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再逢妃家

  小船缓缓驶离秋碧舫,向对岸驶去。

  待能从船上看到对岸院门口的灯光,妃雪精才留司箫一人在船头守着,自己转身走进船舱。

  “主人。”见妃雪精进来,奉剑起身。

  “妃公子。”坐在奉剑对面的正是展昭,他向进来的妃雪精一抱拳,“此番多谢公子相助,展某没齿难忘!”

  刚才,他没想到跃上画舫的时候会撞上的是出来拿东西的妃雪精的侍女奉剑。因有过一面之缘,奉剑认识他,便带着他和白玉堂上了栓在画舫旁的小船,让他们躲进船舱里。

  在船上他见到了另外一个侍女司箫,而这司箫也不知用了什么方法支开了来搜查小船的人。

  “展大人不必多礼,”妃雪精说,转头问奉剑,“白五侠怎么样了?”

  “白五侠所中的为珍锦蛇的毒,婢子已经用银针暂时压制住了,但是要尽快服解药。”奉剑回答,“但是此次公子只是出来教习,所以并未随身携带。”

  “司箫,让船家快些划!”

  “是!”

  西湖边有很多宅院,有点儿身份的人都喜欢依湖而居以显风雅。于是也有人把暂时不用的宅院出租给别人来体会依偎西子湖的感觉。

  一所不大但装饰精巧的庭院里,妃华仙持着火红的长枪一个横扫千军,随即回身当心一刺,让对面的碧叶无法避及;碧叶并不惊慌,侧身避开枪锋,反而用手中如半月一般的兵器套住枪尖,和对方较起劲来。

  “主人,不是永远‘一寸长一寸强’的。”碧叶笑着说。

  妃华仙想往回带自己的长枪,但是碍于碧叶的武器属于倒钩无法轻易摘下,“你现在也无法动弹了,碧叶。”

  “这是哪来的话啊,主人我可还有一只手那!”碧叶提醒,同时左手的半月一扬,那月刃竟自裂开,一半飞向妃华仙。

  刀刃袭来,妃华仙不得不长枪松手,“你使诈!”

  “主人不要技不如人就耍赖,要是让三公子知道可是要罚你的,这回主人打算抄什么书呢?”碧叶一脸得便宜继续卖乖。

  “我——”妃华仙刚想继续教训这个总是讽刺她的丫头,此时大门开了,她立刻迎了上去,“小哥哥,你回来了!耶?这不是那只老鼠吗?”

  “小仙,带着绯叶碧叶把院子周围仔细看看,今晚莫让什么野狗跟来。”妃雪精说,“展大人,请这边来!”

  展昭把白玉堂放在到的床上,这边奉剑已经取来解药。“展大人,解药。”她递上一枚丸药,转身去端水。

  扶起白玉堂,展昭轻轻撬开他的嘴,用手指抵住白玉堂的牙齿好能将药丸塞进去。

  “大人,水。”奉剑递上茶杯。

  顺着白玉堂的齿缝他把水缓缓倒下去,但是水却再度涌了出来,白玉堂已经没有了知觉,根本无法吞咽。

  “这——”奉剑一脸焦急,“毒发得比我想象得要快,可能是他中毒后依然运气造成的。”

  “奉剑,再去拿冰露和龙涎来——”妃雪精说。

  “是!”奉剑立刻转身跑了出去。稍顷回来便拿了两个青瓷瓶子。

  妃雪精拿过其中一个递给展昭:“展大人,刚才的要能解外周之毒,不过白五侠的毒已侵入内,只有配上这龙涎才可以解得了。”

  接过瓶子,展昭也是一片心急火燎,玉堂的身体越来越冷,脉象也越来越弱,可是这药却进不去他的口,这可如何是好!

  当下心里一横,道了一声:“玉堂,展某得罪了!”打开青色瓷瓶,饮下其中之药含在口中,吻上那冰冷发青的唇,撬开齿关,将药送进白玉堂口中。

  直到感到白玉堂的喉咙动了,那些药液悉数已被他咽下,展昭才起身。

  才想起这个房间里还有两个旁观者的时候,我们的展大侠当即变成了红红的展大虾……

  无视已经石化得一声出不来的奉剑,表情依旧平静的妃雪精拿过另一个瓶子:“展大人,请把这个喝了。”

  “?”展昭不明所以。

  “因为展大人刚才给白五侠喝下去的龙涎,也是毒药;龙涎可以解毒,但是没有中毒的人沾了可是会中毒的。”一副了然于心的他勾起嘴角说,“哦,我只是预备了冰露,想可能会用得上吧。展大人尽可放心,白五侠的毒已经解去,现已深夜,还请展大人也休息吧,我着司箫在外面守着,有什么事大人自可以唤她。”

  说罢,他走过去拍了拍自己还在石化的侍女,把她从过度惊愕中唤回来:“我们该回去了,奉剑。”

  “哦——是,主人!”奉剑忙向展昭微福一下,跟上已经跨出门去的主人,然后从外面关好房门。

  探了探玉堂的脉搏,虽然微弱但已经恢复平稳,展昭心上一块石头落地,顿时感到神疲乏力,难以继续站立,就坐到了桌前的椅子上。

  薄薄的唇,没有温度的唇,剩下的只有这些印象——

  要是让那只老鼠知道自己今天的所为,一定会跳起来拔剑追杀自己吧——那么,就不让他知道,当作自己的秘密好了,只是……

  只是若等他醒来,自己该如何面对他,他不知,但天知,地知,我知……

  感觉一阵阵困倦袭来,展昭眼前越来越朦胧,便伏着桌子睡了过去——

  杭州城内,玄延堂。

  “怎么,今天有人闯进来盗血锦?”座上两个全身黑的人,开口的是坐在左手位的男子。

  “还好有仙子所赐锦蛇机关和雷氏兄弟,血锦尽数完好。”李凤德跪在地上,“属下无能,让那贼人跑了。”

  “不过能入内触我的锦蛇,来者也不是泛泛之辈,”另一身形纤细的黑衣人开口,“但是被锦蛇所噬,除非遇上神仙,否则那人也活不了多久,自不必担心。”

  “仙子说得是,”李凤德忙接口,“小的一切已经备好,那雀仙舫不日就可开张。”

  “很好,”黑衣男子说,“这西湖的‘孔雀’又要飞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