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忆童年 —赤脚大夫

  忆童年—赤脚大夫

  父母的争吵在我的记忆里从来都是无休止的,为了点鸡毛蒜皮的小事母亲就会吵父亲,之后就是锅碗瓢盆的灾难。母亲习惯了把碗摔的粉碎,我和弟弟都吓得躲到一边,这一年我7岁,弟弟2岁。

  父母吵架成了家常便饭,每天都会有奇怪的声音出现,那就是家里能摔出声响的东西被摔在了地上,家里本身就穷的叮当响,更多的时候都是母亲找事打架,因为她看不顺眼的事太多,多数是为了钱的事,“我是瞎了眼才嫁给你这个没出息的东西!你给我滚!”

  而每次父亲都是沉默不语,心情不好的时候就会出去喝酒,喝多了总会在外人面前出尽洋相,每次因为酒醉打架,母亲总会在院子里大喊大叫“这日子没法过了,不过了都不过了”引得邻居上门来拉仗,久而久之邻居也就都抱着看笑话的态度,都躲在自己院子里听着。

  每次我无意看到别人家院墙上都拔着脖子拉的很长,眼睛往我家看的时候,我脸上总是腾腾的冒火,那个时候我知道这就叫丢人。

  父亲一直以来都是忍耐的那一方,不管母亲怎么闹,为什么闹,他都不说话,直到母亲闹够了,砸够了,骂够了,父亲只是在抽烟。

  我一直以来都是认为,这是父亲对母亲爱的包容,很久都是这么认为的,可是这样的爱把这个女人惯坏了,她变的变本加厉,也变的懒惰起来,整天无所事事的闹病,连一顿饭都不会给自己男人和孩子做来吃的女人,当我知道离婚这个词的时候,我总想试着和父亲说让他和那个女人离婚,至于我就跟着父亲或者奶奶,我想远离那个泼妇,但是这也仅仅是幻想并没有让我得逞。

  那天,母亲因为什么和父亲吵吵我不知道,但是这一架打到了晚上的一点,这也是第一次打架到这么晚,两个人把屋里能摔的都摔了除了那台黑白电视机,因为这是我家最值钱的东西,我被争吵惊醒,母亲躺在被窝里还在骂着父亲,听着她闹,父亲似乎也急了眼,转身出去外屋拿来一根擀面杖,跟棒球棍的那种,抡起来就要砸母亲,当时我不知道是本能的还是怎么回事,惊人的速度从被窝里跳出来,也就一秒钟,我光着身子伸开手臂挡在了母亲的前面“爸爸~别打了”我看着父亲,动作戛然而止,母亲哭了起来,这场战斗也就落下了帷幕。

  那是我最后一次拦住父母的打斗,因为以后的日子里我自顾不暇,因为我稍有反应,换来的是一顿狠狠的毒打,当然那个女人是罪魁祸首,我不喜欢那种脸上火辣辣的感觉,也不想第二天被小伙伴问我脸是怎么搞的,所以父母的争吵在我眼里成了生活的奏鸣曲,他随时随地的都会响起。

  那之后的几天爸爸选择出外打工,目的就是为了多挣点钱。

  父亲不在家我也到了要上学的年纪,我和附近几个邻居的几个孩子在一个家长的带领下去了学校,一起去的还有两个男生一个女生,因为我们是最后几个报名的学生,学校的桌椅已经坐满,没有我们的位置,领着我们去学校的是二子的父亲。

  二子的父亲是村里赤脚医生,在村里数的上鬼精的人,蛮会算计的,村里人见了他都有所谦让和礼貌,在那个时候当然没有现在看病这么方便,什么医保那时候根本没有这样的名词,一般一个村子富有的,也就有两三个赤脚医生,所以在当时村里大夫成了香饽饽,所谓赤脚医生自然是没有医师资格证行医的大夫。

  这个人我并不陌生,因为他总是来我家串门,和父亲总是聊到很晚,在当时我并不喜欢这个人,因为他总是给我感觉像一个坏人,而且人很油,总觉的这人不是什么好东西,那时候并不理解人们对医生的看法,所以我对他一直都是冷眼相对,然而我的态度也正中了后来发生的事情,他不但不是好人还是个勾引别人老婆的奸夫。

  大人教小孩子礼貌的第一章就是对别人要尊称,就是对长辈要叫点啥!因此从我懂得了礼貌的这个时候,各种叔叔、婶婶、七大姑、八大姨的这种名词也堆积了起来。

  而对于这个赤脚大夫我无论什么时候看见都不会喊他点什么,而且总是恶狠狠的看他几眼,就因为这个母亲总是打我,我不知道为什么她有那么大的气,以至于拿铁锹追着我跑,要拍我,教育的方式有很多种,但是她是极端的,以至于不顾我的死活。

  我才7岁,当然大人总是跑不过小孩子的,因为小孩子跑的时候会无意识的转弯,我不是在讲冷笑话,不信你可以试试看。

  女人拿着铁锹在追我半天没得逞之际,她索性把铁锹向我扔了过来,我确定她很正常不是疯子,但是她对我这般恨之入骨又是为什么,我不懂也不想懂,我只想逃,也只能逃,除此之外我无力以对,当然那个铁锹没砸在我的头上,不然我真的呜呼哀哉了,现在我真后悔当时为什么躲开。奶奶出现我躲在奶奶的身后,不敢看那个让我畏惧的女人。

  大夫和老师协商自己搬桌子来让我们四个用,老师同意了这个办法,而也我如愿以偿的进了这个学前班和一年级同室的教室,和我一起上学的二子是男生和一春是兄妹关系,他两个比我大两岁,也就是赤脚医生的子女,另外一个男生则是和我同年的出生的江涛是我的邻居。

  在那个时候我比起学校的其它女生而显得出奇的瘦小,也许是营养不良的原因连头发都是黄的,自然也留不起来长头发,当然也没有当时女生盛行的头发装饰‘虱子’。可是上学远远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的美好,我的时间被安排的满满的,我不喜欢那些嚼舌头的小女生,她们总是很多的事,女人就是女人生下来就是咬舌头的货,怪不得女人的嘴总是很厉害,这是他们从小修炼的结果。

  这些让我没有办法应对,因为我烦的事情已经够多了,每天晚上回去要表现出很勤快的样子在灶台边做饭,其实我并不想那样,因为不这样我就会被那个称作母亲的人劈头盖脸的一顿抽。我也想放学回家就有人给做好热乎乎的饭菜,狗都不嫌家贫,何况我是个人,当然我不介意饭菜的好赖,但是那都是只有在梦里才会出现的情节,因为那个女人天天说这里难受不想动,那里不舒服要休息,父亲在的日子,都是父亲在给我和弟弟弄吃的,而她那个我畏惧的女人,总是在我一趟趟把饭菜收拾好放在桌子上,才下炕不要脸的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