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大闹一场

  等回到了长乐宫,文宓儿忍不住数落道:“你们俩就那么点出息,跟乡巴佬进城似的,你们不要脸面,哀家还怕被人笑话呢。”

  柳桐颜笑着打圆场道:“你们也累了,都下去休息吧,太后殿的人就应该特立独行,哪个敢笑!”

  文宓儿也不继续追究,挥手让他们下去,然后思索道:“这个风卿蓉是骄纵跋扈了些,不过还算容易控制,选他作为宠妃,倒是不错。”说完轻瞟柳一眼,眼含调笑。

  柳桐颜俊脸一红,讨好道:“幸好母后回宫帮忙,不然这群女人颜儿可不知该怎么对付呢?”

  文宓儿佯怒道:“哀家可不是回来给你后院扑火的。”转而有些感慨道:“说来她们也是可怜,如是不是迫于无奈,又何苦要这么一群女子互相为难。”

  柳桐颜对着这番言论,插不上话,文宓儿收了心思,道:“你先回去吧,哀家去见一下任海峰。”

  柳桐颜沉吟道:“这样,是不是太给他面子了。”

  文宓儿轻笑:“这宫中掌印,比的上外廷首辅,这点面子,哀家就给了他又如何?”继而转眸道:“听说他倒是喜欢特立独行,哀家就给他份惊喜。”

  任海峰,其人也颇为传奇,他当年为文琼芳所救,因此甘心为仆,侍奉帝后。这位先皇最宠信的人,比当今皇上掌握更多先皇的心腹手下,是皇宫御林军的实际掌控人,独立于几方势力,超然存在。自皇上登基以来,公开辅助皇上巩固帝位,但是私底下,却立场暧昧,所以文宓儿甫一回宫,就想再见一见这传说中的奇人。

  一条两壁危墙的狭长之路,尽头就是宝善门,深宫里望去,忍不住地想要闯出,文宓儿却是专挑了幽静的小路,一袭白衣尽量沿着人少的地方飘去,如今地处偏僻,文宓儿放慢了脚步,掂量着脑中的说辞,一时倒也不急着相见。

  蓦地文宓儿有意识地停了下来,屏住呼吸,听一对男女压低的争吵声。

  “你不要命了,偷跑出宫是死罪,皇宫守卫森严,你怎么可能跑得出去?”这个声音异样的熟悉,文宓儿心头一跳,恨不得立马站出去对证,但又不知见面后怎样面对,终是忍住了心思,反想避开。

  “反正你有出宫的腰牌,我学你也像,如不细看,怎会察觉?”女子声音传来,争执仍在继续。

  忽然一声冷哼传来:“丁荣昌,你好大的胆子!”

  丁荣昌和丁映雪转头一看,吓的魂飞魄散,出声的是禁军东卫副统领陈洛河,丁荣昌正是东卫之人,属他辖管。

  他们吓得急忙跪倒在地,丁荣昌强撑道:“统领容秉,家妹只是一时思母心切,胡乱说的,做不得真。”

  陈洛河平日里对丁荣昌印象不错,也略知他们家中情况,见没发生什么大事,就想从轻发落,皱眉道:“丁荣昌,看你平时处事也算稳重,以后要好好教导你妹妹,这次本统领就从轻……咦,什么人?”

  文宓儿自从陈洛河喝出名字,就心里失望,隐在一旁偷看,不想终被人发现,却也没答话,飘身闪出,一掌就印向陈洛河。

  陈洛河一时不防,大惊,却是丁荣昌反映敏捷,挺身向前,腰中长鞭一闪而出,封住宓儿的攻势。

  文宓儿娇躯在空中急转,绕过长鞭的攻势,仍牢牢锁住陈洛河,陈洛河本趁机急退,未喘口气,攻击又至,不及多想,一手拔刀,狠狠劈出,怎奈宓儿速度极快,刀尚在半空中,宓儿一掌已印在陈洛河胸口,逼得他一口鲜血吐出。

  电光火石间,统领就受伤,禁军们大乱,但仍是纷纷向陈洛河围拢,挡在他身前,文宓儿并不迟疑,双手一抖腰间白练,一手扫向众禁军,另一手仍是攻向陈洛河,陈洛河此时却是反应过来,猛吸一口气,腰刀横举,挡住了宓儿的白练,奋起反击。

  另一面禁军们却匆忙躲避扫到的白练,一时人仰马翻,异常喧闹。

  文宓儿正想再攻,忽然警觉大起,背后长鞭袭来,文宓儿只好反身抵挡,两人一时之间就对了三招。

  禁军们终于从手忙脚乱中恢复了过来,示警声大起,文宓儿微怒,手下再不留情,掌中白练翻飞,丁荣昌却是一一接下,游刃有余,俩人一个照面,文宓儿一见他的面容,先是猛地一震,又掩不住笑颜如花,这张脸这眉这唇,分明就是自己以为死去的谷准。

  丁荣昌只见文宓儿天仙般的容颜,望向他毫不吝啬的示好,脑中狠狠的一痛,不由呆住,愣在半场,宓儿心情极好,顺势停住,落在地面,推起笑容,向着陈洛河拱手道:“这位大人,不好意思,一时失手,伤到你了。”

  陈洛河看着文宓儿状似天真无辜的表情,顿时被气个半死,大怒道:“大胆刺客,擅闯皇宫,该当何罪,来人,给我拿下。”

  他如何能咽得下这口气,但宫中之人,自是有些身份,于是就先用刺客的罪名压下,任谁也担不起入宫行刺的大罪。

  文宓儿眼见一批批弓箭手搭弓引箭,欲哭无泪,这事当真是闹大了,现在估计大喊自己是太后,都没人相信,全是自作孽,不可活,要果真是死在这群人的乱箭之下,真是冤枉之极。

  她这里有空多想,自是多年在外行走,过的也是在刀头上舔血的日子,临危不乱。提了真气,娇吒一声,一个纵身,跃到半空,在半空中又猛提一口气,鹞子翻身,狠狠的朝人群中砸落。

  众人顿感大异,一时不知如何反应,只见文宓儿险险将要跌落地面之时,向前一扑,出手如电,封上了陈洛河的穴道,等文宓儿落到地上,陈洛河已成他手中的人质。

  场面一时僵住,文宓儿暗嘘一口气,心道当年被修泠烺所挟,今日倒学了全。

  陈洛河色厉内荏,恐吓道:“你是跑不掉的,擅闯皇宫,图谋不轨,就算追你到天涯海角,也一定将你正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