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事不关己

  秋雨缠绵,细丝霏霏,似有无尽的愁事要倾诉。白玉碑旁的断崖,一片乌云缭绕,空旷寂寥,黑压压的深不见底。烂漫的桃花林此刻花以落无,只剩那琼劲的树枝尽显沧桑,在夜幕下笼起烟雨之色。

  琉璃耀五光,群鹤其翱翔。

  拜月楼内,六人面色凝重,抿唇不语。

  “大哥,我们——下一步怎么办?”坐在桌前一身劲装打扮的女子开口打破凝重的气氛,她正是琉璃宫五门之一负责制造武器的湄茗门湄夙。

  “野修,你觉得呢?”展逝离将头转向黎野修,他是黎帷门门主,专为展逝离出谋划策。

  “是衣若清好对付些还是南宫傲寂?”黎野修把玩手中的玉箫,丝毫不为此事烦恼。

  “衣若清城府颇深,称不上有谋略,却狡诈阴险,不容小觑。”身为索皎门门主的索棨依靠在红柱上,对湄夙灿烂地笑着。

  “无碍。”柏一袇坐在一旁优雅地品茗,柏丹门门主。

  “嗯?”索棨挑眉,不懂他说的什么意思。

  “笨。”与其说他瞪了索棨一眼,不如说他习惯性的对索棨抛了个媚眼。一袭绿袍,他清新的好似池中荷叶,眉宇间却透着一股妖敛。“傲寂会放过有杀兄之恨的仇人么?”柏一袇的意思很明显,他想坐收渔翁之利。

  “的确。”展逝离颌首,目光紧锁门外。

  “各人自扫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寒戟门门主寒常羽,剑法超群,却不喜言谈,古铜色的肌肤配上他杀手的身份完美得无可挑剔。

  湄夙向寒常羽递去疑惑的眼神,难道……

  “天主教最近有所行动,好像是冲秘籍来的。”黎野修替湄夙解开疑惑。

  “果不其然……”

  “不必管他。”展逝离不甚在意,“南宫傲寂此番必定伤亡不小,但他一定会活着回来。”

  湄夙皱眉,跟不上他们的思路。“你因何这般肯定?”

  “他要报仇。”寒常羽双臂环胸立于窗前,声音冷得使人有种进入了腊月天的错觉。“只要他回来,我们便不用惦记衣若清。”

  “倘若衣若清出尔反尔怎么办?”湄夙眨着晶亮的眼睛,一脸担忧。

  “呵呵。”黎野修轻笑,“进来索棨怎么调教的你?越来越笨了哈。”

  索棨双眼眯成一条缝,微微咧嘴,露出了一口洁白的牙齿。

  “再笑我掐死你。”湄夙红彤彤的小脸像熟透的苹果,可爱的闪着光泽。

  “衣若清可以让天下臣民相信南宫傲谷和琉璃宫私通,那我们又为何不能再让他们相信这一切都是个阴谋。”展逝离似笑非笑地环视众人。

  “嗯。”柏一袇灵光一闪,笑得阴险。“不过……”

  “你是想说不过以后南宫傲寂来找我们怎么办是不是?”黎野修打断柏一袇慢吞吞的语气,柏一袇白了他一眼,不语。

  “我们不是还有一个筹码么。”展逝离精美的面上显现邪气的笑,却惑人甚深。

  雨脚溅歇,露出一弯明勾,独挂西楼。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众人凝神。

  “啊~”女子的尖叫,谁都没有看到寒常羽何时拔剑,但是他手中确实有一把利剑,穿过纸窗,还在震颤着。

  “依柔?”震惊的看清来人后,寒常羽皱着眉收剑入鞘。上前一番查看,“没伤着你吧?”

  醉依柔手抚小山样的肚子,笑着摇头。

  寒常羽不着声息的松了口气,看见爱妻额上有汗,不免皱一皱刚展开的眉心,“你来干什么?”看似凶恶,却夹杂着无尽关爱和担忧。

  醉依柔拿下在她额上擦汗的手,悻悻的笑开来,看似些难以启齿。

  “嗯?”寒常羽眉皱得更深。

  环顾众人,醉依柔目光怯怯的。“我想……”话没说出,就不由得咽了咽吐沫。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嗫嚅。“我想看看表姐……”

  “你说什么?”不出所料,寒常羽黑着一张脸咆哮。

  “羽~”醉依柔抚着肚子恳求。

  “回去。”依旧板着脸,吓得醉依柔往回缩了缩脖子。

  “这是干嘛?你吓到嫂子啦。”湄夙扶她坐下,后者则没心没肺的加了一句话,使寒常羽的脸色由黑转为暗紫色,“没事,我都习惯了。”

  湄夙把耳朵贴到醉依柔的肚子上,样子很是享受,仿佛她才是孩子的亲爹。“他在动诶,疼不疼?”

  醉依柔摇头,眼中全是母性的光辉。

  “依柔。”在一旁闲坐品茗的男子开口,黎野修的声音沙哑的有些突兀。

  “嗯?”

  “回去吧,她现在还不能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