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深谈

  可能真的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吧!汐沙的病情开始日益好转,一些零碎的琐事也得以一一解决——

  钱宁美在与父亲一夜长谈及语重心长的规劝开导之下,去了英利国继续修习她未完成的大学学业,在父亲软缠硬磨,三分劝勉七分胁迫下出国的宁美自然百般不乐,但却也无可奈何;

  尽管女儿临行前苦苦哀求,但迫于更强势的翼的压力,朵云斋一如以往天天照常营业;

  了解了安琪的挑唆后,皓星翼直接找百合子解决这件事,反正话都撂下了,该怎么做,疼爱汐沙的百合子自会斟酌;

  明夕慧一时受不了打击,办了休学,搬到青林的别墅居住,远离喧闹的城市,默默为自己疗伤;

  拥有“地下情报大王”之称的伊格努为翼收集了一份详细的夜神财团的资料,翼无心深看,只一次随意翻阅时无意中得知汐沙名下原有一幢海边别墅,却被抵押拿去还债,当下和银行谈妥,整修一新,准备迎接女主人的再次光临;

  整件事情也同样在伊格努的操控下并未曝光,使三姑六婆们少了个茶余饭后的闲聊话题……

  日子一天天过去,汐沙的病亦一天天恢复……

  *

  汐沙清醒之后,翼与她进行过一次深谈:

  “汐沙,你爱我吗?”翼直捣问题中心,不再让汐沙有支吾其词的机会。

  “我……我不……”

  “是不爱?还是不敢?”翼打断汐沙的托词,不想让她再次吐出令自己不痛快的话语。上次要不是自己火气上冒,汐沙也不会直到今天还躺在病床上。“如果是前者,我不相信!你会为我挨枪,证明在你心中我占有一席之地,是吧?!但若是后者,我相信,你知道为什么吗?”

  “是,我是不敢爱上你!我不敢承受被抛弃的痛苦;我不敢对爷爷不尽孝道;我不敢承受舆论压力;我不敢让你声名受损,失颜丢面!虽然我一开始不知道你的身份,但你的气度举止,却让我明白你出身的高贵。现在,”汐沙苦笑,“也知道你是世界球王,我怎么配得上‘您’?这就是为什么!”

  “这只是为什么你不敢爱我!却不是我相信你不敢爱的原因!!我相信你不敢爱我,是因为你没有得到足够让你爱的承诺!是我不好,虽然我要求你做我的妻子,却始终未讲明我这么做的理由——”

  “我把汐沙你看得比自己的身份、地位、名誉,甚至是生命,都更为重要。那仿佛是从远古时期便扎根在我心中的执着,虽历经时代的变迁、岁月的流逝,但我不敢放弃,亦不能放弃它!因为它是支持我度过这漫长岁月的唯一信念!终于,今生今世,我为这份爱找到了一个归宿……别摇头,汐沙,这不是诗句,是我内心最真实的感受——在茫茫人海中,我好不容易寻找到了你,那么,不管你有没有回应、能不能接受,我这辈子都绝对绝对不会再放手!你休想!!”翼抓住汐沙的手,越来越用力,仿佛想以此证明自己的决心与决定。

  “幸好,我爱上你,否则,我下半辈子,一定会过得很辛苦……”汐沙抬眼望着翼,似低喃又似保证地说着。

  一刹那间,室外灿烂的阳光仿佛蓦地转接到了翼的脸上、眉间、眼中、嘴角,无一不一扫阴晦,明亮灿烂地让人移不开视线:“那么,当我的妻子,别担心我的声名,我不在乎……”

  “可是我在乎!我不想让我心爱的男人因为我而被人看不起。不,翼君,我还是那句老话,我不会做你的妻子,”汐沙说到这,不忍再看皓星翼光彩尽失的脸庞,低下头继续说道:“但,如果可以,我希望……希望能做翼君你的情妇。我知道以你的身份地位来说,这是一件丑闻,但这是我留在你身边唯一的办法。我会在朵云斋里等你有空时来看我,我已心满意足,你能答应我吗?”

  翼倒抽了一口冷气,这才消化完汐沙说的话:“汐沙,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在我的字典里,人是没有贵贱之分的!不要说这么轻贱自己的话!!如果你爱我,就别让我感觉心-碎-欲-绝-!”

  “对不起,我无意轻贱自己,若今天我们身处的立场是我贫你富,那么我有自信,我会义无反顾地爱你;但命运弄人,不是,我只是个出身朵云斋的女人,会有多少人把我们的关系大肆渲染说得不堪入目!你的太太是这样一个人——有了这样先入为主的观点,你的父母、友人会怎么看我,怎么看你?”

  “能和你在一起,就算天下人都看不起我,我也无所谓!”

  “我没有你这么豁达、这么乐观!有一天你会后悔,你背弃了养你、育你多年的父母,离开了知心、交心的朋友……”

  “我不会后悔的!”

  “会!”

  “不会!!”

  “会!”

  “我说不会!好了,再说下去我们又要吵起来了。你的病才刚刚好转,现在听我的,不准你胡思乱想。到休息时间了,乖乖睡,马上你就会想通的。不准说话,快躺下来!我去办点事,在我回来之前,不准醒过来胡思乱想。”翼说完,不顾汐沙的反对,硬是为她盖上被子睡,自己一个人跑出病房,心中直叨念:跟病人也吵,太没风度了!汐沙那么聪明,很快就会想通的,对,找伊格努去……

  “霸道!”说完这句,身体仍很虚弱的汐沙渐渐沉入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