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致我们已然逝去的青春下

  锅子跟菜很快上来了,林秋白往锅里下着菜,问道:“我听馨河说你是外科大夫?”

  “是的。”陈子威安静的答道。

  “平时工作很忙吧?”

  “还可以吧。”

  “学长,那个最后下,下早了汤会很腥的。”林秋白阻止着周磊。

  “周总跟馨河她们原来都是一个学校的?”陈子威问周磊。

  “是的,那时候,我上高三,她们还是初中的小毛孩子。”

  “看她们现在这样,就知道小的时候很不省心吧。”陈子威笑着看闫馨河问道。

  “能看出来吧,劣迹斑斑。”周磊啧啧了两声说道。

  “哪有?学长太夸张了吧。”闫馨河一边给自已调着汁,一边说。

  “没有吗?那我怎么听说某人上课偷看小说,被语文老师发现,罚站了一节课。放学后,语文老师是推着自行车回的家?”

  “为什么推着车回家?”陈子威不解的问道。

  “因为某人不但把老师的车气放了,还顺带着在上面扎了几个眼。天黑了,修车的都回家了,老师只好推着车回去;还有,谁上课的时候,在前面同学睡觉的时候,在人家的后背贴了一张纸,上面写着:卖身丧父。害人小姑娘带着那张纸在校园里走了一天,过后整整哭了一星期;最为可气的是谁把我骗到学校旁边的小公园里,告诉我林秋白让我在那里等她。那天不巧的是我穿着一身白色的运动衣,某个人居然还好心的让我坐在公园的长椅上等,说秋白要等一会儿才来,站着累。”

  “那然后呢?”

  “然后你问她。”周磊磨了磨嘴里的牙,狠狠的看着闫馨河。

  林秋白有些疑惑的看着他俩:“还有这事?我怎么不知道。你怎么着他了?”

  “也没干什么。”闫馨河斯斯艾艾的说道。

  “没干什么是干了什么。”陈子威也问道。

  “就是那天我正好路过那里,看到有人在刷漆,我就想到他天天总是霸着秋白,而且总是对我板着脸,心里生气,就把他骗过去,想整整他。然后结局你们就可以想到了吧。”闫馨河偷偷看了周磊两眼,然后干笑了两声。

  “于是有一天学长一身白顶着一后背的红漆奔跑在绿阴草地上是你干的?”林秋白想了想问道。

  “嗯。”闫馨河低头吃菜闷声答道。

  林秋白咯咯咯的笑了:“闫馨河,我真不知道你居然还干过这么丰功伟绩的事。哎,子威,你是不知道。学长可是我们学校女生心中的白马王子呀,他那天下午要踢球的。然后一身白衣,后背全是红色,连腿上也是红色,当时全场都惊着了,大家都在猜:学长这是什么造型呢?难道今年流行这种的吗?天哪,笑死我了。快快,馨河,再给姐们透露点儿,你还瞒着我一个人干过什么。”

  “我还敢干过什么呀,干的那点事,你全给学长说了,现在好了吧,成了学长笑话我的把柄了。”闫馨河冲着林秋白低声怒吼道。

  接着头上被重重的敲了一下:“你果然是劣迹斑斑。”

  “你们都欺负我。有很多事又不是我一个人干的,还有林秋白呢,她才是主谋,我只是帮凶。”闫馨河委屈的说道。

  “我哪有。我一直走的是淑女路线。”林秋白白了她一眼傲娇的说道。

  “怎么没有,那次咱俩晚上……”

  “不许说,敢说跟你绝交。”林秋白打断闫馨河的话,警告的看她。

  “哼,不说就不说。”闫馨河小声嘟囔了一句,便低头吃起菜来。

  周磊好笑的看着林秋白:“我倒是对馨河的话很感兴趣,谁能把后面的补充完整?”

  “补什么呀,又不是语文课。学长吃菜,一会儿凉了就不好吃了。子威,唉,你这名字一叫就让我想起《还珠格格》,一个大男人叫这个名字,还真是别扭。你也吃菜,要多吃点,看你瘦的。”林秋白打着岔说道。

  “你也有同感,是吧?我第一次知道他的名字的时候,笑翻了,大男人叫这个名字。“闫馨河说道。

  “皇上,你还记得大明湖畔的夏雨荷吗?你说那时候怎么那么迷这个电视?现在想想真是幼稚。”闫馨河接着学着电视里紫微的语气感慨着。

  “你现在依然幼稚着。”林秋白刻薄着她。

  “喂,谁说的,我现在很世故的,连我们领导都这么说我。”闫馨河说完忽又压低声音说道:“我们大领导换了。原来的领导听说被双规了。这次省里的力度够大的,只不知道能起到多大的作用。”

  林秋白把锅里的虾拨到一边,夹了一筷子青菜说道:“你这是咸吃萝卜蛋操心。”

  “唉,也是。我妈说她们单位的领导也换了。秋白,你在政府部门,离上面的大领导最近。你说说咱们那位可敬的李腾远书记是什么样的,是一位一心一意为老百姓干实事的好官呢,还是一个沽名钓利、只会扶持自已势力的庸官呢。”闫馨河没忍住又低声问道。

  “我怎么知道。”想起李腾远,林秋白的脸忍不住有些发烧,忙低下头装做吃菜的样子。

  “我在电视里看过。看长相方方正正的,既便没有什么能力,也决不会是坏官的。”陈子威道。

  林秋白举着筷子想了又想,怎么也没办法把方方正正跟李腾远联系到一起,摇摇头又自顾自的吃起来。

  “你还会面相?我怎么没发现。”闫馨河扭头问他。

  “只是一种感觉。”陈子威解释道。

  “我也在电视上见过,好像长的有点过于帅了吧,这种人能有什么能力,他没有能力很正常。你看他这刚来不到一年,把咱省整的乌烟瘴气的,换了多少人了。该不会在扶持自已的势力吧。

  “咱省现在乌烟瘴气吗?还有有能力的应该是什么样的。”林秋白忍不住问道。

  “应该是那种挺着大大的肚子,比较粗壮的,头发有些稀少,要向后梳的一丝不乱的,再长着一个肉肉的大鼻子,脸要黑红的。”闫馨河想象着她们领导的样子描述着。

  “怎么听着像官僚。”林秋白皱着眉头问道。

  闫馨河撇撇嘴:“哪个大领导不官僚。”

  旁边的周磊一直没说话,只是安静的听着。

  “学长怎么看。”林秋白问道。

  “我对他不熟,对于官场上的事更不熟。”

  “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跑呀。”闫馨河鄙夷的看他。

  周磊抿了抿嘴:“见过你跑就行了。

  “你……”闫馨河无奈的翻了翻眼睛:“你们一丘之貉。”

  “你妈她们领导也换了?”林秋白插了一句。

  “是啊,听我妈的意思好像是经济问题。”

  “我记得听你说过你妈是她们单位的总会计师?”周磊随口问了一句。

  “是啊。”闫馨河答道。

  陈子威看了看周磊问道:“周总的意思是?”

  “噢,我没什么意思,只是随便问问。”周磊淡然的答道。

  “经济问题会不会跟会计有关呀。”林秋白看着他们两个嚅嚅的问道。

  三个人都沉默了下来。闫馨河看了看他们三个叫道:

  “别杞人忧天了,跟我妈半毛钱关系都没有,我妈什么人,秋白最知道,是不。”

  林秋白紧着点头。

  “没有最好,来,咱们喝一杯,为闫馨河终于要去祸害陈子威了干杯。”周磊举起杯对他们三个说道。

  “干杯。“四个杯子碰到了一起,杯中的饮料被泼溅的洒到了滚开的锅里。

  吃完饭,闫馨河又囔着要去K歌。一行人又跑到最近的歌厅狂吼了一通。一看表十一点多了,林秋白说是要回家了,太晚了,明天还要上班呢。这样四人才散。陈子威送闫馨河,周磊便载着林秋白往她妈家的方面驶去。

  坐在车里,林秋白靠在椅背上,闭上眼,似乎睡着了一般。周磊侧脸看了看她,顺手从后座上拽了个毛毯搭在她身上。林秋白睁开眼,坐直了身子说:“我没睡。

  “唔。”

  “学长,你说闫馨河的妈妈不会有事吧。”

  “不知道。不过一般来说一把手出事,尤其是经济方面的,会计是脱不了干系的。因为所有的帐本、凭证上都有会计的签名。纵然不会给你按个主谋的罪名,从犯肯定是跑不了的。再碰到不仗义的领导,把所有的责任全部推到你身上,也是有的。再说她妈还是总会计师。”周磊分析道。

  “馨河的妈妈应该不会贪污的,她妈妈我小的时候就认识,是一个善良、坚强、独立、谨慎的女人。”林秋白小声的说道。

  “也许吧。”周磊说完便专心开起车来。

  林秋白看着外面黑黑的世界,陷入了沉思。

  “让秋生什么时候去找我一下。我带他去见几个设计师。”沉寂的车厢里响起周磊低沉的声音。

  “好的,我回去跟他说。”林秋白清了清有些干哑的嗓子。

  “怎么了?”

  “可能刚才吃的有点辣了。”林秋白又轻轻的咳了两下。

  “让你少吃点辣椒,就是不听。打开前面的盖子,里面有水。”周磊责怪的看了她一眼。

  林秋白依言拉开,里面果然有一个保温杯,打开,水居然是热的。她喝了一口:“放蜂蜜了?”

  “嗯。”

  林秋白扁扁嘴:“你还挺知道保养的。

  周磊笑笑,却没有说话。

  那杯水其实就是为她准备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她会喝上,他每天都会在车里放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