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碎(之一):两国之喜

  在雪翼国城墙外,一支浩浩汤汤的迎亲队伍行走着。

  华丽的八人新娘轿,众多的聘礼,这便是雪翼国的皇迎娶紫月国第一美人。

  城墙上一名男子背光负手而立,眼睛紧锁着那红色的队伍,嘴角泛着冷笑。

  他身穿碧绿色上等丝绸的长袍,在腰间有一条布满宝石的腰带,手执青玉扇。

  “公子,我们该回了。”身侧的侍卫双拳拱手抱着,请示眼前的男子。

  “明德,为什么总有人为求一时安稳而牺牲别人呢?”男子漠然地说,语气里满是嘲讽。

  “臣,不知。”被唤明德的侍卫回答。

  “罢了,回吧。”男子率先往前走去,心里想:好戏即将上演。

  ---漓哖莫言伤,颜稀莫怨时。若人生只如初见,那么,荼蘼花树下的我们,是否幸福依旧?(漓哖颜稀)---

  雪翼国的冬天,会连续三个月每天都飘着毛绒绒般的白雪。如同此时,白白的雪覆在高高的城墙上,树木也压得没有了昨日的英姿,守着城门的士兵头上、肩膀上、衣服表面,都沾染了雪花。

  城墙外围有条很宽的护城河,河水已结了厚厚的冰层,河上横跨着一座长长的石桥。如果要进入雪翼国,必须要在桥的另一端出示居民证、商证之类的木牌子东西。

  红色的轿子在雪地上显得很耀眼,众多的聘礼更让人咋舌。

  这时,新娘轿的红帘被掀起一角。

  “锦绣,我们还没到吗?”从轿子里传出如天籁般的声音,却略带不耐烦。

  “马上到了,公主。”走在轿子旁边的锦绣,恭敬地回答。

  “我累了。”她这个公主不会看不起别人,反而待人人和善,没有半点骄傲。

  “再坚持下嘛。”另一侧的如意,笑咪咪地对她说。

  “要不在轿子里睡一下,到了我们叫你。”锦绣之所以敢直接说‘你’,是因为她们俩和公主情如姐妹,而且公主也命令她们这样说。

  她们都怕公主这样善良会被人欺负,毕竟有些人不可貌相。

  如意在旁边猛对她点头,接着便开始留意周围的动静。

  “嗯。”她缩了缩脖子,放下撑起帘子的手,在轿子里端坐好,然后闭目养神。

  脑海里回想起一个月前的今天,紫月国也是下着这般相像白雪。她一早起来就得知父王要她中午去见他,于是她就准备了几样他爱吃的菜。

  雪下得很轻,几乎是没声音的落下。一推开深红色的木门,她看见亭台楼榭都铺上了白白的一层,园子里的荼蘼树已经没了往日的绿色,地上的雪也凝结成了块状。

  趁着父王还没上完早朝,她决定先给母亲请安。

  来到皇宫里最深的角落里,看着眼前这旧旧的宫殿,她不由得叹了口气。

  在那条通往宫殿的两旁,只有枯草被掩埋在雪下。这两边很空旷,却没有植一颗的树,显得这座曾经充满色彩的宫殿,更加落败不堪。

  “娘,女儿来给您请安了。”她漾起甜美的笑脸,走进母亲的寝室内。她不用看就知道娘在里面,因为娘经常坐在窗边,看着父王居住的宫殿的方向,有时连她来了也不知道。

  “霜儿,今天来得比昨天早了。”李烟妍温柔地看向女儿,然后扬扬手叫她过来。

  “嗯,晚点要过去父王那里,所以早点来看您。”她快速地走过去,跪坐在母亲椅子的旁边,仰起头看着老去很多的娘。

  她和娘聊天聊了很久,接近中午时分的时候,她告别母亲,往乾华殿走去。

  在门口犹豫了下,接着高傲地抬起头走了进去。

  她心里大概猜出父皇要见她的原因,但她此刻却非常希望自己猜错。

  “父王,儿臣来了。”她微微福了福身,抬眸冷淡地看着父王。

  “嗯,霜儿可知叫你来此为何?”他头也不抬的继续低头批阅着奏章,那模样深深刺痛了银霜的眼睛。

  “不知。”她始终专注地看着父王。

  “雪翼国的皇,答应下个月迎娶你,不用多久你便是皇后了。”他不是询问是否的语气,而是俨然决定了,不容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