没人照顾,于是回头问道;“将军,那砚儿告诉侍卫们守在门外听命吧。”

  “嗯!”风应道。

  “砚儿告退,将军请早点休息。”砚儿说着拉开门。

  “嗯,去吧。”风挥挥手。

  砚儿离开寝室,安排了几名侍卫和丫鬟守在房门外,他却并未急于下楼,而是转去了风的书房,但很快,他就出来了,急匆匆下楼离开将军寝楼,去到厨房寻骆星。不用问也知道,骆公子肯定在厨房里,亲自监督郎中煎药。

  骆星还真的在厨房里,并且亲自看着炉火,在他身边的郎中满头大汗的帮他劈柴、递柴。

  看到砚儿进来,骆星立即问道:“砚儿,你怎么来了?是将军那里有什么事吗?”

  “嗯。骆公子,您出来一下,将军要我传话给您。”砚儿漫不经心地看看郎中,很显然,他信不着这个郎中,所以没说真话。

  骆星疑惑的看看砚儿,站起身来。砚儿带来的一个丫鬟立刻接替了他的工作,坐在炉子前。

  砚儿和骆星先后走出厨房门,砚儿看看左右无人,便俯在骆星耳边说了将军的命令。

  骆星不解的摇摇头,但没说什么。他知道风关心他,这两天为了他的事儿,风整个人都瘦了一圈儿。既然风觉得那人可疑,那就马上去提审吧。

  “你安排好服侍将军和夫人的人了吗?”骆星不放心的问。

  “都安排好了,骆公子您不用担心。咱们赶紧去吧。”砚儿催道。

  “好,走吧。”骆星说着,却转向了去后院的路。

  砚儿默契的与骆星并肩而走。他知道骆星的意思。他们白天在全城大肆搜捕,消息灵通的人都知道,这是旋风将军岳乘风的帅令起的作用。而相关的人,一定会因此而注意将军府的动静。所以,走后门可以免去一些不应有的麻烦。

  他们到了后花园的后门处,砚儿先轻轻开门向外望望,四处都是白茫茫的雪,没有人迹。他摆摆手,领先走了出去。骆星紧随其后,二人施展轻功迅速向刑部大牢赶去。

  刑部大牢不是谁都能进去的,好在砚儿带了元帅令牌。他们顺利的将那个“侍卫头领”提到后院的一个偏房中。因为是深夜秘密提审,为免走漏风声,房中只留一名值夜的刑部官员,雯月的大哥——齐书礼。

  齐书礼坐在主位,骆星二人分坐左右。本来,砚儿以一个将军府侍卫头领的身份,还没资格坐在堂上,但因他手持元帅令牌,代表的是天下兵马大元帅,也就有资格参加审讯了。而骆星,因他在将军府里的特殊地位,也在这里得到了一个特殊位置。

  那个“侍卫头领”长相倒是挺威武的,但他目光游移不定,时而泛出担忧之色。这使骆星感觉到风的判断没错,这个人肯定有问题。

  “你叫什么?”齐书礼沉声喝问。

  那大汉一梗脖子,粗声说道;“张引。”

  “你家居何处?”齐书礼依照审讯的常规继续问道。

  “就在本城,三王爷府中。我是三王爷府中的一名侍卫头领,你们赶紧放了我,不然当心三王爷怪罪下来,你们吃罪不起!”张引口气强硬,一看就是个横着走惯了的人物。

  三王爷是当今皇帝的亲弟弟,年纪不大,野心不小。他上殿不朝君,下殿不辞君,在朝廷中来来去去如入无人之境,一向都被大臣们厌恶。但连皇帝都拿他没办法,谁又能把他怎样?也难怪连他府中的一个侍卫头领也如此猖狂了。

  “别罗嗦,让你说话时你才能说。”砚儿严厉的警告。砚儿也是“横着走”惯了的,他可不吃张引这套。

  “你前夜去了哪里?”齐书礼再问。

  “在府中当值,哪儿都没去。”张引翻着白眼儿,目不正视的说。很显然,他看不起面前的这三人。

  “前夜王爷吩咐你办的事,我们都已经查明白了,说出来,你还有一条活路。不说的话,哼哼……”砚儿连连冷哼。

  “王爷只要我守夜,别的什么也没让我干,你们想让我说什么?”张引口气强硬的问。

  “不说是吗?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见泪。”砚儿阴森地说道。

  骆星在一边附和道:“砚头领,你把他同党的口供取出来让齐大人过一下目,干脆直接定了他的罪算了,免得多费唇舌,也耽误大家休息。”

  “是,骆公子!”砚儿边说边把手伸进袖中,掏了掏,取出一沓纸来,随手递向齐书礼。

  但不等齐书礼伸手,张引已面色大变的喊道:“慢着,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