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帕德里克的温柔
莉卡拿起望远镜看了一会儿，“要说此刻是在侍奉小姐吃晚餐，倒不如说是情人在约会。小姐和帕德里克先生实在是太般配了。”
“般配？你真的这样认为吗？”在一旁烤肉的欧歌开了口。
“你这是什么意思？”
欧歌微笑，“的确不错，帕德里克是因为小姐而存在的，事事都以小姐为重，为了小姐，他可以做到任何事。相对的，他对于小姐来说也是致命的。爱到极致就是完全占有，而这种占有是不能被第三者插足的。一旦发生这种事，帕德里克压制内心的黑暗就会爆发，甚至会毁掉这一切。不要忘了，他是恶魔，毁灭的制造者。他不会无目的、无条件的呆在一个人类身边。
听了欧歌的话，莉莉觉得不寒而栗。平常温润如玉的帕德里克，如果恢复恶魔的本性，那会是个什么摸样？自己无法想象。
“不会的，帕德里克先生不会那样的。即使他会伤害所有人，也不会伤害小姐的。”劳德的话打破了这种可怕的沉默。劳德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但是这么久以来，他相信帕德里克身上发生着某些变化，因为他绝不型芯一个恶魔可以执着一个人类一百年。
夜。
帕德里克服侍鸢珂就寝。调试好房间的温度，准备关灯离开。
“帕德里克，明天我们回去吧。我想回家了。”
帕德里克转身，眯眼浅笑，“是，小姐。晚安！”
……
马车上。
鸢珂穿着黑色的连衣裙，黑色的披肩，海瑟的长筒鹿皮靴。头戴黑纱小礼帽。乌黑的长发披在肩上。黑纱遮住了她半张脸，但帕德里克还是能看清她脸上的表情。她胸前的血红玛瑙胸针在光线变幻时，也在改变。帕德里克很在意这个胸针，因为是白化雪送给主人的生日礼物。
“小姐，您的生日已经到了，您看起来不是很高兴。”
鸢珂手托下巴，看着窗外闪过的风景。车窗外经过的人有几个知道她的生日已经到了。
“帕德里克，女人最讨厌的就是过生日。因为那只不过是在提醒自己又老了一岁。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我已经140多岁了。”
“小姐，是150岁。虽然过了一百多年，您永远保持十四岁的摸样，永远不会老去。”帕德里克眯眼笑道。
“就是这样让我更恶心。”鸢珂厌恶地小声嘟囔了一句。但还是被帕德里克听到了。
帕德里克垂眸，一阵沉默。帕德里克知道她心底的疑问，但是她从来没问过。但是自己绝不后悔自己做过的事。136年前差点失去她，那种完全被掏空的感觉到现在都无法忘记。即使被怨恨，帕德里克也只有一个念头：永远守着她。帕德里克不懂这种执着称之为爱。
“小姐，这次生日您想要什么生日礼物？”
鸢珂无聊地看了他一眼，“反正你是恶魔，我想要什么，你都能做到。”
帕德里克微微皱眉，这世界上有一件很难做到的事：那就是让主人真正开心起来。永久的时光对她来说一层沉重的枷锁。
晚餐过后，鸢珂就喊着累，要睡觉。帕德里克从浴室出来，看到鸢珂坐在床边，弯腰捏着小腿。帕德里克走过来，蹲在地上，“小姐，怎么了？”
鸢珂直起身子，长吐了一口气。“腿抽筋了。”鸢珂直起身子，任由帕德里克为自己捏腿。
帕德里克戴着手套，所触及之处柔软无骨，倒像是初生婴儿的血肉，嫩嫩滑滑的，没有一点张力。“小腿抽筋，这是许久没有锻炼的结果。”帕德里克心里不免担心起小姐的健康问题来。那一次大病之后，自己就把她捧在手心里，甚至连跑都是不允许的。每次出门都做马车，她的谢永远是最干净的，因为极少沾到泥土。“看来要让小姐好好运动一下了。”
鸢珂躺在被窝里，斜睨了一眼窗外，“帕德里克，是不是要下雪了？”
帕德里克看了一眼窗外，“是，小姐，因为圣诞节就要到了。”
“是圣诞节到了。”很多年前，鸢珂第一次知道自己的生日和圣诞节是同一天。
……
圣诞节。鸢珂的150岁生日。但是这一天，城堡里没有张灯结彩，没有生日蛋糕，没有150根蜡烛。只有一棵两米多高的圣诞树孤零零的站在大厅中央。连上面的彩灯都显得孤独。
鸢珂不知道帕德里克究竟搞什么花样，坐在马车里。心里有些忐忑不安。鸢珂手托下巴，审视着坐在对面的帕德里克，“我们究竟要去哪里？为什么这么冷的天离开城堡。更为奇怪的是让我穿上现代人的衣服。今天帕德里克为她穿上了束腰带的驼色风衣和披肩，头上戴了一顶大红色的线织翻边帽子。脚上穿着噌亮的黑色长筒马靴。
“小姐，您快看。外面下雪了。”莉莉拉开窗帘，看着窗外，激动地叫了起来。
鸢珂掀开帘子的一角，看着外面，这么快已经走进城市的街道了。雪白的雪花在车灯、路灯的照耀下，闪闪发亮。但是落到地面就会消失不见。鸢珂看着出了神，听到帕德里克的声音才回过神来。“小姐，快到了。把手套带上吧。”帕德里克说着从身后拿出一双黑色的鹿皮首要，鸢珂伸出手，把手套戴了上去。
下了车，才知道这里是市中心的时代广场。虽然很冷，但是圣诞节的缘故，广场上还是聚集了很多人。广场的巨大屏幕上正在播放新上映的电影预告片。鸢珂知道那部电影，电影的女主角是当红女星曾宝拉、丁嘉丽。大部分人都是在看电影预告片，广场一角响起的声音吸引了很多人围过去。
“圣诞节快乐！现在在时代广场上的朋友们都围过来了。我有个好消息要告诉大家。刚才大家都看到大屏幕上的电影预告片了把。那就是我们电影公司推出的新年贺岁片。电影的女猪脚就是我们大家最喜爱的曾宝拉小姐、丁嘉丽小姐。”主持人说着，他身后的屏幕上出现两个人的电影海报。“现在我们电影公司正在举办堆雪人大赛，相信大家都堆过雪人吧，一定很好玩的。现在我们选出十组人，每组仅限两个人。在我们规定时间内堆得又快又好的作品，将会成为我们的冠军。但是有一个额外的条件就是参赛人是在圣诞节这一天过生日的。得冠军的人将会获得我们公司为您准备的生日蛋糕和生日礼物。请大家踊跃参加。“
……
利卡看着去参加比赛的人，感叹道：“小姐，和您同一天过生日的人还真不少。“
“啊，那位可爱的小姐也来参加吧。“主持人站在台上，一眼就看到了站在最后的鸢珂。
“为什么？不是说生日是圣诞节的才能参加吗？“鸢珂并不想凑热闹。
“啊？这个……
“我家小姐的生日就是今天，如果有疑问的话，可以查看一下我家小姐的身份证。”帕德里克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张卡片。
鸢珂惊讶地看着站在台上的帕德里克，“我什么时候有的身份证？”鸢珂的眉头舒展，他是帕德里克，身份证这种小事根本不算什么？
主持人看着身份证，“爱新觉罗•鸢珂，14岁……主持人惊讶地叫起来，“想不到这位可爱的小姑娘还是皇族后裔呢！”
所有人都回头看她，鸢珂觉得恶心，“皇族后裔？不知道那是多久以前的事情了。”
“小姐，您可以参加这个比赛了，一定要拿冠军，赢回所有的奖品。”
鸢珂鄙视地看着他朝自己走来，“帕德里克，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变成为了一点奖品而努力的人了。”
“难道小姐是怕赢不了？”
鸢珂明知道这句话是激将法，却不想袖手旁观了。骨子里的那份傲气还没随着岁月的流逝，消失掉。
“刚在来的路上，虽然雪很大，但一到地面就会消失。只有这里，积了这么厚的雪，不知道是谁的杰作。”鸢珂说着斜睨了帕德里克一眼。
帕德里克眯眼浅笑，“看来在雪中堆雪人也会是一种享受。”帕德里克睁眼，眼眸变成血红色，天空又下起雪来。还可以看清眼前飘下的雪是六角星瓣。
鸢珂拉着莉卡站到了最后一组的位置。前面的九组都已经忙活起来。只有鸢珂盯着地面在发呆。鸢珂用脚轻戳地上的雪，莉卡有些看不下去了。再这样发呆下去，就要输了。“小姐，我们再不快点，就要输了。”
鸢珂扭头看着前面几组，他们都在滚雪球，目光转向站在一边轻松的帕德里克，嘴角上扬，一脸坏笑。转身说道：“莉卡，去给我弄桶水来，还有锤子之类的。”
莉卡满脸疑惑，“小姐，我们要这些东西做什么？不是要堆雪人吗？”
鸢珂并不在意她的问题，“广场周边不是有商店吗？那里有卖大桶矿泉水的，工具之类的，也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