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醉生:梦里梦外,亦是道不清的破碎 (1) 修

  络珈王朝,沉睡在崇山峻岭内,络珈、汜霓、勒乐,那如一弯新月的王城,养育了千千万万的络珈子民。

  空气如此稀薄,穿过厚厚云层,从鸟儿划过天际的方向望去,那密密麻麻的房屋如豆,人物如沙粒的渺小,而逐渐地靠近,那百亩家宅之地,与其他人家不同于用石狮雕像在门口而雕筑着二蟾蜍像的,乃络珈城富商商贾人家之一,楚府。

  鸟儿停在家宅门前的飞檐,合拢双翼,好奇地打量着,眼中映着宅中人儿的映像。

  “哎?娘亲,接着呢!”悦耳的童声从楚府传来,一干粉色裙衣女婢围在周围,掩嘴嗤笑着,瞧着身穿紫绮上襦,缃绮下裙的楚嫣幻熟络地在院内踢着毛毽子,与她娘亲叶若曦二人好不欢乐的玩耍着,叶若曦一只纤手提着白色裙衣,因没有接住嫣幻踢来的毽,有些泄气地作罢。叶若曦额前汗珠滴落,因为生疏,所以早已经香汗淋漓,撩过脸颊的发丝,为难地笑着,皱起了秀眉蹲在嫣幻面前,“好幻儿,娘亲可再使不上劲儿踢这毽子了。歇歇可好?”

  嫣幻伸出小手擦拭着叶若曦脸上的汗,撅起小嘴儿在叶若曦的脸颊偷了个香吻,“娘亲抱抱,幻儿就不玩儿了。”

  叶若曦双瞳剪水,眼角因为微笑上扬,抱起了嫣幻与她额头相抵,“出了汗可别贪凉,娘亲让女婢给端个银耳莲子汤可好?”右手臂抱着小嫣幻,一手仍不停地在为她擦汗。

  楚天魁刚进门就望着叶若曦那一袭白罗裙抱着调皮地嫣幻在喝莲子羹,一旁的女婢却拿起了毛毽在那玩耍,嫣幻还在边喝边指着某个女婢说这不能这样踢,那儿不能这么接,脸儿红彤彤地扑散着热气。

  “哈哈哈,幻儿可又贪玩了?”楚天魁大步迈进,看了一眼累坏了的叶若曦,伸手示意他来抱着嫣幻,而后接过她手中的嫣幻,嫣幻双眼放光地看着门口风尘仆仆的楚天魁归来,两只小手勾着楚天魁的脖颈蹭痒痒,甜甜地喊着,“爹爹,爹爹你才回来,可有带好玩意儿回来给幻儿?”

  楚天魁拿出了一双锦鞋讨好地望着嫣幻,“这可是爹爹在淳于朝定制的,我们幻儿可喜欢?”

  嫣幻哪知那是什么稀奇玩意儿,上面印着什么纹样都不知,就塞给了身后的叶若曦,叶若曦宠溺地摇着头,看着父女二人,“喜欢喜欢,幻儿喜欢!爹爹回来了,幻儿更喜欢。”楚天魁一愣,继而大笑着,“哈哈哈,你这丫头,等着爹爹回来还不是为了要骑在爹爹肩上玩儿呢?”说完便把嫣幻举于头顶,一下就架在了自己的肩膀,转着圈儿跑在院子内,引得嫣幻居高临下瞬间一种惊奇欢喜却又有些害怕坠落,紧紧地抓着楚天魁的脑袋发出咯咯地笑声。

  楚天魁揽过叶若曦纤瘦的身躯,三人进了前厅,和谐地吃着晚膳。叶若曦贴心地为楚天魁斟酒布菜,时不时转身喂着嫣幻喝汤,嫣幻的调皮的娇笑声回荡在楚府之中。

  那对于楚天魁、叶若曦、楚嫣幻而言,是难得的幸福时刻,在今后的苍白时光里,谁会记得当日那双楚天魁跑了许多店铺只为订制一双锦鞋,谁会记得叶若曦温柔在黑夜为他宽衣卸去一身疲惫,她温热的心包容着他时而冰冷时而热情的脾性,谁会记得当初在一起的初衷多么动听,让人心潮澎湃,记得要给嫣幻的美好生活中,常见她的笑靥。

  黑夜里,总有一个梦,不华丽也不简单。只是好多的蒲公英在梦中飘,有个男子,站在前方,写着长长的一篇幅字,看不懂,也看不清。辗转了许久,这个梦出现了好多次,但是梦里出现了小蚂蚁,密密麻麻成群结队地来了!啃噬着她,身躯,身骨,心脏,直至灵魂。

  有黑影不断地飘……黑影的样貌嫣幻不知,却清晰地看着那人的绿色眼眸,在黑暗里闪亮着,不知对她传递着怎样的讯息,嫣幻不敢动弹,那黑影渐渐接近,他身上的战甲发出破碎的声音,看不清的模样,却手上忽而沾到他身上绿色的血液,粘连潮湿,嫣幻受惊地往后退却,在衣衫上擦去那反而越积越多的绿色粘血。

  “你是谁......”嫣幻不停地在梦中的黑暗里颤身后退,可是退到何时才是个头?黑影渐渐靠近,因为他那绿色的眼眸不断与她接近,那战靴的声音听得嫣幻心内发慌,除了她的心跳声,而黑影却丝毫未有呼吸声。

  黑影手中闪出了一道绿光,绿光映衬着他充满霸气,整个人狂傲鬼魅的朦胧脸庞,绿瞳紧紧盯着嫣幻脸上的恐惧,阴沉地勾起嘴角。绿光浮起了嫣幻的身躯在半空,她挣扎不能动弹,在无尽的黑暗里求救的声音如同淹没在深沉的大海!无人回应!

  嫣幻沉没在黑影操控的绿光中,痛苦难耐地那绿光如利器一般穿刺透她的身躯,她痛得蜷缩成一团,紧闭着眼,发出呜咽地嗷叫声。黑影的手伸起摊平,绿光狂扫着她瘦弱的身躯,放入了一池水中,池水冰冷,嫣幻辗转被池水浸到了脸颊,咬唇吃痛的那一刻,竟尝到了如泪一般的咸味,为什么?!如此冰冷的池水会有泪的滋味?

  可不容她多想,身下的黑莲如锋利刀片扎入她的身躯,迅速地连根生长,蔓延在她身上每一寸!忽然那种死亡的感觉传入脑中,她微弱地喘息,瞪大着瞳孔,微启着嘴,那黑莲穿透了她的后脑,戳破了她的眼眸,从口中绽放而出了一朵黑色的莲花,她侧身想要挣扎求救的双手似乎被吞噬了硬骨,化为一滩血水!白皙的肉身顿时被黑莲重重包围着!血液温热地流淌在池水中,沁红。

  绿光如手指一般拂过身躯,加剧那种疼痛,为何如果是死亡,却要更赋予她那样的疼痛?!如同蚕茧一般,嫣幻被黑莲紧紧裹着,黑莲的花瓣滴出那一滴滴刺眼的红。

  黑影收回了绿光,那黑莲瞬间如双翼一般慢慢张开,黑莲花瓣飞散在四周,嫣幻却刹那间感觉不了那般疼痛,一股气息咳不出一般,忽而起身咳喘,一朵朵黑莲从樱红的嘴唇中飞出,她侧身撑在池水内,感觉不到手中的力量,如若无骨,无力支撑着,睁开眼,黑影继而狂放地大笑,震慑整片梦中的黑暗。他看着嫣幻眼眸瞳孔中绽开的黑莲。嫣幻起身略微颤抖地站起,看着池水的殷红,抖着双腿如同新生一般不会行走,滑倒在地,手中的莲花瓣慢慢坠落,动一步,坠落一片,嫣幻难以置信地看着全身变为白莲的自己,白莲尚在滴血,那是她身躯内的血,那每一滴血都浸化了适才如魔魅地双手般穿透于身的黑莲!

  嫣幻猛烈地撕扯着,每撕开一瓣就如同扯破了自身的皮肤一样!竟连着再也分不开!而血液却化为了黑色。她想啜泣,可那黑色的泪水沁出眼眶......滑落在樱红的唇边。

  “没用的,你已化为莲身。”嫣幻支起身,花瓣依旧滑落过她的躯体,她不解地望着那双绿眸,问不出为什么,声音似乎被压抑在某一处,说不出话来。

  我,是谁?

  你竟不知,你是谁?

  我......

  本座,是你的主人,而你,是本座的冥姬,墨晚鸢。

  嫣幻顿时掩嘴而泣,那眼睫扑朔而下的,有沾满黑色泪的细小白莲花瓣。

  二人在脑海中传音,竟不用开口言明,嫣幻颤抖着身躯,沁凉刺骨的感觉让她不自觉环抱着双腿,在地上缩为了一团白莲,黑影浮起白莲,收入了怀中。

  嫣幻在清晨迷糊地睁开眼,揉了揉惺忪的眼,眼中竟有这么多的泪,许是梦见了坏人吧?正想抱怨着谁吵嚷,一见原来是女婢在不停走来走去晃荡的身影啊。

  “娘!啊~~~~”嫣幻伸了个大大的懒腰,一旁的女婢轻笑着。“小姐,你又贪睡了哦。”女婢拿来了热毛巾擦脸,叶若曦笑着,给嫣幻慢慢地穿上衣裳。

  “邦邦邦!”叶若曦转头蹙眉,一大早会是什么人敲门?

  “官府查抄!”楚伯年迈抵不住来者的气力,一干人等踹门强行进入。

  “官爷,这…..你们!”楚伯急忙又跑上去在一旁拦着。

  “闪开!一边去!”带头的人推开了楚伯,年迈的楚伯被推倒在地。叶若曦慌张地带着嫣幻出门一看,“请问……”叶若曦柔声问,“问问问,问什么问,查抄你们家,懂不懂!来人啊!值钱的拿走,不值钱的摔破!”带头的指挥道,一群人就开始不停地搬运,抄家也不至于像抢劫吧?!

  “娘,他们在做什么,为什么要搬家里的物品,娘,我怕,呜….”楚嫣幻一边呜咽着,一边小手紧紧地拽着娘亲的衣角,只见一些看似值钱的都被搬走,不值钱的东西砸了一地,椅子桌子,摔得东倒西歪,奴才们都吓着了。

  “乖孩子,不怕,娘在这里,求你们了,行行好,孩子还小,别吓着她好吗?”嫣幻抱着叶若曦的双腿,叶若曦轻抚着她,捂住她的耳朵不让听见破碎的声音。

  那人嘴边挂着贼笑走近,瞥向一边还正在穿衣的楚天魁,“哈哈?吓着?你们家老爷空手套白狼,做生意诈骗,现在已经被告到官府了。从今日起,楚家落寞了!你们还想得到什么尊重,还让我们顾及到孩子的心情?你们连屁都不是,走开走开,别妨碍我们!”那人一挥手,撇开了楚嫣幻和她的娘亲,自顾自地开始指挥那些人搬起东西。

  楚天魁愤然起身,站定在官差面前,把叶若曦与嫣幻护在身后,“官差大人,想必你们弄错了吧?我楚天魁何时会用欺诈之术来牟取利益?!”

  “什么?真是笑话了,白纸黑字在此,告你的人在衙门等着指证你呢!来人!把他给我捆走!”带头的官差丝毫不留情面,强行压制住了楚天魁,捆绑着带走。

  叶若曦也开始啜泣起来,手无缚鸡之力的她,此刻感觉很无奈,拉着楚天魁的衣袖执意不肯让他们带走。

  “天魁,天魁着到底发生了何事?为何?”叶若曦梨花带雨,使劲全力地想把楚天魁拉回屋内,楚天魁深吸了一口气,“若曦,你等我,我就不信他们会怎样动我!”

  嫣幻看着这一幕只觉得惊心,为何爹爹这样被人捆着,她好害怕,那些是坏人?!“爹爹!爹爹你不许走!”

  楚天魁被两人押着扯向门外,回头望着嫣幻哭泣的脸庞,他自觉心中惭愧。

  “爷,搬得差不多了。好像没什么值钱的玩意儿了。”官兵就如同盗匪一般,对着带领的头禀报着。

  “里里外外都搜清楚了,搬完了?”那人仍不死心地问。

  “是的,爷。”

  突然那人眼睛眯了起来,看见了叶若曦身上的华贵首饰。

  “啊!”只见叶若曦身上的耳饰被扯下,耳垂开始溢出几滴血,发出一声疼痛声。紧接着项链,玉佩,身上一一值钱的都被那人扯走。

  “你!你怎么可以这样!这些是我娘亲留给我的物品,你怎么可以!”叶若曦带着泪光怒视着那人。

  “怎么?不服气?老爷交代了,楚家值钱的东西,一个不落下!哼,没必要跟你这妇道人家解释这么多。东西差不多搬完了,明天自有官府来封了楚府,待到明日,千万别让我们看见有任何一个人留在此地!我们走!”一群人把室内一下就搬空了。

  “你们!你们这群与官府狼狈为奸的狗!会遭报应的!”叶若曦泣不成声,紧紧地抱着女儿。身子止不住地颤抖。

  “夫人,老爷,老爷这一下进了牢狱,这,这指不定又会怎样呢,诶…….”管家楚伯踉跄地走到身旁,叹了一声气。老爷怎么能沦落至此,再怎样都是辛辛苦苦撑起来的家,这会儿……

  叶若曦环顾这房内的四周,手儿抓着门板,阳光直射在房内,多好的早晨,为何偏偏遇到这番情景。呆呆地看向园中树叶凋零,原来,深秋了。一夜之间,家徒四壁,那风光只是短暂一时,此刻途显萧索。

  翌日。叶若曦好不容易安定了嫣幻的情绪,告诉她,楚天魁只是被请去了官府“吃饭”。嫣幻还是懵懂着,隐隐觉得叶若曦瞒着她一些什么。

  “楚伯,没料到今日这般田地。这家,也差不多散了,老爷的事,你不用操心,我,我会想办法。你看这家,成了这副样子。我竟连家丁女婢的工钱都分发不出。”叶若曦跪坐在地上,两眼似是无神。如今只能先了了当下的事。

  “夫人!夫人和老爷待我恩重如山,老奴怎么可以撇下你们一走了之了!还有小姐,还这么小,需要人照料的!”楚伯老泪纵横。楚嫣幻一直在娘亲怀里哭着。

  “楚伯,你为楚家奉献够多了。听我的,好吗?别再推辞了,现下,有许多事情要做,你年纪大了自然经不起奔波的,好好回乡养老。他日有缘,我们,我们主仆还会相见的。”叶若曦握住楚伯的手。楚伯只好含泪点头答应。

  “娘,娘,我们是不是没有家了,呜呜…….爹,爹到底是不是被坏人抓走了?”楚嫣幻抬头看着娘亲,小手抹着泪,这事儿一定没这么简单,她还不敢接受没有家的事实,扯着叶若曦的衣袖问。

  “幻儿,我的乖女儿,不哭啊,娘会一直在你身边,没有家了,还可以再建,现下要想法子,把你爹救出来。不哭,幻儿要坚强。”叶若曦蹲下抱着嫣幻,紧紧地抱着她。

  “恩,幻儿不哭,娘也不哭。幻儿给娘擦干泪。”小手三两下地抹去了娘亲的泪水,自己也止住了眼泪。

  “楚伯,散了家丁了吗?”叶若曦看着院内的一干人等,多少个时日的陪伴,如今,却到了分别的时刻。

  “嗯,差不多了,有些奴才觉得夫人待他们一直好,执意都不肯走啊。”楚伯无奈地回着叶若曦的问话,叹着气望着几个执拗的家丁女婢们。

  “难得大家这份心意。叶若曦先谢过了。但是我们没有钱再养活他们,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叶若曦看着一旁的嫣幻,小脸儿皱着,不知在思索些什么。

  “诶……那我再和他们说说吧。”楚伯缓缓转身,叶若曦随即叫住,“对了,楚伯,能帮我们找个地方能安顿下来,简单实惠的房屋即可,不用太大。我先把幻儿安顿下来,再去官府看老爷。”

  “夫人一问,我倒想了起来。要不嫌弃,我侄子那儿有套小屋,只是,那屋子常年无人居住,此时也不知是什么模样了,我想,救老爷,肯定也得花些银两,这样,可以省下些来….您看?”楚伯心里一计较,反正空着也是空着,老爷夫人有个落脚之处也好。

  叶若曦听着楚伯的回答,这下一来省去不少的事儿,“真的吗?!那再好不过了,楚伯。你这就收拾下带我过去。”

  “哎,好,我准备下这就领您去。”楚伯恭敬地点着头,背起了自己的包袱。

  “小木马都没有了,翡翠小鸟也没有了,娘,怎么什么都没剩下啊,幻儿就没什么可玩的了”嫣幻伤心地看着叶若曦,她的小手内还紧紧拽着楚天魁昨日买的锦鞋。

  “幻儿,娘不好,但是幻儿要坚强,长大后,幻儿懂得的东西多了,就能拥有更多的了,明白吗?这些都是暂时的,我家幻儿如此聪明,将来拥有的肯定不止这些的。”叶若曦抚摸着嫣幻的小脑袋安慰。

  新家在楚府的不远处,相比大宅子,那真是残垣颓壁。

  “咳咳,娘,这气味儿,闻得我直咳嗽。咳咳咳咳咳……”嫣幻捂着鼻子,一边咳嗽着。墙角上有粘连着各个地方的蜘蛛网在空中晃动。

  “幻儿,这是常年无人居住的霉味儿。可是你瞧,该有的都有,打扫下就干净了,这儿是我们以后的新家。”叶若曦安慰着嫣幻对此处的“嫌弃”,而后抬头来回打量着。

  “夫人,您不嫌弃就好,那,我收拾下也就启程回乡了,您和小姐,好生保重呐!”楚伯心中实在不忍,嫣幻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此次一别何时再见?

  “楚伯,幻儿会想你的!”嫣幻的双手抱着楚伯的双腿,依依不舍,楚伯何尝不是,此时老泪纵痕,离别的话在口说不出。

  “幻儿小姐,你要乖,一定要坚强,楚伯希望你健康快乐的长大。”楚伯轻轻地抚摸着嫣幻的头。坚强,这是以后一定必不可少的。

  “保重,夫人,小姐。”楚伯在门口回过头,看着嫣幻委屈的小脸,但又倔强地扬起笑,笑着对楚伯挥挥手告别。

  “保重,后会有期。”楚伯不放心地看着她们。夫人,小姐,老奴也只能陪你们到这了。

  “幻儿,娘亲要出门一趟,你乖乖待在这里,等娘亲回来,好吗?”叶若曦心想着应该要尽快救出楚天魁,幻儿此刻却无人照料了。

  “不嘛,娘,幻儿一个人害怕!娘亲带着幻儿好吗,是去看爹吗?”嫣幻双眸闪着光问。

  “那,那好,我们去去就回。”叶若曦没有办法,无奈地带着嫣幻,来到官府。

  官府。叶若曦看着门口的官差,笑着问道,“官差大人,我想求见官老爷,劳烦您通报。”

  “哟~这是谁,美女叶若曦啊,真是稀客啊稀客,大驾光临官府是?哦~对了对了,为了你家那贼汉子吧,哈哈哈哈。”师爷突然从官府中走出,瞧着门外的美人不就是叶若曦吗?他嘲讽地笑着,看着狼狈的母女二人,而嫣幻,自是不知师爷何意。

  “师爷!请你说话自重!”叶若曦怒目而视。

  “哟,发脾气了,还挺辣。”师爷说完轻浮地摸了叶若曦的脸,“啧,真是光滑呢。”

  “啪”

  “我要见官老爷!请师爷通报一声!”叶若曦倔强地随即挥开了师爷的手,她厌恶外人的碰触!

  “哼,家道中落还有什么气势,犟什么。跟我来!老爷已经久候多时了。”师爷整顿了自己的衣服,拍了拍灰尘,似是在暗示不想沾上她们的晦气。

  叶若曦踌躇了几步,便带着嫣幻径直走到后院官老爷的住处。

  “娘!为什么来这里,爹在这吗?”幻儿不解地看着肃穆的官府,这样,就能救出爹爹?

  “嘘,幻儿乖,娘见见官老爷就回,好吗,在外边玩会儿等着娘。”叶若曦小声安慰着幻儿。

  “嗯,好吧。娘你去吧,我等着你。”嫣幻点头,在那官老爷的房门口踌躇着。

  幻儿环顾四周,看见一块大石头,便坐了上去,双脚悬在半空中晃荡着,抓了旁边一把小石子胡乱玩些什么,还时不时地左顾右盼。

  “娘什么时候出来呢….”嫣幻自顾自地嘀咕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