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流缕恨遭辱,青瓷解心结

  北芒皇宫,尚宫局,西厢,降雪所,清韵小筑——

  “流缕姐姐,流缕姐姐,听说你昨晚自搬进来这清韵小筑,便没睡安稳。是不是又听见那个死去的女史鬼夜哭?”一个梳着双环髻的女史小心翼翼的进了这清韵小筑,小声的对流缕问道。

  “别瞎说,那女史又不算我害死的,来我身边哭也无用。若说我占来了她的房间,她要寻也该去寻绾舒妤那个狐媚女人,若不是她我岂会搬到这里,过这担惊受怕的日子。”流缕的愤恨之色跃然于脸。

  “姐姐,这是我娘从宫外求得佛珠,说是有高僧开过光,我留着也没什么用,便送给姐姐吧!姐姐如今住在这不干净的房间里,听说那些鬼啊!怪的!都怕极了这佛光。对了,昨晚姐姐托我去打听绾女史的去向,今早与我交好的那个小太监说她受尚宫大人之命一大早就出宫去了。说是与广信王建府有关。”那女史说罢,把手中的佛珠递给流缕,便自行离去。

  流缕低沉着一张秀脸,显得阴狠无比,刚想开口说什么,便听到一声娇笑与一阵脚步声朝清韵小筑方向而来。

  先闻其声未见其人,只听得一娇滴滴女声大声讲道,似故意说给流缕听:“司珍部的姐妹们!这清韵小筑不干净,咱们的刘司珍体恤咱们夜不能寐。特意去求得符咒符水都给贴上洒上,一处都不能放过,特别是往里头的那个流缕女史最好用这个符水沐浴一番,免得被这邪魔侵体也得了什么不治之症暴毙而亡。姐妹们,说是不是,快快,都贴起来!”

  流缕本就因为绾舒妤的事心情不爽,听见外面这样的嘲讽嘈杂不断,实在是忍无可忍,冲出去就给了方才在外头叫喊的女史一巴掌。“啪”的一声,震惊了所有人。流缕怒不可遏:“青瓷女史你凭什么到我的清韵小筑前撒野,这些都是什么东西都给我撕下来。”

  被流缕掴了一巴掌的青瓷捂着自己泛红的脸不怒反笑:“姐妹们!流缕她出来了。瞧!她那个疯样,定是已经被鬼附身,快把这些符咒符水往她身上洒,往她身上贴。”

  一群女史一哄而上把所谓的符水一口气全都泼在流缕的身上,青瓷更是直接从流缕头上倒下,一股恶臭迅速弥漫了整间清韵小筑。

  流缕抹掉顺着自己脸颊滑落的符水,咬牙切齿的讲道:“这都是些什么东西?’

  “不是早就同你说过了。这可是刘司珍专门为你求得符水,可驱邪避魔,味道确实不太好闻,不过流缕女史不为我们考虑,也要为自己考虑啊!刘司珍可是为了你好。“青瓷掩嘴笑道。

  流缕冷笑一声,心里想着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落难的凤凰不如鸡。她不过刚刚失去崔尚宫的恩宠便被人这样欺辱!这一切都源于那绾舒妤,她一定不能让她活着,一定不能,流缕对于绾舒妤又恨了几分。

  青瓷见流缕不回话,笑得更放肆:“流缕女史,你不是在想你能东山再起吧或者说在怀念自己那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岁月?也对,失了势的人也只能想想,也不瞧瞧自己现在的模样,没人会可怜你。当初你作践我们司珍部时有没有想过今日,有没有想过有一天不能再依仗尚宫大人的恩宠作威作福。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这句话是你教给我的,今日我便送还给你。我就是要为司珍部的姐妹们,一雪前耻。那日你打了我一巴掌,今日你又打了我一巴掌。现在我便双倍奉还给你,姐妹们,按住她。”

  女士们一拥而上,抓住流缕按到在地上,青瓷狠狠的笑着。“啪啪”连着四声,打在流缕的左右脸上,无非鲜红的手指印分在两边,嘴角都溢出一丝血迹,可见青瓷下手有多狠,流缕也不是服软之辈,艰难的对着青瓷轻蔑的一笑:“青瓷,你最好烧香拜佛的盼着我别再得势,否则我一定不会放过你,贱人!”

  流缕刚刚说完,便又一个宫装女子的身影匆匆而来,后面跟着五六个身影。宫装女子本只是路过清韵小筑,谁想听到喧闹之声,于是决心进来瞧一瞧,却没想到会见到这样的景象,开口便问:“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众女史一见宫装女子是崔尚宫吓得忙松开流缕,齐齐跪倒在地上:“尚宫大人万福。”

  “回答本官,你们这是在敢什么?”崔尚宫疾言厉色道。

  众女史支支吾吾半天,没人敢说出一句,崔尚宫美目瞥见在那瑟瑟发抖的青瓷事情的经过也猜了个大概,崔尚宫冷哼一声,纤纤玉指朝青瓷一指讲道:“青瓷女史,这里发生了什么,你来说!”

  青瓷发抖的身体抖的更厉害,哪还有刚才掌掴流缕的气势,在地上猛磕了一个头:“回尚宫大人,下官……下官只是奉刘司珍之命来赚稿费屋子贴符咒洒符水,其余下官一概不知,是刘司珍说这屋子不干净,所以下官等才奉命前来。”

  流缕冷笑一声,青瓷倒是把责任推得干净,竟把所有事都推给了刘司珍,依流缕所想,青瓷八成就是这件事的始作俑者。

  “大胆,本官那天说了什么,你们莫不是都当做了耳旁风,本官可否说过谁在传谣言,本官定严惩不贷!流缕女史,你的脸又是如何会这样?”崔尚宫刚想对青瓷一干人等做出处罚,便在无意中瞅见流缕带着血丝的嘴角和红肿的脸庞。

  流缕磕了一个响头,带着哭腔朝崔尚宫哭诉道:“尚宫大人,是青瓷女史为了作践下官扇了下官四下耳光。”

  “不……不……不是这样的。尚宫大人,别听她的一面之词。”青瓷连忙脱口而出,可惜却已没了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