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试才问孝意,显能答如流

  北芒皇宫西面最大的宫殿便是太后的懿祥殿,殿前殿后水榭环绕花团锦簇。除了主殿懿祥殿还包括两个侧殿分在左右,还有一个后殿乃是太后的寝殿,东角辟了一个佛堂,四周亭台楼阁一应俱全。那主殿飞檐上的两只凤凰,彩羽金翎,活灵活现,似腾空飞去,金黄的琉璃瓦在阳光下闪耀着耀眼的光芒。

  殿门口守着的太监宫女侍卫少说也有十几人,一个小太监老远就看见了崔尚宫忙小跑过来,对崔尚宫一行礼,继而卑躬屈膝地讲道:“太后娘娘今个一大早就醒了,多亏了崔尚宫前些日子引荐的御医大人,太后娘娘近些日子心情愉悦了不少,晚上也不时常梦魇了,这会儿正在萦碧亭念经呢!”

  崔尚宫微微一笑:“多谢公公告知!”

  而后便转身向萦碧亭盈盈而去,鬓边斜插的赤金匾簪晃出点点柔和光晕。

  远远的望着萦碧亭便见一老妇人身着高襟的黑色宽袖外袍,缀以阴红丝纹,衣上的暗纹以墨黑荧亮之色丝线,一动一转,身上的流纹活灵活现,头发用一串细碎的珍珠挽起,带着淡淡的光晕,散落的发在后脑挽成一个髻,手持一串檀木念珠,口中喃喃不断。

  崔尚宫巧笑倩兮迈进萦碧亭侧身行礼:“微臣参加太后娘娘,原太后娘娘千岁万安。”

  太后闻之是崔尚宫的声音便停下手中的念珠,和蔼的声音跃然于耳:“崔尚宫来了!快赐座。”

  绾舒妤等崔尚宫坐定,才敢出声行礼:“奴婢见过太后娘娘,愿娘娘千岁金安。”

  听见绾舒妤的声音,太后方才注意到绾舒妤,轻说了一声:“起吧!“然后细细地打量起她,美则美矣,却有些艳俗。幸则年纪还小,也不会捅出什么篓子。只是这服饰竟是一等宫女,这个年纪还真是少之又少,看来这个丫头也该有点能耐才对。

  没一会儿,太后收回了眼神,也没在问她什么,复而向崔尚宫问起了话:“崔尚宫,今日怎么带的不是流缕女史在身旁?“

  “回太后娘娘的话,流缕性子莽撞些,入了太后的眼也是她的福分,只是怕冲撞了太后娘娘所以微臣让她在尚宫局打点。前些日子太后娘娘交付给微臣的任务,微臣幸不辱命让这丫头完成了。太后娘娘看看那座椅的设计可还满意?舒妤,还不把丹青呈给太后娘娘过目?“崔尚宫美目一斜对绾舒妤厉声道。

  绾舒妤忙把丹青打开,展现在太后面前。

  太后观之,神色一动,紧接着就是问话:“这幅丹青设计图是出自你手?“

  “回禀太后娘娘,是奴婢亲手绘制,不敢欺瞒太后娘娘,然奴婢画艺粗鄙,还请太后娘娘恕罪。“绾舒妤小声答道。

  “若真是你绘的,你也不用过谦,这个年纪丹青能到这水平,已是不错。可与崔尚宫当年的画作一较高下,颇有崔尚宫当年的风范。崔尚宫说呢?“太后眉眼带笑,可就对这幅画还是很满意的,同时这也让绾舒妤稍稍安了心。

  崔尚宫细细端详了一眼画作,陪笑道:“太后娘娘说得极是,微臣也是第一次见着这个丫头的丹青,这水准确实堪比微臣当年风范,想来以后也会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太后接着又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绾舒妤。”绾舒妤答道。

  “绾舒妤?朝中姓绾的大人,似乎只有今年年初从外省调配新进的通议大夫,你可是他的女儿?”太后波澜不惊的问道。

  “回太后娘娘的话,奴婢是通议大夫绾大人的庶女。“绾舒妤垂下排扇般的羽睫,盈盈福身,绛唇轻启。

  太后微微抬眸,拨动了一下手上的念珠:“嫡女,庶女,哀家一直不注重,不过这通议大夫倒是培养了个好画师。行吧!哀家且问你,你可知道这幅设计是何作用?又是赠予何人?“

  “太后娘娘恕罪,奴婢斗胆从宫中道听途说太后娘娘的兄长密国公过寿在即。因此这套座椅奴婢猜想是太后娘娘祝寿之用。”绾舒妤心一横立码跪了下去。

  “你倒是耳朵灵,起来吧!哀家也没怪罪你的意思!且说说这设计中寿字体现在哪里?“太后对上绾舒妤的眼睛,仿佛要将她看透。

  绾舒妤也不怕,淡然起身,处变不惊。说起来条理分明,句句在理,任由太后的目光穿透她的心灵:“奴婢把这套座椅命名为胡桃木五福捧寿流纹圈椅。从材质上来说奴婢希望采用胡桃木,桃有长寿之意,而且桃木属原木类,色泽柔和,纹理清晰而富有弹性。因其色泽纹理美观故只用上透明蜡便可充分凸显。奴婢设计的造型也很符合桃木造型简练,线条流利,又不失挺拔,灵巧的特点。靠背部分以透雕五福捧寿为主,以繁衬简,朴素而不失奢华,精美而繁缛。五福捧寿的纹饰自古以来是我朝祝寿不可缺少的饰物。五只与“福”同音的蝙蝠,环绕着寿字的变体“圆寿”,暗示着“五福寿为先”。圆椅扶手部分,奴婢用流线形麒麟瑞兽,有守护之意,更表达了当年密国公那金戈铁马的岁月永留青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