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冉急急地用力掰开他的头,脸颊上一阵绯红,灼热得厉害。
他却钳住了她乱挥的拳头,摁在了她的头顶处,然后露出一个痞痞的坏笑,一举霸占了她的全部。
秋冉倒吸一口气,一阵酥酥麻麻的感觉传至四肢百骸,这种感觉——
额,真是舒服极了!
秋冉气他粗暴,眸光一亮,报复心顿起,冷不丁咬上他的脖子,死也不松口。
这女人的利齿真是何时何地都能派上用场,池忆凡没有扯开她的脸,而是不动声色地伸出一根手指,悄悄地点在了她的腋窝,然后猛地一挠。
没想到秋冉真的怕痒,倏地松了口,拧眉无奈地笑着,“不要,不要,好痒!”
池忆凡扬眉,一丝邪气入了眸,贴到了她细致的勃颈处,气息吐纳,“以后有办法治你了!”
于是,夜半三更,两具炙热的身体交缠在一起,直到几缕柔和的光线透过纱幔撒在凌乱的大床上,室内才恢复平静。
秋冉一直认为他是兽类,现在看来,他真是猪狗不如,手段极其卑鄙下流,一点都不正派,而且,这个混蛋舒服完了便一脚把她踹到了地上,原因就是她睡觉不到一小时便又开始磨牙了,手里还紧紧抓着他那“爽肤水瓶子”不放,一边磨牙一边嘴里碎碎念:“肉肉,吃肉肉……”
于是,他便笑得十分邪佞地诱哄着她,让她伸了舌尖去亲吻她所谓的“肉肉”,后来悲剧就发生了,他哪知道秋冉真的是喜欢吃肉,连做梦都忘不了一饱口福。
睡梦中,她没有如他所愿,却冷不丁龇了牙,一口咬了上去……
“啊——”一阵杀猪般的惨叫声响彻整个别墅。
那凄厉的惨叫声,响彻整个池家山庄!
然后便是,一大早,她爬起来后,一声不吭地去洗澡了。
一句道歉都没有!
怒!
池忆凡便倚靠在欧式雕花大床的床头,手中捏着香烟,深眸微眯,一缕青烟从指骨嶙峋的缝隙升腾,他往床头的水晶烟灰缸里弹了弹,然后盯着浴室的门愣神。
臭女人在浴室磨磨蹭蹭已经洗了一个钟头了,就这么讨厌自己的味道?
垂下头看着自己一蹶不振的“利器”,看样子,要禁欲些日子了。
紧抿着唇,烟头被他捏扁,指节泛白,不足片刻,他便沉不住气了。
利落地掀被下床,扯过衣架上的意大利手工西裤,快速穿上,赤裸着上身,精壮的体魄一览无余。
走到浴室门口,他伸出手拉了拉浴室的门把,发现被她反锁了,一阵焦躁,“你在里面做什么?”
许久,里面传来:“泡泡浴。”
闻言,池忆凡气得头大,二话不说,一脚重重踹上浴室的门,低咒:“臭女人,你就这么恨我吗?!是不是想当小孤孀?哼,爷今天就出去大干一场,如果不幸,明年今日,记得在我坟上添一朵小雏菊!”
秋冉也没理会,只道他是引自己出来,然后一阵拳脚并用呢。
慢条斯理地洗漱完下了楼,大厅空荡荡的只有女仆小夏在打扫卫生,见到秋冉,她露出一个憨厚的微笑说:“夫人,早。”
“早。”秋冉礼貌地回应,然后踮起脚望向外面,依然没有池忆凡的踪迹。
女仆猜出了她的心思,走过来说:“夫人,主人出去办大事了。”
也就是说恶魔走了?听到这句话,秋冉整根绷紧的弦一下子松开,如释重负地咧开嘴大笑一声。
不过,这“大事”是什么事,前些天他好像也形迹诡异,心里不禁有些疑惑,便问了句:“他出去干嘛了?”
小夏歪了头思忖了一会,觉得如实告诉她,应该不会遭到一顿毒打,便倾身凑了过来,贴到她的耳畔,轻声说:“主人去了‘堇色’会所,依我推理,他是去找苍诺喝下午茶的,但是主人身上杀气凝重,所以我断定,雷厉风行的古少爷也是去喝下午茶的。”
“……”秋冉望着她一脸深不可测的样子,断定,她就是那个“眼线”了,不过细想,她愈发觉得奇怪,前几天追杀池忆凡的人就是苍诺,水火不容的两人喝什么下午茶,糟了,难道早上在浴室门口,他说的都是真的?他不会是想杀了苍诺吧?他怎么能这样莽撞,要是送了命怎么办!
“小夏,车库里还有车吗?”秋冉一咬牙,像是豁出去的样子。
“有啊,好多好多限量版的顶级跑车,都是少爷的。”
“那好,去管家那要一把车钥匙,我要去找那个笨蛋!”深吸一口气,便往外走,突然想到什么,便折回了楼上,翻到了池忆凡的那把消声手枪,倘若他有个什么意外,便可以掏出来看谁不爽就射谁,当然,这枪是没有子弹的,只是吓唬人,主要是让池忆凡放弃行凶的念头,因为杀人是要偿命的。
片刻,她便开着一辆炫黑的保时捷跑车,如离弦之箭,一路风驰电掣般驶入“堇色”所在的位置。
这么急着找他,并不是怕他有什么不测,她巴不得他死掉,不过,死也要死在自己手里,怎么能白白便宜了别人?!
K城以“堇色”赌坊闻名于世,富丽堂皇的三十层大楼耸入云霄,二十四小时营业制度,旁边的五星级度假村、餐厅、歌舞厅都是“堇色”的产业,平时都是非富即贵的人才进得去。
门庭若市,人头攒动,车位处清一色的豪车。
秋冉把枪绑在了大腿内侧,长裙垂下,看不出异样,下了车,侍者看到秋冉是开着一辆保时捷跑车的,猜想她一定是某个富家千金,便立即彬彬有礼地为她拉开纯金手把的大门,照例,简单地搜了下身,没有发现可疑物品,自然,他们是不会掀她的裙子的。
一路所见,尽是奢华至极,蚕丝地毯,镶钻大吊灯,一楼大厅内,一百多张赌台,座无虚席,都是些大腹便便的资本家,有钱佬,更有红唇烈焰的脱衣女郎在筹码上匍匐爬行,那撩人的媚姿勾了不少男人拿了现金去换取筹码。
这派纸醉金迷的景象让秋冉一阵咋舌,觉得自己一身素色长裙与这气氛格格不入。
赌台的操作人员以女人占多,这些金发碧眼的外国女人都是从拉斯维加斯赌场挑过来的,脖颈处系着红色领结,全神贯注的样子分外迷人。
有些赌客气焰高涨,有些则云淡风轻,有些人输得一塌糊涂,便穷凶恶极地掀桌,结局就是被打残,横着抬了出去。
甚至有个女人在bra里暗藏了枪,被发现后直接把那副花容月貌打成了猪头脸,“持枪”是堇色赌坊的大忌,如若好死不死地坏了这里的规矩,那就对不起了,倾国倾城的容颜也逃不了脸被扇开花的悲惨命运!
这些,亲眼目睹了之后,秋冉才恨了自己一意孤行,怎么一时脑袋短路就进了“龙潭虎穴”了,身上藏着枪心里慌得不行,如果逃之夭夭了,还能躲过一劫。
当然,她是想出去找根棍子藏在裙下,堇色应该没有不准持棍入内的规矩吧,况且,她挥棍的技术已经炉火纯青,拿捏的位置,力道,角度,都已经在池忆凡身上试验过了,一棍击倒,不会致命。
但,就在自己灰溜溜地想要仓皇而逃时,一抹俊朗的身影闪入眼帘,那张笑得祸国殃民的脸,死也忘不掉!
大厅偏窗户的一张水晶大桌两头,只坐着两人,池忆凡像是输了个精光,却一脸的散漫,嘴角还勾着一抹看不穿的笑意。
而对面的男人,面前花花绿绿、杂乱无章的筹码堆积如山。
那个男人细长清瘦的脸,一双狭长上挑的桃花媚眼,目光却是凌厉玄寒。
他的打扮极其古怪,一件黛青色唐装长袍,上面的花纹缭乱纷杂,却透着一种华丽的低调,让人更难以置信的是,料子中间穿插的,竟是纯金丝线。
秋冉立即闪到了一个百家乐台桌后面,一边假装是个下注的人,一边继续偷瞄。
男人的左手,拈着一只精致细长的烟杆。
最引人注目的,便是那烟杆前镶的一块紫碧玺。
在英国那段时日,叶辰整天研究着宝石,耳濡目染之下,秋冉叶对玉石也略知一二。
这块紫碧玺,呈现淡紫色,色泽通透,毫无瑕疵,世所罕见,连母亲留给她的那条红碧玺吊坠,都不及它的半分明澈。
必是天价!
而这世间罕有的紫碧玺,就被他这么悠然地挂在烟杆前端,仿佛那只是一个
看着漂亮的小玩意。
秋冉这才明白,真正烧钱的人,并不一定像顶着K城“三大财阀”称号的
池忆凡那般狂买跑车,只需顶着一杆烟,烧一烧玉石即可。
而这低调的男人,便是池忆凡口中的苍诺,绰号玄武。
他也可以称得上是个资本家,是“皇马国际集团”的总经理兼首席执行官,位居总裁之下,旗下有酒店,赌场,娱乐会所等产业,性质大都是供有钱佬happy和high。
“堇色”并不在他的名下,却属于他干爹肖堇,与肖堇扯上关系,无疑是狼狈为奸,利用一些小的地下赌坊放高利贷,再加上赌场旁边的副业,那些有钱的赌客愿意在这里一掷千金,不是娱乐,纯粹是一种商业。
秋冉还在神游之际,便被旁边兴奋的赌徒撞了个踉跄,由于撞得过猛,所以大腿内侧的枪往下滑落了一寸,吓得她赶紧并拢了腿,直直地立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