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凌翔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认为自己是太思念霜儿才会这样。
“不如留下来吃顿晚饭?”她礼貌且不失风度地说。
“这……不太好吧。”他有些犹豫,毕竟现在是武林大会的比武阶段,他不想让其他人误会只要拉拢他便可得到莫彦的信任,可是又忍不住想要探究阎夜是个怎样的人。
“粗茶淡饭而已。”她倒希望他出言拒绝,但是天从她愿么?
“爹,留下来陪皓儿吃顿饭吧。”皓儿伸出另一只小手拉住他的大掌。
“……”他仍是沉默着,似乎在思考答应与否这问题。
“钰儿也想要爹再陪我一会。”钰儿学着哥哥的动作,抓住他的手掌撒娇地说,但却是真心话。
看着眼前猛摇晃他手臂的两个孩子,他慢慢地蹲了下来,反手用力地握住他们的小手。
“好吧。”原本皱得深深的眉舒展开了,他微笑着答应。
“耶……”两个孩子兴奋地叫了起来,挣开她的手,冲上去拉着他的手走进府邸。
月银霜有些错愕地盯着手掌发呆,想不到他们竟然甩掉她的手,那是从未发生过的事,或者说他的出现改变了很多事情。
这不是她愿意见到的,所以她必须做个残忍的决定。想到这里她轻吁了一口气,然后偏头望着立在门外石阶上的另外两人。
“两位也请随我入内。”她轻轻地点了点螓首,掩饰失望的眼神。
她带着慕容凌贤和明德才刚踏入花园,便听到一阵阵的笑容传来。
花园中靠近墙边有棵有着很大树龄的梧桐树,它伸长的枝条几乎覆盖了花园的三分之一,而传来笑声的是在树下的秋千架,凌翔正推着皓儿在空中荡着,钰儿则在一边喊:高点,高点,再高点。
“皓儿、钰儿先把客人带进屋,我去吩咐做几道小菜。”她走到他们身边说完,然后往厨房方向走去。
“知道了,爹。”皓儿跃下边跃下秋千边回答。
皓儿和钰儿分别牵着凌翔的左右手,蹦蹦跳跳地带着他们走进大厅。
他们坐了一会,就看见阎夜回来了,身后还跟着几个男仆,手上捧着盛菜的盘子。男仆把菜一道道摆放在桌上,接着退了出去。
他们六人围着圆桌坐着,桌上摆满了各色的菜式,每个人都盯着菜发呆,心里各自有打算。
“来,请起筷。”她把主人的礼仪发挥到了极致,笑得嘴角有些僵硬。
接着便是筷子碰触碗的声音,他们依旧沉默着谁也不愿开口,而且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爹,够多了,我和钰儿的碗都放不下了。”皓儿无奈地盯着自己碗里的菜堆得像座小山。
“……多吃点能快点长大。”凌翔胡乱编了个冠冕堂皇的借口。
“好吧。”皓儿勉强地点了点头,再看着那座小山般的菜,拿起桌上的筷子吃了起来。
钰儿不敢出声抗议,便默默地吃着,双眸来回巡视身旁的人,然后低着头继续吃菜。
月银霜若有所思地望着这一桌人,如果要算的话他们是亲人,那么这顿算不算是团圆饭?
被这个想法吓了一跳,她自嘲地撇了撇嘴,挥掉脑海里不切实际的想法。
一顿饭在紧张的气氛中度过,也没聊什么话题,都只顾扒着自己碗里的白饭。
饭后,男仆送上热茶,凌翔轻尝一口,接着站了起来,不着痕迹地观察坐在高座上的男子。
“阎夜公子,我们该告辞了。”他拱手作揖。
“爹,那么快就要走了吗?以后会来找皓儿玩么?”皓儿不等她回话就开始发问。
“总会有机会的。”他模棱两可地回答。
“我们拉勾,答应我一定要来,钰儿也一起拉勾勾。”皓儿伸出尾指,要凌翔给一个承诺。
“好。”他觉得自己如果答应了,皓儿和钰儿应该会很开心吧。
眼眸蒙上一层晶莹的水雾,她闭了闭眼换上冷漠的眼神,紧握的拳头指甲掐入掌心,使雪白的绷带再度染红。她多想不顾一切只求皓儿和钰儿快乐,可是她不能不报族人的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