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奇异楼父女相认 族长欧阳考新婿

  小杂种,不要以为------

  一声闷哼,话尚是含在口中,齐齐一排牙齿带着鲜血掉落了五个,望着一地的牙齿,南宫赫惊讶的盯了一眼那站在旁边微笑的白衣男子,速度之快,让其产生了错觉一般。

  “我大哥,绝对不会就让我白白死在这里的。”

  虽是早已后悔做出了那些蠢事,得罪了这帮修为高手,但瞥见那碧眼蓝眸的男子嘴角起伏着若有若无的微笑,他顿感危险来临,吓的大气都不敢多喘一分,只是脑海闪过似曾相识的一张属于商袭的笑脸音容。

  “我大哥是南宫舒高。”

  不错,他想起来了,商袭和他的大哥有过一段不为人知的过往,是的,当他看到商袭阻止了东方歧时,他得意的笑了。

  “少堡主,此等杂碎,你还是交给我来处理吧。”

  东方歧浑身紫青两气蓬勃缠绕在周身,商袭慌忙上前相劝,可他也不敢保证东方歧一定会听从。

  纵然眼前的人再过无礼,可是,他还是不想和南宫家的人发生纠纷,毕竟,南宫家不仅是云荒四大家族的龙头,而且,南宫舒高和他还有一段过往!

  “呵呵,---你走运了,等会道歉的时候,不要忘了谢谢商阁主。”

  商袭说话时透出的一抹伤感,被东方歧感应到,他紫笛一收,站到了白衣女子身旁,将女子搂在怀中,温柔一笑,便是无了任何的动作。

  “南宫赫,你还是去道歉吧。”

  女子口气陌生的让南宫赫心中一寒,顾不得伤势,爬起来上前对掌柜道了歉,折回的时候又随着女子的眼意,对商袭道了歉,那女子方才不再脸色难看,朝着众人一笑,微微施礼,领着垂头丧气的南宫赫离开了,临走时,还不忘回头朝着东方歧留下神秘的一笑。

  “师父,师父。”

  未见其人已是先闻其身,带着幸灾乐祸和稚嫩,不是王敬伟和李亨,还能有谁?

  “师父,我们是不是错过了什么好事啊,刚才听楼里的人说,脂胭斋来了个惹事的笨小子,是不是真的?”

  王敬伟和李亨转眼围到了东方歧身边,随后碧儿也是面带欣喜的跟来了,东方歧眉头一展,美人在怀,瞧着爱人一脸的无奈,呵呵一笑。

  “是有个云荒南宫家的笨蛋。”

  “呵呵,是南宫家的人,那他惨了,遇到了师父。”

  二人跟个狗尾巴草是的粘着东方歧打转,一脸的热乎劲儿,不停地摇着手里的折扇,还不忘替师娘扇几下。

  “倒是你们伟大的商阁主让他少了四颗牙齿,你们师父我可不是崇尚冷暴力的人。”

  二人素来知道商袭深藏不漏,只没想到连师父言语中都透着一丝称赞口气,赶忙识趣的奉承了商袭一番。然后听着师父介绍,又朝着贡士峰喊了一句师伯方才作罢,那贡士峰对此倒是没有多大的豪放度去接受,脸露羞愧的点头。

  时值响午,经过东方歧的相邀,加上王李二人的拍马逢迎,商袭懒洋洋地打量了一番贡士峰,贡士峰拘谨的一笑,商袭无言点头,和东方歧一群人上了奇异楼。

  席间,正是贡士峰喝了一坛王敬伟敬的师伯酒时,那最大的厢房门外,来了一群不速之客,此人不是其他,正是慕容府的慕容鸣泽。

  “呵呵,各位贤侄,老夫不请自来,虽是有些唐突了,可是,此番喜事,还是促使老夫不得不来啊。”

  众人闻言,商袭最先反应过来,随后是李亨和王敬伟,其次是贡士峰,而东方歧则依旧吃酒,当是这里没有任何事情发生一样。

  “哪里,慕容庄主只管说来听听。”

  为了不冷场,商袭最先站起来相迎,随后是贡士峰,本来王敬伟和李亨作为小辈更该起来行礼,但是,二人皆见自家师父师娘未动,各自也不敢搭理。

  “呵呵,我这喜事可不是普通的喜上,算得上喜上加喜。”

  慕容鸣泽倒是没有在意东方歧的冷场,让自家的随从拿出了二十年的“青花酿”摆在了各人的眼前,鳐儿见东方歧仍是没有任何反应,无奈叹气,端了酒杯站起来,王敬伟和李亨见师娘起来行礼,也是跟在后面端了酒杯致礼。

  东方歧此时见所有的人行了礼,就连自家的爱人也不例外,也就放下打一眼见到对方就不爽的心理,冷冷地端起酒杯,淡淡道。

  “慕容庄主,小可有礼了。”

  说完饮酒下肚,便是沉默的听着娘子说话。

  “慕容庄主,忆馨哥向来不善言辞,又是因为今天陪鳐儿逛街走的困乏了,所以,望慕容庄主不要拿寻常礼仪要求忆馨哥,鳐儿在这里领着几位徒儿敬你一杯。”

  慕容鸣泽微笑着点头示意无碍,心中却是暗地的称赞了鳐儿女子,对云荒的欧阳家也由衷地表示钦佩,他这一步棋走的虽是凶险了点,可是如今却是最好的一步,若是他日欧阳家得了东方歧的助力,颠覆云荒皇族指日可待。

  “呵呵,侄女要老夫不走俗礼,倒是做侄女的走了俗礼,我等怎可计较东方贤侄的洒脱之举,来,老夫干了。”

  慕容鸣泽向来慈善言行,商袭已是见怪不怪,说真的,他也是不喜欢这样脾性的人,笑里藏刀,表里不一说的就是这种人。如今,没想到歧弟倒是直接不给他脸面,这点倒合着他的口味,然而,对于鳐儿的处事方法,商袭也是颇为赞赏,以后这些事情怕是要仰仗着她来处理了,也好,互补的脾性,可保长长久久。

  “慕容庄主,请坐。”

  商袭适时说话,不能老是这样站着,直觉告诉他,慕容此来定是有着什么事情要办,正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啊!

  慕容鸣泽让随从开了青花酿,扶衣落座,他的侍从则代替了原先的王敬伟和李亨二人,为各位在座的一一斟满了酒水,青花酿一开,香气瞬间溢满了整个厢房,入口即化,塞满唇齿的甘甜,残留喉咙的一丝火辣,不禁让贡士峰大赞一声。

  “好酒,好一个青花酿。”

  随着贡士峰的一番称赞,厢房里顿时欢乐了起来,就连一直冷着一双眼睛的东方歧也端杯一饮而尽,露出了十分满意的神色。商袭见他二人犹如酒鬼一样,打量了胸口湿润的贡士峰一眼,心情一个躁动,也跟着面如三月桃花般和乐下来,场面自此便是彻底的放开了。

  “鳐儿侄女,老夫斗胆问一句,不知你原籍何处?”

  彼时沉烟是见过各色鱼目混杂里出来的人了,凭着打小练来的敏锐度,她可不会相信慕容鸣泽只是单纯的问话,何况,慕容鸣泽是个丘择里最富传奇色彩的枭雄人物,这样的人物,是万物不利用其尽,绝不罢休的人。

  “庄主怎么对鳐儿的出处感起了兴趣?古沧众所皆知,鳐儿出身贫贱,来自沧雨楼。”

  本来东方歧还是无意慕容鸣泽的问话和自己的大哥对饮青花酿的,但听鳐儿如此回答,那连自己都不忍不敢提过的二字,就这样轻飘飘的从鳐儿口中说出。那字眼在耳中来回飘荡的同时,亦是昭示着她口中的一丝卑微,东方歧愠怒,捏着酒杯只死死地盯着慕容鸣泽接下来的回答。

  “鳐儿侄女原籍是否南疆,本姓欧阳。”

  鳐儿身体微微一怔,回想起当年回到南疆的时候父亲被逼迫跳崖的场景,眼圈瞬间红润,那封存已久的记忆再次的涌现脑海,双眼微红,握着的酒杯也是随着男子的大呼落崖而坠地。

  小鳐儿。快跑。

  酒杯落下,被东方歧稳稳地夹在双指,送向唇边,仰头喝下,然后扶着鳐儿的腰,拿过鳐儿腰间的白锦帕,替其温柔的把绝提的泪水擦去。

  东方歧跟着也是回想起当年的鳐儿提起过她本姓欧阳,后来无故离开,定是发生了什么变故,适才落到今天的田地。看来,此番慕容鸣泽是为鳐儿身世而来,故而压下怒气,等待着慕容鸣泽的下文,若是得不到一个圆满的答案,那么,慕容府是得罪定了他。

  “鳐儿侄女,恕老夫提起了当年的往事,但是,若是不提的话,鳐儿侄女恐怕就会一生也见不到伯渠了。”

  一听“伯渠”二字,鳐儿玉肩猛地颤抖,那伯渠不是别人,正是她父亲的名字,倒不是这二字让她如此感情波动,而是那后半句话,因为这话,让她燃起了父亲依然健在的希望。

  “慕容庄主,此话是否传递我父亲尚在人间?”

  慕容鸣泽随着众人投来的瞩目眼神,漫不经心的捋了长须,瞅了一眼更为激动的东方歧,道。

  “十年前伯渠是跳崖了,可是十年后的今天,伯渠终于苏醒了。”

  慕容刚刚说完,厢房大门一开,走进来一名威武的中年男子,头戴银冠,身着青红交错的锦袍,手握传说中的护族神弓——擎天弓。鳐儿一眼就认出了父亲,商袭是一眼认出了传说中欧阳家的护族神弓擎天弓,商袭眉头微皱,紧紧地关注着鳐儿这边的情势,如此时候,突来认亲是否别有一番阴谋在内。

  “小鳐儿,多年不见,父亲让你受苦了。”

  男子领着两个守卫进了门,身子微微颤抖,上前就是将女儿搂在了怀中,鳐儿此时身子亦是跟着微颤,十年相别,今骨肉相见,每人各是一番想法。

  十年再见,父女相认,本事感人肺腑的事情,可在座的人各有各的感悟。

  商袭想着事有蹊跷,贡士峰想着世间最感动的便是亲人相认,堂堂八尺男儿,也是红了眼眶,商袭看在眼里,知他至今因为未找到胞弟而内疚,也就软了心顾不得大庭广众之下上前安慰,而王敬伟和李亨则是乐呵呵地高兴,一会儿打量师父,一会儿打量铁定的师娘,各自的开心。

  东方歧见鳐儿父亲归来,扫了先前的阴霾脸色,漫不经心的喝着青花酿,低首准备着随时上前行礼。至于慕容鸣泽,则是对欧阳家的这出戏,散发暗暗钦佩之情,看来他们家的卜卦是名不虚传的啊,这招苦肉计也亏得只有欧阳那个老匹夫干得出来,对自己的儿子孙女下手,看来真是想独霸一方想疯了,但随即想着自己也是把惟一的女儿送了出去,便不在暗地嘲讽。

  “父亲,这十年是否过得好啊?”

  “托祖宗的福,父亲在崖底找到了昏迷不醒的我,并将我带了回去,经过长达十年的沉睡,我倒是侥幸苏醒了,不仅报了仇恨,现在我还成了云荒欧阳家的族长。”

  “父亲,云荒。”

  鳐儿虽知父亲是云荒的人,可没有想到竟是欧阳家族的后裔,记忆最深的便是,父亲每每在南疆的时候,总是遥望着云荒的方向,听着母亲的叹息声,小小的他便是懂得了父亲是在思念着故乡。

  “鳐儿,十年时间,发生了太多的事情,等我带你回了云荒,好好的与你从头说起,对了,这个是你的慕容姑父,他先前也是南疆的人,还记得在云荒时的那个姑姑吗?”

  “呵呵,鳐儿侄女,姑父愧对你啊,先前不知道你是伯渠的孩子,否则,姑父早该把你带回慕容府抚养的,要不是此番伯渠苏醒来到丘择找我,我也不知道十年时间,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

  身为姑父,慕容鸣泽自是该适时表现亲缘浓情,这话让欧阳打住了二人对话,抬头连连摆手。

  “好了好了,鸣泽,你还是先前的那般多愁善感,等我带鳐儿回云荒的时候,你便随我一起去云荒玩玩,顺便看看锦棉。”

  “呵呵,我倒是想有那个时间啊。”

  不自察觉慕容鸣泽眼神瞬间暗淡,那是好久前的记忆了,锦棉就那样死在了自己的眼前,要不然自己不会走的如此决绝,几十年不回云荒一次,是的,被父亲逼死的,然而外界却是可笑的认为是久疾成痨,不治之症。

  “鳐儿,明日随我回云荒可好?”

  闻言鳐儿要回云荒,东方歧心下吃紧,原来还太阳高照的心情,突然阴雨绵绵,盯着鳐儿不安地直起了身子。

  “父亲,我不想回云荒去。”

  听到鳐儿一口否决,微笑的中年男子失去了笑容,环顾四周,最终视线落到了站起身子的东方歧身上。这名少年,让他从一进来的时候便是留意到了,那身上散发的震慑之气,不是一般人可有拥有的,更者,那眉宇间的帝王之气亦是若隐若现,想来他欧阳家向来以八卦乾坤闻名于世,他是略懂一二的,可是,此人却不是那卜卦中的东方家后裔。

  “欧阳伯父,小可东方歧,我和鳐儿自小认识,七岁逢相见,至今仍不忘,一招再相逢,便是定情时。”

  “好一个‘一招再相逢,便是定情时’,想要成为我欧阳家的女婿,可不是光凭你东方堡的身份就可以的。”

  言语轻蔑之间自是想试上一试此人气度胸襟,若真是合了自己的心意,也可不管父亲的叮嘱,自作主张认了这个小子。

  “欧阳伯父,我乃鳐儿认定之人,一番好坏全是鳐儿说得算,小辈不敢妄自在伯父面前自夸。”

  好个伶牙俐齿的小子,不过,看自己女儿的意思,倒是想要替其美言一番了。

  “父亲,忆馨哥对女儿无微不至,女儿亦是暗自以身相许了。”

  此番大胆言语,倒令在场众人吃上不小的一惊,这等暗语莫不是私自将两人关系昭告了天下,就连商袭和慕容鸣泽这等人物,也是震惊不少,无不替眼前女子的大胆而心生钦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