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怪老人

　　看着来电显示上的名字，凌桐笑了笑，正准备划开接听，回想起了昨天晚上自己说的话。‘这样的话，是不是太过于把说过的话不当回事了？’凌桐想着，铃声已经停止了。

　　无人接听的声音让虚弱的烟诺看了看名字，仿佛明白了为什么没人接。烟诺强撑着翻到了邱曲洋的电话。听到邱曲洋的声音，烟诺说了一句，“麻烦送我去医院，我在家！”然后晕了过去。

　　迟迟等不到第二次打来，凌桐有些后悔了。手指在那个号码上反反复复，终于下定决心打了出去。这次，换来对方的无人接听。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就来劲了，不停地打，打的次数越多，心里的不安就越重。

　　打开门，站在了对面门口。无论他怎么按门铃都无人回应。隐约听到铃声在客厅里响，干脆直接敲门，“许烟诺，你在里面没有？许烟诺！”

　　一直没反应，焦急中凌桐忽然想到忆汐落在车上的钥匙一直忘了还。转身到自己房间里把钥匙找了出来。打开门就看见蜷缩在沙发上的烟诺，额头上的汗把刘海都打湿了。果断地抱着烟诺往外跑去。

　　走到楼下，遇到匆匆赶来的邱曲洋。“烟诺，怎么样了？”邱曲洋试图叫醒烟诺。

　　“晕过去了，快叫车！”凌桐冲邱曲洋叫到。

　　烟诺醒来，邱曲洋坐在病床边，默默地看着她。医生刚好进来，烟诺问，“我是胃病犯了吧？”

　　“你的胃病确实犯了，但是，这次的疼痛最主要的不是胃病，是急性胰腺炎。”医生说。

　　“严重吗？”邱曲洋问。

　　“还好不严重。但是还这么年轻，自己的身体，自己要注意爱护，不要过量饮酒，不要暴饮暴食！”医生说。

　　“谢谢医生！”烟诺轻声说。虽然知道自己这样子可能会出问题，没想到这次不单单是胃抗议。

　　深冬，万物萧条的季节，即使是夕海这个低纬度城市，也不能抵挡季节的轮回。注定要衰老陨落的生命，谁有能力抗衡呢？只是，看得再明白，难免也会有不甘心。

　　“那病人真奇怪，都半个月了，天天闹着要找冉决，硬说我们医院肯定有人认识。”一群护士小声嘀咕着。

　　“是啊，会不会是病情恶化导致精神神经病变啊？”有人附和着。

　　护士长走了过来，“很闲是吗？谁允许你们随便讨论病人情况的？”几个护士低着头四下散去。

　　“毛姐！”刚好路过的韩芯岚招呼到。

　　“韩医生，你怎么到这儿来了？”刚好，她们还比较熟。

　　韩芯岚晃了晃手上的单子，“有会诊！”

　　“哦，我说你怎么有时间过来看看呢。”现在笑容可亲的毛言完全没有了刚才严厉的护士长的样子。

　　“有病人一直找冉决？”韩芯岚问道。

　　“是啊。怎么，你认识？”看韩芯岚的反应，毛言试着问。

　　“确实认识一个，不知道是不是同一个人。和我爸蛮熟的。”韩芯岚若有所思地说。

　　“不管是不是同一个，你先去看看吧。那老人时间不多了，就天天念叨着要找那个人，一口咬定我们医院有人认识那人。原来还真有人认识啊。”毛言一边说一边带着韩芯岚往那个病房走。

　　果真，见有人进去，他就开始念叨，“冉决呢，给我找冉决来！”

　　芯岚看了看床头卡，“邓大爷是吧，您为什么要找冉决呢？”

　　“我要找他，我一定要找他。找冉决，找冉决！”邓德龙说话已经有些含糊。

　　“不急啊，不急。我们给你找冉决！”芯岚大声地在他耳边说，尽量让他听清楚。

　　听到这话，他果真安静了下来，“好，好！”

　　“都病重了，没人护理他吗？”芯岚问。

　　毛言叹了口气，“说来也可怜，老伴去得早，女儿也早逝，就孤苦伶仃的一个人。”看着他这个样子，司空见惯的芯岚也心底软了软。

　　“冉叔叔，认识一个叫邓德龙的老人吗？”病房外，芯岚拨通了冉决的电话。

　　电话那头静悄悄的，芯岚都以为没人听，看了看手机，确定是接通了的，芯岚继续说，“喂……喂……冉叔叔，你在听吗？”

　　还是没有声音。芯岚郁闷的准备挂电话了，那边终于有声音了，“他跟你说了什么吗？”冉决的声音怪怪的。

　　“不是。这么说，你真的认识他？现在他病危了，但是一直想见你，怎么办？”芯岚问道。

　　“病危？”冉决的语气不小的吃惊。

　　“是啊。你要赶回来见他吗？”芯岚问。

　　换来的又是对方久久的沉默。最后冉决说，“你先把电话给他，我跟他说说看。”

　　芯岚走进了病房，把电话放到了邓德龙的耳边，“邓大爷，冉决和你说电话！”

　　“好，好！”邓德龙应到。

　　不知道冉决说了什么，邓德龙的眼眶居然湿润了，用已经不太清楚的口齿发出“嗯……是……好……”的声音。

　　过了好一会儿，芯岚确定他们已经说完了，芯岚才把手机收回来。看他的样子，芯岚担忧地问，“邓大爷，您还好吗？”

　　接了电话了，邓大爷精神忽然好了许多，“没事，我没事！”让芯岚都有些好奇冉决到底跟他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