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碎(之二五):绝世琴音

  浩浩汤汤的队伍经过长长的街道,一路向红墙黄瓦的皇宫走去。

  慕容凌翔和月银霜站在大殿的门口处,翘首以盼。

  不一会儿,前方撑着国旗的队伍映入眼球,朝他们靠近,再然后停在了他们的面前。

  软轿的轿帘被掀起,跨下一位胖胖的,穿着雨国朝服的中年男人,领着几个女官上前。

  “臣,哈吉尔参见皇上,皇后娘娘。”中年男人双手抱拳,低着头跪在地上。

  “平身。”慕容凌翔微扯嘴角,雄浑的声音敲打着在场的每个人的心。

  “谢皇上,皇后娘娘。”哈吉尔站了起来,抬头直视台阶上那穿着明黄龙袍的帝皇。

  “想必使者长途跋涉也累了吧,先移步西郊别院稍做休息,朕晚上会叫人去接你参加晚宴。”他对身旁的明德使了个眼色。

  “好。”哈吉尔说完,便随明德离去。

  月银霜前一秒还笑意盈盈的,下一秒就狠狠地瞪着眼前的男子。

  “既然我来这里只是纯粹的赔笑,下次你可以不必说什么‘陪你’之类的假话了,直接跟我说!”她的生气地用力甩了下袖子,转身快步走了。

  “……等等,听我解释。”他伸手想要抓住她,她这次聪明地避开了,看着空空如也的手掌,他无奈地叹了口气,紧随着跟上。

  身后的一群太监和宫女也跨出一步,打算跟在俩主子的后面。

  “你们别跟来。”他止住了向前的脚步,转身喝住欲跟上的人。

  “这……”太监总管清安犹豫地说。

  “没关系。”他扬了扬手,表示没事的。

  说服了他们后,他急切地跑向她消失的方向。

  月银霜扶着旁边的一棵树,口里不断地咒骂着。

  “慕容凌翔你是浑蛋、坏蛋。”她口不择言地一边说一边扯掉树上的绿叶。

  “你这样骂,我可是能治你罪的喔?”他看到她对着树生闷气,轻笑着靠近她,半分认真半分戏谑地道。

  “治啊,马上治,快点治!”她气冲冲地转过身子,杏眸狠狠地盯着他不放。

  “好了,别生气了。”他笨拙地拉着她的手,因为他还没哄过人呢。

  “哼!”她故意偏头不看他。

  “我没有要你来赔笑,只是想你陪在我身边,不说话也好,只要站在我旁边就好了。”他放开她的手,改用双手捧着她的脸庞,转过来对着他。

  “……”她听到他这类似告白的话,红潮早已布上脸颊。

  虽然不知道他话里有几分真假,但她不想去想。

  她不知道最后她是怎么回到凤栖宫的,可是她知道他一路紧紧地牵着她,没有放开过。

  夜很快就来临了,皇宫内早已亮如白昼,每个人都怀着高兴的心情。

  崇庆殿内摆了上百套桌椅,皇上与皇后高高地坐在上面,下面的桌椅分别置放在两旁,中央的道上还空出了一个地方,那里还铺着上好的羊毛毯。

  殿内的屋顶上置放了很多用彩纱串成的灯笼,每个都点燃了发出红色的光芒,照亮了整个宫殿。

  以前这殿内的柱子只是简单地包上金纸,而她则把金纸拆掉,在白色的柱子上,唤画师画上一幅幅不同的风景画。桌椅也不是就这样放着,若从殿外走进来,你会发现每张桌上都摆放着一小盘鲜花,既不会占太多的地方,也美了整个本来单调的场景。

  “今天,这里不分君臣,大家尽情欢饮。”他自座上站了起来,手执酒杯,对众人说。

  接着,他仰头饮尽手中的酒,下面的大臣们也举杯饮尽。

  “这是什么酒?”这酒入口不辛辣,而且还有淡淡的清香。他很喜欢这酒,于是就问坐在自己身边的她。

  “桂花酒。”她抬起螓首,微笑着对他说。

  “为何不同以往所喝的?”桂花酒他喝过,可是不是这种味道啊。

  “因为是霜儿发明的。”她像个要糖的孩子,等待着他的赞美。

  “喔?给我说说。”他凑近她耳边低语。

  “这桂花是带着晨露采摘的,采摘后要马上蒸干,待风干后装入景德特制的大缸里,倒入去年酿制的雪梅酒,加入些许的冰糖,发酵六个时辰就可以取出饮用。”她细心地为他解释每个步骤。

  “果然是与众不同的酿制方法啊。”他不由得佩服她。

  然后,殿内继续欢声笑语,中间表演的节目已经开始有些乏味了,众人几乎都不看了。

  她瞥了瞥跟使者谈论的他,悄悄地起身退出了席位。来到后台,她接过锦绣递过来的东西,提起裙摆从侧门步入了崇庆殿。

  她的出现众人都合上了微启的嘴巴,目瞪口呆地瞅着她。

  “本宫在这里代表皇上为雨国献上一曲。”她把手中的‘凤来’轻放在刚搬过来的琴台上,朝他微微地点了点头,素手拨动琴弦。

  大臣们目不转睛地看着她,表情由惊讶到陶醉到佩服。

  琴弦发出了美妙的旋律,时而轻快,时而忧伤,时而热情澎湃,混杂了多种的感情,使人不禁陷入那琴声的故事中。

  大家都在静静地凝听着,只有一个人听出了这曲子的弦外之音,嘴角的弧度在渐渐加深。

  黑色的眼眸紧盯着她,不愿意错过她的每一个表情,心仿佛也跟着沉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