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魏迟,你要为谁负责?

  魏迟慢悠悠的掐了烟才坐回车里,只轻点了一下油门,顾桤桤正要说话,失重般的推背感差点就让她咬到了舌头。但也只是瞬间,车速就立即平滑下来。

  顾桤桤看着前挡玻璃前层层叠叠的十几张各大衙门御批的通行证,欲哭无泪的shenyin:“魏迟!全中国还有您这辆车不能停的地方吗!”

  魏迟“嗤”的一声冷笑,不紧不慢的回她:“上我魏迟的车,居然还是这么丢脸的一件事呢?”

  顾桤桤叹了口气,半是认真的说:“唉,低调是一种美德,知道不?”

  “少扯淡,你要有那觉悟,还会在《程胜日报》开专栏?”魏迟仍是脸色未霁。

  顾桤桤不满的敲敲仪表盘,瞪着他:“同学,要五讲四美。”

  “你腾过功夫来教给我么。”干脆孩子般赌气。

  这下算是败给他了,又好气又好笑:“这是你爷爷爬雪山过草地那会儿就立下的家规,又扯到我什么事了。”

  “那当然,你要对我负责任。”居然说的十分正色。

  顾桤桤直打滚,手往迟子额前探了探,“你是脑子烧坏了,还是受什么刺激了?”

  认识他十年了,一向这样,深一脚浅一脚的摸不到套路。说好听点是君威难测,实则纯属喜怒无常。无意中看了眼窗外,才发现竟是在一段蜿蜒曲折的山路上,骇然问:“你这是往哪儿扎呢?这车底盘能行吗?”

  魏迟冷冷的转头瞥了她一眼,过了一会儿,忽然笑吟吟的说:“你反正有力气没处使,大不了下来给我推车。”

  顾桤桤还真是推过车,但当时也只是因为觉得好奇,有时在路上看到过,总是觉得以人力能推得动那样的金属大物真是很神奇的事,好容易逮到一个机会,也就跃跃欲试。那已是很多年前,丁少楠突然带着她一起去永定河滩冲坡,本该跟着车队才能做的集体冒险活动,丁少楠只开了一辆牧马人带着她独自就去了。

  那天是真玩的太疯了,顾桤桤也从来没见过那样脱形的丁少楠。惊险而刺激,终于陷进一个深洼滩地里出不来。荒野之中只有他们两个,连手机也没了信号,那才真知道什么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了。幸亏临来的路上接到魏迟电话时曾跟他提过一句,直到后半夜,联系不上他们的迟子不知道用什么办法终于找到他们时,正好看到她在哼哧哼哧的对着牧马人又推又拉。

  丁少楠那时其实不过是由着她在玩闹,不明就里的魏迟从自己的车里跳下来,黑着脸一把拎过她就骂:

  “你有劲没处使了!”回头看到从驾驶舱出来的丁少楠,一向方外散人般的魏迟竟然炸了毛:“丁少楠你个疯子!这种大坑你也敢带着她就往里冲!”

  丁少楠由着魏迟发火,抬手揉了揉她的发顶,只是看着她说:“这不是玩高兴了吗。”声音里有掩不住的宠溺。

  顾桤桤也是真的很开心,跑回车里拿了一只瓶子过来,里面装满了萤火虫。正是9月夏末的夜半,朗月当空,空气中带着一丝潮润的凉意,手中莹莹的光隔着玻璃一闪一闪的,忽明忽暗,飘渺的仿佛是寂静的童话。

  她举在魏迟面前炫耀:“瞧!我们抓的!”

  魏迟已经在往车上挂拖绳,一抬头先看见顾桤桤只穿着短袖T恤,把自己的外衣脱下来丢过去给她,还不忘絮絮叨叨的埋怨丁少楠:

  “又不是三岁小孩,这都什么季节了!野外昼夜温差又大,出来玩也不知道多带件衣服。”

  丁少楠侧过头看了他一眼,语气里也恢复了一贯的疏淡:“魏迟,你今天吃错药了?”

  魏迟闻言冷哼了一声:“这话你还是说自己吧。要不是你没轻没重的一台车就跑这儿来瞎得瑟,桤桤犯得着跟你冒这个险?你这叫不负责任!”

  这两个人的针尖对麦芒顾桤桤是知道的,只是“不负责任”这四个字,以她对魏迟的所见所闻,听到从他嘴里说出来,怎么都觉得不搭调,于是一个没憋住,扑哧就笑出声来。

  魏迟那么一个人精,哪能看不出她站在一边寻思起了什么,丹凤眼一眯,简直要嗷嗷直叫了:“顾!桤桤!你良心被丁少楠吃了啊!好赖话都分不出来了!”

  这次倒是丁少楠先笑出来:“等你什么时候学会负责任了再让她去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