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出生

  (一)

  十月初冬,寒风凛烈。

  在一条约摸丈来宽的土道上,只见道上灰尘滚滚,道中人来人往,交叉穿插。

  各位看官,千万不要以为这是一篇平常看惯了的武侠小说的开头,其实不然,这是关于我本人的故事,至于是真是假,就看你们信或者不信了。因为我说真,你说假,怎么说都没有用;我说假你说真,不用说也中。对吗?

  这是四川成都某山区小县归宁公社的全公社社员在修建全公社第一条通往县城的公路。时间是一九六三年十月下旬,时下已是初冬时节,秋收早已结束。所以,各大队便抽出一些劳动力支持公社号召,这是一个落后的穷山区,还在响应伟大领袖毛主席生前所提倡“自力更生,艰苦奋斗”的愚公精神,修桥筑路,誓将革命进行到底。

  各处附近大队的大队部以及路边的大树上都挂着高音喇叭,起劲的播放着那些“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嘿就是好”、“社会主义好”、“大海航行靠舵手”等等革命歌曲,众社员正在挥汗如雨地挑泥铲土,干的热火朝天。

  约摸近响光景,忽然,从前头已修得宽宽的简易公路上,哒哒哒地开来一辆大型拖拉机(其实也比那些普通拖拉机大不了多少,只不过有驾驶楼,那拖箱高出许多而矣,人们习惯叫大型拖拉机,相信如今的年轻人没有谁见过),开到近处松泥的路段停下,有几个民兵从驾驶楼里押下一对约摸三四十岁的中年男女来。

  只见那男的上身只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深蓝色粗布中山装,下身却是丝毫不挂,连内裤都没有穿,那女的也是只有上身穿着一件粗布大襟衫,下身也是没有穿裤子,只不过大襟衫的下摆很长,盖过了臀部及至大腿,遮住了羞处,只有在风吹过时掀起了大襟衫的下摆,那雪白的屁股以及羞处才偶尔地显露出来;而那男的因为中山装的长度不够,刚刚盖至下部,那羞处也盖不过。二人头上戴着三角纸帽,胸前均挂着一块大纸牌,男的纸牌上写着“公猪”,女的纸牌上写的是“母猪”,手中均拿着一面铜锣,走几步敲一下,走几步又敲一下;一路沿着修路的路基中央向前走去。

  那男的低首敛眉,面色木纳,一如庙里的那些已经被世间万物红尘俗事烦扰得早已心如止水,麻木不仁的罗汉一般;那女的头似乎要勾到胸前去了,一路走泪水就一路象断线的珠子一般,滴滴答答的往下垂,砸到干燥的泥土地上,溅起一小股一小股的灰尘,给本来就灰尘滚滚的大路更增加一些热闹。

  如此一来,正在干活的人群立时就骚动了起来。在挑泥的停下脚步,在铲土的直起腰身,齐都注目往这边观看。

  “这两人干什么?”不知情的人自然会好奇地打听。

  “这还用问吗?肯定是私下通奸被人拿住了、游街呗!”

  回答这话的人并一定见得就是知情者,但却是对这类事见惯不怪的那种。

  “游街批斗算了,为什么要脱掉裤子游街呢?多难看。”

  “这还算是轻的了,在古时候通奸可是要浸猪笼的。”

  “如果是我,我情愿浸猪笼死掉,也强如这般受辱。”

  “要面子就不通奸啦!”

  “也难怪,一个寡妇,一个鳏夫,又正值如狼似虎的年岁,耐得住?”

  瞬时间,人们议论纷纷,一时象滚开的一窝粥。铜锣的咣咣声渐去渐远了,但人们的吱吱喳喳却从此没个了时。

  在杂乱的人群中,一个斯文白净约二十一二岁的青年后生直起腰来,拿眼四处搜索左近的人群,当看到不远处一正挑着担子的女青年也正拿眼瞄他时,嘴角便掠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复又弯腰干活。

  那男青年就是我父亲,是上山下乡的知青,那女青年就是我母亲了。当然那时我尚未出世,而我父母连正式的恋爱还未开始,只是处于朦胧的互相倾慕阶段。而且,那个年代的青年男女哪象如今的这一代那么开放呢?要不是那一晚上被他们碰巧撞见“那一件事”的话,相信他们俩还需要许久才能走到一起呢!换句话说,我或者还要迟几年才能来到这个世上呢!

  那是一个距“游街”事件不几日的一个晚上,大队请来了公社放影队到学校播放电影,那时候的农村根本没有如今各乡村有那么多的文化娱乐活动,偶尔有电影队进乡放一场电影,就是全大队最重大的娱乐节目了,更别说好象如今家家都有电视影碟机等,那时连电灯都还未点上呢。电影队放电影也还是用柴油机来发动的,在看电影过程中一直都伴有哒哒的轰鸣,直至电影散场。

  闲话少说。却话那一个晚上学校里放电影,我母亲因为要煮猪潲,去得迟,待到她出门时村上的大多数人都早已走了,在家的都是不打算去看的。不过当晚月正中天,月色格外的明亮,我母亲也不是个胆小的女子,一个人依然往学校里赶。刚走不远,正碰上我父亲其时也一个人从知青场里出来,也是要赶往学校看电影。既然碰巧对方均独自一人,我父母双方当然正中下怀心中暗喜了,便结伴往学校赶。

  我们村距学校约有两里路,走到近一半时,便听到学校那方向隐隐约约传来了发动机的轰鸣声,而且也看得到操场上空的灯光照切夜空。我母亲便对我父亲建议不走大路,直接从收割后的干爽的田间直穿过去,免得赶不上而错过了放影的时间。我父亲当然同意了。于是二人便从窄窄的田埂上捷足而行。

  当经过一块中间有几个大大的禾秆堆的田边时,眼尖的我父亲发现几个禾秆堆中间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动,连忙扯住我母亲的衣服,并示意她不要作声,二人蹑手蹑脚靠近去看时,顿时惊得目瞪口呆。

  只见那高高的禾秆垛遮挡着的田坎下边地上,那松软的禾秆铺满了一地,两个赤身luoti的男女正厮混在一起,而且呼吸粗重,完全不知身外的一切事物,只是躺在地上忘情地自顾自地相拥在一起翻滚,我父母二人走近了都不知晓。

  如果二人只是躺在地上抱在一起zuoai倒还罢了,我父母二人只能看到他们光纤的脊背,可那二人偏偏不断变换zuoai的姿势,时而坐起,时而跪蹲,还肆无忌弹地站起来zuoai,虽然是偷情者,还是野外,(若不是偷情,怎会跑到野外来zuoai呢?定然是趁着学校放电影,村上的人十有八九都已赶赴学校的缘故,是以大胆跑到这野外来偷情了)但这么大胆的变换花式确是少见。就因为他们这么一来,躲在暗处的我父母二人,就能将他们二人的身体看得一真二切(在这么明亮的秋后月光之下),我父亲自然对那女青年高耸的乳房“眼有独钟”,我母亲当然对那男青年挺拔的阳物也“爱不适眼”了。毕竟是那一个年代的青年男女,哪里见过这么暴露的异性躯体呢?而且非但只是luoti这么筒单,这么近在咫尺地看着二人在行这男女苟合之事,不要说那个年代未见过这种事的青年男女,换了如今这般性观念开放的人,这么近距离的观看“现场直播”,哪个不会血脉贲张,春心大起呢?

  反正,我父母二人在不敢动弹不敢声张的偷窥期间,已不知什么时候拥住了对方的身体,而且,那二人激情过后穿衣离去之时,我父亲的手不知什么时侯伸进了我母亲的内衣里面,紧紧地握住了那一对丰满雪白的小白兔了,而我母亲非但没有拒绝对方,自己的手也不知何时已在我父亲的身体上如水蛇般搜索、游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