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熏香袅袅烟,昭妃心若揭

  绾舒妤边走,脑子里的想法是一刻都没有停下来。孝妃的胎已经过了三个月的孕吐期,此时胎像已稳才对。怎么可能会见红。如果不出意料一定是有人要害孝妃。假设孝妃龙裔不保,那么责任在谁?近来她吃得喝得用得。谁来看望过她都会成为被怀疑的对象,孝妃三年来在宫中树敌不少,最与她过不去的就是同在妃位的昭妃。昭妃作为先进宫的人,自视颇高,忝居高位,所以一直有恃无恐。但是孝妃比她后进宫,却深受皇恩,这让昭妃很不平衡,所以对于孝妃她素来都是争锋相对,两人见面就斗。难道真的是她按捺不住对孝妃下手?以孝妃的位份,封号加上龙裔在身,早就被树立成众矢之的。想害她流产的人不计其数,如果要查还要从太医那里知道点什么,才行!

  到了云台殿之时绾舒妤已经留意到皇帝的銮驾已经在殿外候着了,心里顿时冷笑一声。这孝妃的动作真快,御医还没到,皇帝就已经请来了。看来她想置害她的人于死地的欲望比保住她肚子里的孩子的欲望要大得多。

  绾舒妤一直低着头尾随夏蒂其后,她不想让人注意到她的存在。好在这云台殿里由于皇帝在人也多,孝妃出了这档子事大家也是手忙脚乱,没人注意到多了一个人或少了一个人。绾舒妤迈进云台殿竟有一种故地重游的感觉。曾几何时,在这个地方,她日日踏足。如今也有大半年没来了吧!可是云台殿的样子真是一点没变。云顶檀木作梁,水晶玉璧为灯,珍珠为帘幕,范金为柱础,六尺宽的沉香木阔床边悬着鲛绡宝罗帐,账上遍绣洒珠银线海棠花,风起绡动。如坠山幻海一般,榻上设着青玉抱香枕,铺着软纨蚕冰簟,孝妃斜倚上面,态生两靥之愁,娇袭一身之病。泪光点点,娇喘微微,心较比干多一窍,病如西子胜三分。真是我见犹怜。

  皇帝紧紧的拉着孝妃的手,安慰道:“爱妃,别急,御医马上就到了。”

  孝妃泪眼朦胧,说话柔柔的似使不上一点劲:“皇上,都是臣妾不好。臣妾没有好好的保护好龙嗣。若是这个孩子有个万一,皇上就把臣妾打发去冷宫好了!”

  皇帝见孝妃这个样子更是怜惜,忙安慰道:“爱妃别瞎说,我们的孩子一定会平安出世的。朕听太医说爱妃的胎儿一直健康,怎么会突然发生这样的事?你们这些奴才是籽粖伺候娘娘的?”不知道为何?皇帝突然脸色一变对着宫殿里的宫女太监疾言厉色起来。

  所有的奴才被皇帝这喜怒无常的样子吓得心都要跳出来了,忙齐齐跪下来:“奴才(奴婢)该死,没照顾好娘娘,皇上恕罪!”

  皇帝冷哼一声,不再言语。

  直到御医赶到云台殿,绾舒妤才从隐蔽的罗帐后面现出点身形她之前并不需要孝妃看到她,所以隐匿了起来。绾舒妤看着这一尘不变的寝殿,望着檀木小桌上袅袅的香薰。严重一道寒光闪过,嘴角勾起了一抹笑容。原来这云台殿的味道变了,孝妃一直都爱九转海棠香,现在却换成了这不知名的香,绝对不是巧合,目光再转向床边时,御医刚帮孝妃诊完脉象。

  “启禀圣上,娘娘一直以来身子骨极好。龙胎也很健康,会出现今日这样的情况并不是因为娘娘自身的原因,而是娘娘中了毒,好在这毒性不强,并没有伤及根本。只要微臣开几帖养气补血的安胎药给娘娘服下,可以无恙。只是此事关系皇上的子嗣,兹事体大。有人想谋害娘娘昭然若揭,还请皇上明察。”御医毕恭毕敬的讲道。

  皇帝看了一眼孝妃,给了一个安慰的眼神,随即眼睛微眯,冷哼一声:“这后宫不好好肃清一下都不把朕放在眼里了。竟然有人大胆敢谋害皇嗣。素恩,这几日你主子吃了什么用了什么通通拿来给御医过目。朕倒要瞧瞧是谁那么大的胆子?”

  素恩刚要去拿,御医就阻止道:“不用了,孝妃娘娘每日的吃穿用度都是由微臣亲自过目,不会出问题的,只是这味道……”御医还没说完就朝小桌上的香炉瞥去:“只是这味道甚异,让微臣一观。”

  医生走过去拿起香炉灰就放在鼻间一嗅,立马就跪了下来:“皇上,此香含有会致娘娘小产的东西,若是长期使用娘娘一定会龙胎不保。”

  皇帝勃然大怒:“爱妃素来喜爱九转海棠香,这香料是谁送来的?”

  “回皇上,此香是娘娘昨日去昭妃娘娘那小坐时。昭妃娘娘殿中所燃的香。娘娘觉着好闻便向昭妃娘娘讨要了一些,没想到会这样!”素恩站出来讲道。

  孝妃一听心里一惊,忙讲道:“皇上,昭姐姐怎么会害我呢?虽然她素来与臣妾不合,但是姐姐一定不会那样做的。许是姐姐不知道这香中有对孩子不利的东西……”

  绾舒妤见着孝妃为昭妃讲话,更是轻蔑的一笑,满皇宫都知道她与昭妃不合,可她偏偏把事情做得那么圆满,在皇帝面前表现出贤良淑德,小鸟依人的模样,真是可笑,可是话说回来,这皇宫里哪一个人不是在伪装呢?不禁她有些唾弃现在的自己。

  孝妃还未说完就被皇帝怒火中烧的眼神给打断了:“爱妃不用给那个贱人便捷,谋害皇妃,罪不可赦,谋害皇嗣,罪加一等,来人把昭妃带来云台殿对质,朕倒要看看她有什么好说的。”

  孝妃听皇帝这样说,便不再搭话。谁也没看见她在罗帐漾起的那个时刻,脸色闪过的一抹喜悦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