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陋的木屋内,没有太多装饰的普通木桌椅,只有一扇小窗,屋内只有一个木柜,用来存放主人的各种衣物以及杂物。
“这屋子是我们后来整理的,让木头暂时在这里休息……”毕竟佣人们的卧房大多数都被烧毁了,魏管家说道。
风涧月没有回答,只是静静的站在屋子中央,剑眉微皱,视线停留在不远处躺在床上的,正在熟睡的卿雪颜。
“小的后来找了大夫给木头看了看,说是头部有外伤,像是被谁用力敲打过,至于晕倒,是由于在极度紧张之后,突然放松所致。”魏管家见风涧月没有说话,只好继续说下去。
“外伤?”风涧月转过头,不解地看着魏管家。
魏管家点点头:“是的,就在后脑勺,不过小王爷,小的还是认为,木头是绝对不可能做这种事情的。”
“这不是我们认为,就能解决问题的。”风涧月走到床边,继续看着卿雪颜熟睡的容颜:“我也不想这样的……”
他明白了,木头是被冤枉的,至于始作俑者,大概就是卿老爷跟他的女儿卿菲艳……
不过,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
风涧月让自己冷静下来,思考着他们这么做的原因。
卿菲艳已经嫁给了他,卿家也得到了靠山,但是现在居然放火烧风王府,难道是有了更强大的靠山,而那个靠山,与他的爹有仇?然后联合起来实施了这个计划?
风涧月越想越觉得这事情有点蹊跷……
不过不管怎么说,木头意外地卷入了这件事情,而自己也侥幸逃脱了这场大火,这已经打乱了他们的计划了吧。
只是,自己不能再留住她了……
风涧月沿着床边坐下,静静的看着卿雪颜的脸,眉宇间的担忧显而易见。
他要为爹娘报仇,而这件事尚未明确,木头又被他们诬陷成为这场大火的凶手,只有惩罚木头,他才能继续追查下去,否则那些人也不会轻易放过木头的吧。
“啧啧啧……小王爷……别装深沉嘛~”卿雪颜睁开眼,就看到一脸担忧的风涧月,以为风涧月正在担心自己的状况,于是开玩笑的说。
风涧月没有回答,只是看着卿雪颜此刻明亮的双眸。
对不起了……
“怎么了?”不对劲,这家伙不对劲,卿雪颜不解的看着风涧月,这个傻子什么时候能够变得这么严肃了,装的真像……
不对,不是着火了么?!
一想起着火的事,卿雪颜立马坐起身,问:“对了!王府怎么样了?!损失不大吧?!还是出了什么事了?!还有为什么会着火啊?!”
正当站在风涧月身后的魏管家打算跟她说明状况的时候,风涧月总算开口了。
“魏管家,你先出去吧,这事情由我来处理。”风涧月的声音沉稳冷淡,让卿雪颜的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
这傻子怎么突然变了性子?
卿雪颜觉得自己的脑袋越来越混乱了……
“木头,昨晚你是不是去过柴房。”风涧月问。
卿雪颜点点头:“是啊。”
“之后你到哪里去了?”风涧月继续询问着。
“额……哦!我之后被人打晕了,醒了之后发现柴房着火了,我逃出柴房之后,立马在府里大喊着着火啦!结果当时没有人应,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卿雪颜老老实实地将一切说了出来。
“你认不认罪。”
卿雪颜一愣,双眼呆愣地看着风涧月:“哈?”
认罪?她有什么罪么?她只是去搬柴火,然后被人打了才没有回到厨房而已,而且之后她也喊人救火啦,她应该是有功才对,怎么变成有罪呢?
等等……卿雪颜脑袋一转,突然想起了什么。
“你在怀疑是我放的火?!”卿雪颜问。
“不是你,难道还有别人吗?”风涧月此时异常的平静,让卿雪颜感觉到,他是真的以为是她放的火了。
“我是这样的人吗?!我会放火烧了风王府?!”卿雪颜激动了,没想到她这么不能让人相信。
“你不是已经放了?还狡辩什么?!”风涧月听到她的话后,也大声了起来。
卿雪颜一愣,看着风涧月愤怒夹杂着悲伤的表情,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反驳什么……
没错,没有人能证明她无罪,所以她活该受罪……
想到这,卿雪颜潇洒的扯了扯嘴角,笑了笑。
“我爹娘在这场大火中身亡,难道你没有一点良心吗?!”不论心中有多痛,他还是要继续说着。
风涧月此时也好受不到哪里去。
他必须推开她。
“什么?!”卿雪颜再次愣住:“你是说……风王爷跟王妃他们……”不会的,怎么可能,他们那么好人,怎么会这样死掉?!
卿雪颜瞪大双眼,无神地看着前方,眼眶中还有泪水。
曾经那么和蔼,那么关心自己的风王妃,可现在……
“别在这里装可怜,念在娘当初那么疼爱你,你离开吧。”风涧月转过头,不去看卿雪颜的脸庞。
她难过受伤的表情,他承受不了。
“不杀我?”卿雪颜问。
风涧月没有回答。
“看来小王爷总算恢复正常了,呵。”卿雪颜笑了笑,泪水滑落,原来自己这么不被信任,原来自己可有可无。
“你赶快离开王府,从此不要出现在我的眼前!”风涧月说着,站起身,打算离开这里。
“不需要我了,我当然要离开了,而且我还是凶手。”卿雪颜自嘲的笑着,泪水也一直没有停过。
风涧月打算推开门的手顿了顿,说:“我留你一条命,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推开门,迎面而来的冷风,让风涧月的手颤抖了一下。
不感觉到冷,只是心冷……
“我不要你了。”他冷漠的,轻声的说了一句话。
也是他,留给她的最后一句话。
“是我不要你了。”卿雪颜自言自语的补上了一句。
擦干眼泪,卿雪颜慢慢地起身,收拾着自己的行李。
冷风透过未关紧的门,吹进屋里,让站在木柜前,穿着单薄衣物的卿雪颜抖了抖。
看样子,冬天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