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徐忧感激涕零,道:“谢谢你,叶姑娘。你对徐家的恩情徐某一定铭记在心。”

  暖雨道:“大人别这么见外,我和无忧是朋友,这些都是我应该做的。大人你一定要小心,衙门里有不少他们的人,说不定这府里也有,千万不能走漏消息。还有请你让无忧这几天在我房里扮我,免得让人起疑。但你千万不能告诉她我代她被强盗抓走了,以她的性格我怕她干出什么傻事,反而坏了我们的计划。”

  “你放心,我会看好她的。”

  “还要麻烦大人派人去采些祈福的用品,并把无忧明天去天女庙为我祈福的消息传到风雨楼去。”

  徐忧道:“好,我马上派人去。不过这些匪徒个个穷凶极恶,姑娘一定要小心。徐某手下还有数十名心腹,若姑娘有需要,尽管开口。”

  “多谢徐大人。”

  第二日早晨,暖雨扮成无忧模样,带了一名丫环,两名家丁,往天女庙上香。刚出门便被人盯上了。暖雨把家丁丫环们都留在门口,独自一人进去。牛成、朱兵带了两人从天女像后跃出,落到暖雨身旁。暖雨故作惊慌到:“你……们想干什么?”

  朱兵道:“徐小姐,咱们这么快又见面了。”庙里一阵搔乱。守在庙门处的家丁冲进来,被张兵两三下打倒在地。两名劫匪举刀要砍,暖雨喝道:“住手。你们不就是想抓我吗?何必难为他们呢?只要你们放了他们,我跟你们走。”

  牛成屏退两人,道:“想不到你弱质女流还有如此气魄。我就给你面子,放过他们。徐小姐请跟我们走吧。”

  暖雨跟着他们上了马车,疾行了约摸一个时辰。再走了一段山路,到了一间废弃的大院。虽然被废弃了,可已经收拾干净。暖雨被扔到东面的一间房间,从外面上了锁,门口两个汉子寸步不离的守着。

  徐府,家丁们回来报告徐忧小姐被劫,徐忧马上命令舒猛带领全部捕快进行全城大搜索,不出意外,把全城搜了个底朝天也没有半点消息。

  暖雨正考虑如何才能出去打探一下外面的情况,从窗户扔进来一张纸条,正落在暖雨面前。拾起来打开一看,上面写着一首关雎: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暖雨不禁一笑:看这写诗之人笔力雄劲,布局合理,有李邕之风,定是长年捉笔之人,这土匪窝里怎么会有这样的人?暖雨决定来一招以退为进。像没事人一样,静静的坐在那里,等着鱼儿上钩。

  过了大半个时辰,又有一张纸条丢了进来,上面写的是一首凤求凰。暖雨问了门口两人是何人所为,两人吱吱唔唔不敢说,暖雨已猜到了七八分:不是张兵便是牛成。除了此二人,还有谁让他们如此忌惮?

  暖雨料定这人定会送上门来,也不劳自己费心去想到底是谁。果然,张兵憋不住,推门走进来,一把抓住暖雨的手道:“徐小姐,自从上次一别之后我对你是日思夜想,今日能再见,说明我们也是有缘。还望小姐能给张某一个与小姐你交心的机会。”

  暖雨挣脱他,如果现在拒绝他万一他硬来岂不会坏了自己的大事?只好强忍愤怒,把纸条递过去,道:“这是你写的?”

  “是我写的。小姐可还满意?”

  暖雨心里骂他猪鼻子插大葱,装像。嘴里柔声道:“想不到你看似粗鲁,实则是满腹经纶,才高八斗,着实让小女子佩服。”

  “哪里哪里。小姐过讲了。”张兵酸溜溜说道。不伦不类的样子任谁见了都忍不住想笑。暖雨不敢笑出来,只得尽量憋着,脸被涨得绯红。张兵还道她是害羞,掰得更起劲了:“其实我家也是书香门地,后来被贪官陷害,无处伸冤,才走上这条路的,今日把小姐绑到此处也是情非得已,……”

  暖雨怕他再掰下去自己会忍不住笑出来,打断他道:“你什么都别说了,我都明白。不知道这里除了公子你之外可还有人识字?”

  张兵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刚刚上山的时候我不小心把手扭伤了,不能用笔,所以想请他替我写一封信给……给……”暖雨故意吞吞吐吐,引得他着急。

  “你要写信给谁?”张兵吹得太忘形了,完全忘了自己一肚子的草包。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暖雨娇嗔道,一跺脚,别过头去偷笑。

  张兵心里乐开了花,根本没注意暖雨别过头去不是因为害羞,而是实在受不了他的样子在一旁偷笑,说道:“好,我马上去帮你叫。”乐颠颠的跑了出去。不久之后,便带了一个二十出头,穿着青衣长衫,面容饥瘦的书生过来,手里还端着笔墨纸砚。

  暖雨对张兵道:“好了,你现在出去吧。等写好了叫你。”说着,把他推出门口,对他笑道:“不许偷听哟。”砰的一声把门关上。暖雨听他在门外徘徊,高声对那书生道:“我来念,你来帮我写。”

  那书生把纸铺上,磨好墨,道:“姑娘请说。”

  暖雨在屋里转了两圈,道:“卿本佳人,那忽作贼?”

  那书生把笔顿在半空中,愣了愣,又放了回去,长长一声叹息,显然己经明白暖雨的意思。

  暖雨道:“刚刚那两首诗是你写的吧?看得出来公子是有识之士,为何会助纣为虐,甘心与他们为伍?”

  那书生起身行礼道:“晚生秦异奇,实在是愧对姑娘。”

  “算了,我想多半是他逼你的,也不能怪你。不过看你手无缚鸡之力,为何会与他们混在一起?”

  “晚生本来这岳麓书院的教书先生,家中尚有五十岁的母亲。昨天晚上被张兵抓了来,以母亲的性命作威胁,要我替他写信。读书人本应该有气节,但母亲命在他们手里,秦某也实在是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