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清水出芙蓉,媚态自然生

  绾舒妤被带回府里就被男人交给了一个老婆子让人将她洗漱干净,穿戴整齐再带到正厅给男人过目。

  绾舒妤幽闭双眸,墨发如瀑,慵懒的倚在浴桶壁上,享受着云雾缭绕温水沐浴的舒适感。这种感觉是她从未感受过的,她喜欢这种生活。在她心头不能让这种生活像细沙一般从指尖流逝的想法油然而生。在路上,男人跟她说了很多,包括让她进府的目的。那是一个多么诱人的地方啊——北芒皇宫,男人要送她去那里。绾舒妤知道那是一个什么样的地方,污秽肮脏,有多少见不得光的事。但她还是答应了,在沿街乞讨过一个似人非人的生活和去一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把握自己的命运,她宁愿选择后者。

  “浴罢华清第二汤,红棉扑粉玉肌凉。娉婷初试藕衣裳,风尺裁衣猩血色。”绾舒妤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雪为肌骨易销魂,侍女上前赶忙扶她出浴桶,真是“温泉水滑洗凝脂,侍儿扶起娇无力。”愣谁此时此刻见到绾舒妤都不会想到她前身沿街讨谷粮。

  绾舒妤在侍女的搀扶下身量纤纤,柔若无骨,一身淡黄色云烟衫逶迤拖地白色宫缎素雪绢,云形千水裙,头发梳涵烟芙蓉髻,淡扫蛾眉薄粉敷面,明艳不可方物。

  连这个男人的夫人见到都微微一惊,这世上最美会有如此媚态自生,眉眼之间勾魂摄魄的女人。这才与她女儿一般大,若是到了及笄的年纪又会是怎么样的风流人物?真不知道送这样一个女人进宫是对还是错。不过为了她女儿的终身幸福就算送一百个这样的女人进宫,恐怕她也要在所不惜。

  绾舒妤向男人与妇人款款地一福身:“民女舒妤向大人,夫人请安。”

  夫人面色温和拉过绾舒妤的手轻轻有一下没一下的拍着:“真是跟画里走出来的人物一样,快免礼,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那是你的嫡姐,比你大一岁。”夫人往一旁的靠椅上一指,直接那边端坐着一个低眸绞帕的少女,忸怩之态完全跃然她眼中。这样的小家碧玉确实送进那如狼似虎的地方只有尸骨无存的份。在哪个地方没有家世不行,没有容貌也不行,像她这样两样都不具备于一身的进宫没有活路,在那里家世就是后台,权力就是武器,没有美貌但有绝对家世,没人敢轻举妄动,所以没有美貌是能的,没有权势是万万不能的。

  夫人见绾舒妤这样淡定自若,处变不惊心里也叹道自己的女儿要是有绾舒妤一半的安之若素她也就欣慰了。不过就是因为她女儿这样的小女儿姿态她才和绾大人商议才决心冒险不遵国制准备找一个好女孩收养成庶女然后对外宣称是失散多年的女儿然后送进宫顶替他们的亲手女儿。北冥王朝规定每个五品以下官员必须送有直系血缘关系的女子入宫当宫女。绾大人与夫人就生了一个小女儿,平时示若珍宝,疼爱非常,这叫他们怎么舍得送进那个地方当宫女受苦楚。

  绾大人温和的面色凝望着绾舒妤的眼睛,这样一个天生媚骨的女子到底是怎么在颠沛流离中练就这样的气魄。绾大人终究在出神缓和了过来,清咳一声只好打断了他夫人的聒噪:“舒妤,当初本官答应允你一个条件你说吧!只要本官能做得到。”

  绾舒妤自然已经想好了她需要什么,她将要去的不是一个普通的地方,是一个拼家世拼后台拼算计拼美貌的地方。初进宫时她料到她的品级不会高到哪里去,绾大人不过是个县丞,她以庶女身份进宫,顶多是个末等宫女然后被发配到一个较为轻松的地方,之后的生活就要靠自己取打拼了,但是她不会甘于当一个末等宫女一辈子的,也许作为一个末等宫女她的家世还算够看,但是越往上爬,只怕她的背景就不够看了。一个上位者没有一个有利的后台是不行的,没有一群有利的帮手是无法存活的,皇宫里的战争表面是一对众的较量,实际上却是众对众的血拼。

  绾舒妤也从绾大人的眼中看出了野心,这个儒雅的男人也是不敢平庸的把!既然他要利用她替他女儿进宫,那么她索取一点什么也不为过,要知道她搭进去的可是一辈子。

  绾舒妤浅浅的轻笑,却让人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绾大人,我要你三年之内成为四品大夫,你可办的到?”绾舒妤有把握以这个绾大人的野心,他想办到不难。至于他为什么愿意屈居这八品县丞的位置?绾舒妤不知道,也不想知道。绾舒妤只明白她现在要他感觉施展他的才华做到四品大夫才能在雍京(北芒王朝首都)定居。才能给她提供助力,他们可是一条线上的蚂蚱,一损俱损,一荣俱荣,她不担心这绾大人到时候不会尽心的帮她,如果她在宫里吃的开,绾大人的好处也少不了。

  绾大人立马就明白了绾舒妤的想法,没想到她小小年纪,居然能想的那么深远周到。绾大人迟疑了片刻重重的一点头,算是应允了绾舒妤的条件。尽管他知道绾舒妤是一个谨慎的人但他还是无比认真的按住绾舒妤纤弱的肩膀,深邃的眼神透着无尽的神秘:“舒妤,你要记住。现在你叫绾舒妤,本官是你的爹,她是你的娘。那是你的嫡姐,你是本官的庶女,特别是在你进宫之后不能向任何人提及你曾经是乞丐的事,无比信任的人也不行。你只有记住你信绾,是我失散多年的亲生女儿,不然惹来的就是杀生之罪,本官一家也会被定个欺君之罪株连九族。”

  绾舒妤当然明白,她又不是不分轻重之人,在她心里世界上没有可以完全信任的人。有人忠心那么他们是可以从你那谋取利益,如果有人给出更加丰厚的利益那么忠心的人也会背叛,秘密从来都只能说给死人听。

  见事情说的差不多,夫人才喊了所有的奴仆进来,狠声训道:“这个是我失散多年的女儿——绾舒妤。近日才寻回,是你们的二小姐,在她入宫之前,你们要好好照顾她,谁敢怠慢了,欺负了二小姐,仔细你们的皮。”众人异口同声的应允道:“是!”

  绾舒妤这才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不声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