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魏丽一时兴奋，口无遮拦，“|帕得里克先生，你究竟是何方神圣，能够做到那么多事。”刚说完，魏丽就觉得自己说的话不对劲，尴尬地看着鸢珂。

　　站在一旁的莉莉和莉卡，心提到了嗓子眼，因为帕得里克生气的样子真的很可怕！

　　鸢珂依旧悠闲地喝着茶。

　　帕得里克眯着眼睛，嘴角在笑。但是这种笑让魏丽觉得浑身不舒服。“您过奖了，我只是个执事而已。”

　　午后，鸢珂在花园里喝着下午茶。而魏丽则和莉莉、莉卡一起摘花、剪彩纸，忙得不乐乎。

　　“我们准备这些做什么？”魏丽不免疑惑。

　　“因为三天后，我们要开宴会啊。”

　　“开宴会？为什么？”

　　“为什么，当然是值得庆祝的事了。”劳德突然从身后出现，吓得莉卡剪到了手指，鲜血直流。

　　鸢珂听到不远处的惊叫声，有些无奈，居然收了一群聒噪的佣人。

　　“平静中带点吵闹，不是会有点乐趣吗？”帕得里克洞悉了鸢珂的想法。

　　鸢珂用怀疑的目光看着他，“我说，帕得里克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帕得里克看着鸢珂的眼睛，从她的眼眸里能看到自己的影子。

　　帕得里克眯着眼，嘴角浅笑，“怎么可能？您多心了。”

　　“恩？……鸢珂用审视的眼神打量他，“没有就好。”

　　帕得里克一个人走在走廊上，他走过的地方都暗下来。帕得里克的眼神变得犀利，拐进了自己的办公室里。拿起桌子上的两封信，眼睛一眯，手里的信瞬间化为灰烬。

　　“只有那个吸血鬼不能让他太靠近你。”

　　话音刚落，帕得里克的周围变成了一片黑暗，他的身影消失在黑暗里。

　　翌日，马车在行进当中。鸢珂依旧用手撑着下巴，看着窗外。

　　魏丽坐在一边，不时地趴在玻璃上看窗外经过的人的反应。毕竟一辆古老的马车行驶在现代街道上，太过招摇了。而且那个赶超的人也奇怪了，活脱脱一个没有大脑的僵尸，只会对主人提出的任何要求点头哈腰。

　　“其实，小姐您不必来的，只是小事一桩，我会办妥的。”帕得里克看着她的侧脸。

　　“我相信你的能力能够办到任何事，只是整天呆在府邸里太无聊了，偶尔出来走动一下，心情会变好的。”

　　“是，那……出门前，您对莉卡说了什么，是我不能知道的。”

　　鸢珂坐正了身子，面对着他，“帕得里克，有时候女人之间的秘密是男人不可以知道的，所以你不必问，我也不会说。”

　　帕得里克微笑，“这就是人类特有的习性，秘密、隐私。”

　　鸢珂点点头，“关于人类，你学的很快。看来人类的皮囊，你越来越习惯了。”

　　帕得里克眯着眼睛，抿嘴一笑。转身看向魏丽，“魏小姐，您不必担心。外面的人类史看不到我们的马车的。”

　　魏丽这才安下心俩，问道：“我们现在要去哪里？”

　　“继续昨天未完成的事。”

　　“既然是去那种地方，我们直接从那个大屏幕走进去就可以了。为什么要这么麻烦？”

　　“那种事只有作为恶魔的帕得里克才能做到，我们只是人类，当然做不到。你见过会穿墙而过的人类吗？”魏丽摇摇头。

　　“恶魔？”魏丽看着帕得里克，他是个迷倒众生的美男子，看着他会让人忘了他其实是个恶魔，魏丽埋首不再说话。

　　鸢珂和魏丽跟在帕得里克的身后走进了赌场。赌场里的味道让鸢珂皱眉掩住口鼻。

　　“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哦！”帕得里克的声音从前面飘来。

　　“怎么可能？”鸢珂不服气地说道。其实鸢珂早就后悔了，从跟着出来凯斯就后悔了。只是她有必须这么做的理由。

　　“只是在里面呆了几分钟，鸢珂就已经受不了了。但极力忍耐着。魏丽却习以为常，比着更糟糕的环境自己都呆过了。

　　帕得里克看着她极力忍耐的样子，嘴角浅笑，“如果受不了，我们就离开。”

　　鸢珂难受的脸色有些苍白，抬头看着帕得里克，“你有必要非得亲自来一趟吗？”

　　帕得里克眯着眼睛浅笑，“没有必要。”

　　鸢珂怒视着他，“那你为什么要来？”

　　“我只是看小姐非要跟我出门的样子，所以才来的。我可以远距离控制那个人的灵魂。”

　　“帕得里克•奥古斯塔斯。”鸢珂面无表情地叫着他的全名。

　　帕得里克睁开眼睛，不再笑。认真地看着她，帕得里克知道一旦她喊自己的全名就表示她现在很生气。

　　鸢珂一句话也不说，抬脚就往外走。撞到身边经过的人停下来，但是什么也看不到，只能以为自己撞邪了。

　　“小姐，您慢一点，会被撞伤的。”帕得里克在她身后走着。

　　鸢珂没有理会他，自顾自地走着，帕得里克安排魏丽在马车旁等着。就去追鸢珂了。但是仅仅说几句话的功夫，鸢珂就不见了。

　　帕得里克疾步走着，寻找鸢珂的踪影。帕得里克脱掉右手手套，露出黑色袖长的指甲，摊开掌心，用另一只手握住掌心的黑色羽毛刺青，没有任何感应。说明鸢珂没有召唤自己。（说明：帕得里克右手掌心的黑色羽毛刺青与鸢珂右肩上的白色羽毛刺青是两人缔结契约的信物，只要鸢珂按着肩上的刺青，发出命令，无论在何处，帕得里克都会出现在她身边，绝对服从命令。）

　　鸢珂跑着，开始喘气。渐渐脚步慢了下来。鸢珂双手撑着膝盖，弯着腰喘气。

　　“真是没用，刚跑了多远，就跑不动了。”鸢珂只觉得两腿发软，帕得里克对自己的宠溺过了头，甚至连路都很少走，更别提跑步了。“果然是养尊处优惯了。”鸢珂在路边的石墩上坐下来休息。

　　鸢珂知道不依靠召唤，帕得里克找到自己还需要一些时间，而这些时间足够了。虽然莉莉、莉卡平时莽撞，没大脑，但是自己交办的事都能勉强做到。

　　“小姐，原来你在这里啊。终于找到你了。”

　　鸢珂看着帕得里克一步一步向自己走俩，没有再次逃跑的意思。低下头，看着自己的鞋尖，黑色的皮靴上沾上了灰尘，鸢珂嫌恶地跺了跺脚。

　　“跑了这么远，气也该消了，我们回去吧。”帕得里克站在她旁边，遮住了射来的阳光。

　　鸢珂依旧低着头，“等一会儿。”

　　“恩？”帕得里克蹲下身，仔细检查她是否受伤？

　　鸢珂看他正要握住自己的双腿躲开了。“我只是跑的有些累，休息一下再走。”

　　帕得里克眯起眼睛，嘴角浅笑。“既然累了，就该说出来。”鸢珂没有理会，依然低着头看着自己的鞋尖，帕得里克从身上掏出一块洁白的手帕抹去了鞋上的灰尘，突然打横抱起她，“如果主人累了，我就这样抱您回去。”

　　鸢珂觉得自己的心“腾”地一下提到了嗓子眼，又重重地落下。感觉就像是在坐电梯。虽然不是第一次被帕得里克这样抱着，但鸢珂还是会觉得尴尬。鸢珂别过头，脸颊绯红。帕得里克眯眼笑着。“有什么好笑的。”鸢珂不悦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是，没什么好笑的。”帕得里克不费吹灰之力抱着她，“回去之后，小姐要先沐浴一下，那里的味道不是很好。”帕得里克抱着她回到了马车旁。

　　魏丽看到她们以这种姿势出现，有些尴尬。暧昧的公主抱，让别人如何不浮想联翩。

　　一路上，鸢珂没再看帕得里克一眼，而帕得里克始终眯着眼，浅笑着。只看着鸢珂一个人。

　　第三日，是最后一天了。魏丽不知道怎么的，心里没由来的紧张？

　　“怎么？最后一天，你后悔了吗？”鸢珂看到她表情细微的变化。

　　魏丽整理好自己的情绪，“怎么会？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恩……鸢珂眯着眼睛看向屏幕，”这是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你反悔，还来得及，不过我们的交换不会更改的。“

　　魏丽盯着屏幕，“作恶的人就该受到惩罚，就算拿我的只会作为交换，也在所不惜。“

　　鸢珂看着她，“贪婪，人类的罪孽。“鸢珂手托着下巴，看着别处。

　　魏大生在为自己的大胜喝彩。背上背着的黑色书包里有三十万，除了原来的二十万，追加了十万的利息，正赶往与赌霸约好的地方。魏大生反悔了，凭什么靠自己的赌运得来的一百万要与别人五五分账？不过自己也不是个贪得无厌的人，准备把二十万的赌资还给赌霸，还有十万块的利息。但是他不知道贪财不是个好习惯，会为止带来致命的危险。但是这就是贪婪者的下场。

　　而他却不知自己正面对失去生命的危险。

　　鸢珂和帕得里克出现在魏大生的身后，看着乐滋滋的背影，殊不知他正迈向死亡之路。

　　“愚蠢的人。”鸢珂不屑地说道。

　　“要跟上去吗？”

　　“不，去目的地。”

　　“是，我的主人。”帕得里克揽住她的腰，一瞬间失去了踪影。

　　魏大生站在二十层楼高的天台上。张开双臂呼吸着自由的空气，很快，自己就会东山再起，那个时候一定会戒掉可恶的赌瘾。小丽，我很快就会接你回来。“

　　魏大生听到背后的脚步声，转过身看着朝自己走来的独白，“大哥，你给我的二十万，还有十万的利息全部都在……

　　魏大生的话还没说完，就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了。因为赌霸手中的刀已经刺入他的脾，鲜血一直在流。魏大生瞳孔放大，死盯着赌霸，“怎么可能……

　　赌霸龇牙，露出金黄的牙，“大葱一考试，我就没打算和你分账，但是走到今天这个地步，就怪你太贪婪了。”

　　魏大生倒了下去。

　　鸢珂和帕得里克就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切发生。

　　当赌霸从他身上拿走一百万的银行卡和书包里的三十万，准备离开的时候，魏大生抓住了他的脚踝。魏大生还有一口气，“既然我要死，也要拉着你一起进地狱。”

　　魏大生思思地拽着他的脚往边缘拖。赌霸眼看着就要掉下去，拼死想要挣脱他的手，但是一切为时已晚，魏大生拉着他的腿掉在了半空中，而赌霸半个身子已经掉下去了。魏大生拼出最后一丝力气把他往下拉。在尖叫声中，两个人从二十层高楼掉了下去。

　　鸢珂走到钱的旁边，不屑地看了一眼，“金钱，丑陋的。贪恋金钱的人更是丑陋的。”

　　帕得里克打横抱起鸢珂，“闭上眼，我们要下去了。”

　　鸢珂听话地闭上眼，帕得里克抱着她从二十层楼缓缓降下。落在两摊血肉之间。

　　鸢珂挣脱帕得里克的怀抱，站在地上，看着血肉模糊的两具尸体，没有一丝害怕，因为她早已超越了生死。

　　“帕得里克。”

　　帕得里克点点头，走上前，脱掉手套，掌心的刺青发出白色的光芒，从两具尸体的心脏处吸引出两团蓝色的丝，放入透明的容器中。

　　鸢珂看着容器中的东西，“这就是人类的贪婪。”鸢珂转身，“我们回去吧。”刚要抬脚，鸢珂又停下脚步，因为来了不速之客。

　　鸢珂转身看着一脚踏在尸体上的穿着白色长袍的男人，他深棕色的长发尤其刺眼，让人看了很不爽。

　　鸢珂嘴角邪笑，“你好啊，死神克莱德•克利福德。”

　　“哎呀，哎呀，这么久不见依然是个不懂礼貌的小公主。”

　　“原来西方的死神还会挥手东方人的灵魂。”

　　克莱德窃笑，“我可是掌管整个大地的死神，所有的人都归我掌管。”

　　“哼，大言不惭。你只是个听命行事的小喽啰而已。”从第一次见到他开始，就很不礼貌地对待他，不知为什么，见到他，自己会觉得浑身不自在。

　　克莱德露出凶相，“我决定了，现在就杀了你。”

　　帕得里克突然出现在他的眼前，“如果你再对我的助燃不敬，我是不会放过的哦！”

　　克莱德听着他的话，立刻就软了。变得风情万种，扭捏地说道：“呀，帕得里克说的话真是太温柔了。那……什么时候才会去我那里做客？你答应了很多次，但一次也没有兑现。”

　　鸢珂觉得他此刻更加的恶心。

　　帕得里克依旧眯着眼，浅笑，但却让人有不寒而栗的感觉。“真是抱歉，我家主人总是让人放心不下，所以我没有时间陪你玩闹。”

　　克莱德歪身看着鸢珂，鸢珂不屑地扭头，转身，背对着他们。

　　“小公主，可不要太粘着帕得里克了，害的我都不能和他在一起。”

　　“你要是有本事就把他抢走，不要来和我呛声。”鸢珂不屑地说道：“走吧。”

　　“是，小姐。”

　　“小公主，我可等着收你的灵魂呢。”克莱德在身后喊道。

　　“如果你有这个本事就来吧，我随时恭候。”鸢珂头也不回地继续往前走。

　　魏丽坐在孤儿院前的台阶上，抬头望着天空飘过的娃娃云。

　　院长说就是在这里发现昏迷的自己的。身边只有一张三十万的支票，支付自己的生活和学习费用，到满18周岁为止。

　　魏丽挠挠头，总觉得自己遗忘了什么，但是却什么也想不起来。

　　“小丽，我们回去吧。”院长温柔滴把手搭在她的肩上，眯着眼，浅笑。魏丽觉得这种笑，似曾相识，但却想不起来。

　　院长看着这个智力有些低下的15岁女孩，总觉得她是个幸运的女孩，随着她的到来，孤儿院受到了不记名的人捐赠的一百万建造基金。

　　魏丽迟缓地站起身，牵着院长的手进去了。台阶上掉下一张空白的名片大小的卡片。

　　鸢珂站在树下，看着对面关闭的大门，嘴角浅笑。

　　站在身旁的帕得里克看着她的侧脸，“小姐还保留着人类的善心，不然在契约完成之后，在拿走她的智商的同时，也抽走了她痛苦的记忆。你想给她一个幸福的人生。”

　　鸢珂不悦，冷漠地说道：“帕得里克，你今天的话太多了。”

　　“是，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