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一封信件送东方 后院相遇欧阳烨

  云荒的皇族,算是一国之主在位十四年的君晨,君晨乃是正值中年想要在这片江河上开疆扩土的一名韬光养晦的四十男子,其膝下有六子四女,共是十位王子公主。

  长子被封为太子,名曰儒生,奈何儒生因为国后早死和国后一家势单力薄,所以落得形单影只的田地。身为太子只是眼见其他兄弟将自己逼入迫境而选择浸淫声乐不去励精图治,纵使太子儒生一向深得国父的喜欢,也是在其叹息的宠爱眼神里,越行越远。

  云荒举国上下子民皆知太子儒生一天到晚只是浸淫琴棋书画,对修行和机械一窍不通,云荒百德十三年间,国主君晨面对百官的请柬,无奈将其太子身份废去。

  百德十四年,云荒陷入两子夺主的紧张局面,其中五皇子母亲乃是慕容家族现任族长的二妹妹,而南宫家的长女去年就和二皇子定了亲,所以,二皇子和五皇子因为得到两大家族的支持,目前乃是国主之位的最有力竞争者。

  云荒一年一度的骑射大赛,由于是国主亲自操办,所以云荒的大好青年都是一腔热血的想要在骑射大赛上崭露头角,不仅是为了自己的前程做好铺垫,众所周知的亦是,但凡能赢得骑射大赛前十名的人,都将进入云荒的兵团担当特殊战甲军队的一员,一旦进入战甲军队,那么,预示着成为兵团的一名要领,也是指日可待的事情。

  如果有一天能和兵团大元帅一样操纵着云荒的百万大军,握权登高峰,指点江山,这应该是所有的热血男儿都将努力的最终方向。

  关于东方歧在云荒的订婚前夜,东方歧收到了皇族的特别邀请函,如南宫舒高送来邀请函时的狡黠微笑一样,东方歧看过请柬后脸色略带沉重,这是件棘手的事情。他不想未到鳐儿继承族长之位前,就搅合到两子夺主的局面里去,然而,选择依旧要继续。

  南宫舒高颇有意味的一笑,让东方歧知道了,这届的骑射冠军有一半是为欧阳烨而设。可是,令人产生不惑的是,信中信誓旦旦的提到,只要东方歧得到骑射之冠,不仅云荒国主会亲临订婚现场,继承国主之位的儒生,还会为鳐儿以后亲自主持族长继承典礼。

  对于这个署名大皇子的示好信件,东方歧一声轻叹,这支绣球全是阴谋的味道存在,先不说这署名是个被废了的太子,更是这字里行间的珠玑便是饱含了已废太子的难测心机,反复看了几遍,如果落款属实,东方歧开始不相信那个云荒大陆的传闻,被废太子只是一个弄诗作画的弃人!

  收了信件,东方歧心中暗暗打定一番主意,此次骑射大赛已是决定参加,至于自己另外的打算,和南宫家联合建一条空中甬道的事情,已是决定一方让徒弟李亨监事,一方让商袭在云荒和古沧交界设立东方家的商行,成立商府打理云荒的生意。

  明着铺设一条古沧通往云荒的空中甬道,暗里跟着再铺设一条通往风之翼城的空中甬道,一旦事成,日后鰩儿和商府即使在云荒出现事情,也是可以很快支援的,更者,机械制造不该只是云荒的专利,亦或被慕容府垄断。

  “歧儿,你来了。”

  东方歧想着心里的打算,推门步入欧阳族长的书房,此番南宫算是秘密把信件带给自己的,期间可以相信的人,除了欧阳伯渠便是再无其他。

  时值响午,正是日头毒辣的时候。

  眼下的云荒和古沧大陆正是相反的季节,但见自己的贤婿一身白衫,外袍是紫色罩纱,虽是日头毒辣,可额头上不见一丝汗渍,走起路来步履生风,好不潇洒的一个青年才俊,成了他欧阳的女婿!

  东方歧未曾说话,行了礼,颔首凝视着岳父大人手捧古书,欧阳伯渠放下书本,观其眉宇之上染了一抹凝重,欧阳微微一笑,已是猜到了怕是因为早上南宫到来一事而扰了神。

  “偌大的太阳,不去陪小鳐儿,说吧,有什么令你产生亦或的事情,需要解答。”

  对于这个年纪轻轻处事风格颇让自己欣赏的女婿,欧阳族长除了开心,更是骄傲,任他东方歧在外人面前如何骄傲,可是对待自己是极其尊重的,想来要不是因为挚爱小鳐儿,怎会如此放低自己的姿态,如此又是一想,不免替自己的女儿感到高兴,过去的一切算计,算是得到了一丝丝地补偿。

  “父亲,我来---是因为南宫送信一事。”

  东方歧若有所思的说着话,揣测半响,终是掏出了南宫送来的信件,欧阳接过,越是往下看去,眉宇越是深锁,依他第一直觉的判断,此信应该是借尸还魂,并非出自大皇子之手,因为他绝对不相信那样柔弱的被废太子儒生会写出如此饱含算计的信件,更是交托给东方歧来协作。见着岳父表情几番变化,东方歧心中亦是有数。

  “歧儿,你是如何认为?”

  “不瞒父亲,歧认为此信应该是真的。”

  这话说出口,欧阳微微一惊,东方歧显然是认同了这真是儒生所为,可是,欧阳凭着熟知儒生的性子,和东方歧的认知发生了歧义。

  “歧儿可知儒生性格。”

  “歧儿略有所闻,可是,这也许不出自儒生手里,但是并不代表不是儒生的心意。”

  这话说的令人惊恐,言下之意说明有人还在侍奉儒生的,欧阳一惊,儒生自从被废了太子地位,就连一向和其交好的北风家也是风砣转向,保持了中立的态度,何况本就不怎么待见儒生的南宫家?

  这偌大的云荒大陆欧阳伯渠实在想不出还有谁会去帮助儒生,正所谓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他最是深深的体会过这点。

  “南宫家的长女去年就和二皇子定了亲。”

  欧阳伯渠只说了这句话,便是不再发表意见,自认弄权专术不是他的擅长,可是有些细微的东西他不会忽视的,说了此话是没有任何意见搀和在内的,代表他亦是在思考东方歧所说的可能性。

  “如此,那么南宫家应该是要保二皇子的,其他家族呢?”

  欧阳伯渠目光悠远,盯着窗外的朗朗星空,半响开口。

  “北风家中立,慕容家偏向五皇子,慕容族长的二女儿就是五皇子的母妃,我欧阳家至今置身事外。”

  “历来龙头之争,无论鲲鹏蝼蚁,皆是难以幸免,我想偌大的欧阳家族想要置身事外是不可能的,这也包括,---中立的北风家。”

  此话不深不浅,戳中要点,想他欧阳家先前都是三大长老把持,欧阳客卿私下和南宫家极是交好,所以,才让烨儿准备迎娶南宫族长的小女,这在一定程度上几乎违背了南宫和慕容家协定的条约,欧阳家族长一辈不和南宫、北风家通婚。

  “歧儿,在云荒,四大家族各司其职,我们欧阳家自成为云荒四大家族时,便是接到了上一任国主的口谕,欧阳家负责保护国主的顺利登基,国主登基后,下旨欧阳家并永不参加任何皇子争夺,这在云荒是人尽皆知的事情。”

  “那到了这一任族长呢?”

  没有正面回答问题,东方歧言辞犀利,将矛头直指自己的岳父,她不能让鳐儿呆在这种连自己父亲都信不过的地方,她能拿人生的一切去铤而走险,但是,她不能拿鳐儿去冒一点丁儿的险。

  “歧儿是在质疑我吗?”

  欧阳伯渠眼神伶俐,盯着立在身前的东方歧,严肃的脸上,半响,露出了一丝轻松。

  “我是欧阳家的族长,永远只有欧阳家的生与死。”

  说了这句话,是否代表那么必要的时刻,自己的女儿也可以用做牺牲呢!

  “父亲,我敬你是鳐儿的父亲,所以才像他一样真心对待你,在我眼中,鳐儿永远是第一位!”

  “那是因为你还没有背负家族的负担。”

  欧阳伯渠虽嘴上说的斩钉截铁,可是,心里却是无比的欣慰,多年的辜负,终于得到了一丝释然。

  “即使有,只要鳐儿她还是鳐儿,那东方歧就还是东方歧,不与家族相关,不与荣辱相关,不与生死相关!“

  这是一番震撼他心灵额回答,如果,当初自己不是那么举棋不定的话,是否,自己的妻子就不会死,那个自己曾经要发誓保护一辈子的女人,被自己用所谓的乡愁所折磨,总在望着自己的时候露出一丝悲伤,或许,她死时的微笑,饱含了解脱之情。自己,总是负人的那个啊!

  “其实,客卿和南宫家走的很近,想来,客卿和二皇子他们应该已是达成了共识的。”

  颇为无奈的欧阳伯渠,似乎看到了不久将要兄弟自相残杀的场景,这始终是他不想面对的,就连堪称铁血心肠的亲生父亲,也不想看到这一切,所以,才让自己答应他一生唯一开口的要求,此生万万不可兄弟残杀,关键时刻,定要留其一条生命。

  “族长,午饭时间到了。”

  二人各是陷入沉思间,欧阳家的大管家寿远前来请饭,欧阳伯渠微微点头,说了句“你先下去吧,我和歧儿随后就到。”便是没了声音表情。

  二人并肩走进族长院落,迎上的就是从左边娓娓走来的一名身着蓝绸裙带的女子,东方歧见着那名女子领着四人朝自己的岳父行礼,眼皮低抬一下,只等着二人说完话然后离开,怎奈正当女子和岳父说着客套话时,瞥见院落里缓缓走来的三人朝自己露出一双怒眼。

  东方歧暗晓来者不善,缓缓颔首将视线紧紧的锁定在为首的那名男子身上,男子二十左右,一身红黑交错的长袍,腰后竖着宽带,胸前戴着一块宝红色玉石,国字脸,剑眉星目,高束金冠,手持一把镶着红宝石的长剑,正四目交触的时候,他撇开双眼,注视着右边的木槿朝荣。

  但见南国有女美佳人,随之望去,正是心里时刻念着的鳐儿,鳐儿回应那男子点头一笑,望东方歧和父亲这边娓娓走来。

  在众人眼里,东方歧对鳐儿倾尽柔情一笑,又是对上那已到身边的男子四目,见男子赌注了鳐儿的去路,顿时寒气罩身,身行斗移,拉过鳐儿再怀,盯着男子欲拒人以千里之外,转而注视着自家娘子有些苍白的脸色,更是寒气逼到了人的内心,只是片刻,脸色微微一变,和乐的笑道。

  “鳐儿。”

  东方歧一句温柔呼唤,鳐儿脸色微变,忽略刚才欧阳烨无礼之举,只拿眼前人在眼,当周围人全是空气存在,鳐儿不管欧阳烨说了如何威胁难听的话,欧阳家族对于自己是多么的危机四伏,只要和有情人在一起,做快乐事,哪管接下来的是缘还是劫。

  “相公。”

  鳐儿温柔回应,东方歧握住女子娇手,放在手里握着,打量女子额头的汗迹,“热辣的天气,你怎么出门也不打把伞。”

  将贴着二人最近的欧阳烨当作空气,东方歧说着便是要掏出袖中白色手帕替鳐儿擦去香汗,那绣帕展开来时,几人瞥见白色帕上绣有“鳐儿”二字,不等读清绣帕是何精工巧作,只见绣帕已抚上女子额头,轻轻擦拭一回,绣帕冒出蓝色烟气,东方歧收回绣帕,扶住女子腰际,方是正眼瞧上此时人前一行人。

  “呵呵呵,没想到东方歧你能如此珍视我欧阳家的未来族长,难怪族长对你如此器重,将你小心翼翼的护在身旁左右。”

  二人再过一日就是订婚礼,如今鰩儿也是称呼东方歧一句“相公”,而那男子却是依然直呼对方其名,语气间更是饱含着玩笑的语气,可见男子是何其嚣张骄傲的人。

  素知自家弟弟向来冷清高傲,不拿普通人入眼,如今这东方歧任凭左右挑剔也算得上一品人物,光说长相就是胜过自家的弟弟的,又是让云荒兵团元帅和南宫家大世子亲自相迎的人,可见其魅力何在?

  弟弟不该如此说话刁难人家,否则,这人反击起来的手段无法预估,对于那日宴席大厅上的东方歧,他的手段欧阳晴颇为赞颂,本想开口劝阻弟弟继续说下去,不想那人却是依旧不打算回应。

  “娘子,让红玉回去拿把伞吧,走到前厅还要十五分钟的时间。”

  “红玉,替我回去取把红伞。”

  鰩儿噙着微笑,回头吩咐身后父亲送来的一名丫鬟,丫鬟点头回应,朝着众人行礼,尔后便是转身小跑着离开,东方歧见此,扶着鰩儿往树荫底下移去,全程无视欧阳烨已是铁青了的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