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献身上

  走到李腾远门口,就能听到里面传出来的笑声。林秋白低头沉思了一会儿,还是举手敲了门。

  人生能有几回冲动与任性。过了今天,明天我未必还能有勇气再站在你的门外。如果牺牲我,可以换回我想要的一切,那么,上帝,请让李腾远收了我吧。

  林秋白闭着眼睛在心里默默的给自已鼓着劲儿。

  “进来。”李腾远永远温和、永远淡然的声音在空气中回旋。林秋白咬了咬嘴唇。推门进去。

  长发披肩,原来白晰的皮肤如今却是一片苍白与黯然,几天不见似乎又瘦了许多,一件黑色的高领修身毛衣穿到她身上,却像是一件休闲毛衣一样的肥大。下身一条黑色的直筒裤,一双粗跟短靴,看着倒也是蛮精干,可是额头是怎么回事?一块大大的纱布,差点把眼睛也遮住。看着林秋白的形象,姬云海张着嘴,有些愕然:“小林,你…….。”

  能问她的额头吗?最近关于她的传闻可是沸沸扬扬,那额头跟他老公有关?还是跟某个人有关?后面的话该如何如何说出来?他偏过头,看了看李腾远。

  如果传言是真的,那自已好像就不算是拆散别人的家庭了吧?怎么总感觉自已像个小人呢?

  李腾远在她走进办公室的瞬间,就已注意到她额头上的那片怵目惊心的白,眸色暗了暗,却没有说话。

  林秋白用手摸了摸额头的纱布,苦笑着说:“跟我姐在家打着玩,不小心撞到桌角上了。”

  “噢,噢,噢,那得好好养养,可别落疤了。那个谁,你有事?那你谈,李书记,我先回去了。”

  语言有些零乱,姬云海在心里狠狠的鄙视自已:真是没用,为什么一直冷静自持的自已一碰到这个女人,就会乱了阵脚?

  在廖老二手下的时候自已对李腾远还不熟,但却知道他与廖老二的关系不一般。那时候对他的认知仅限于他是A城的名人,财产富可敌国,文温尔雅,却心狠手辣,杀人于谈笑之间。但是对朋友却是面冷心热,义薄云天。曾与他一起打拼过的人说能与他一起打天下是一个人一生的幸事,即便失败也是荣耀。

  曾偶尔听廖老二说他气场特足,别说跟他本人在一起,但凡是他亲近或是盖上私人所有的印章后的一切,你在接触时,心里都会不由自已的生出一种敬畏的感觉。

  廖部长对他有知遇知恩,可以说没有廖部长就没有今天的他。他一直视廖部长为长兄,他以为他一定会跟着他一直走下去,做他的轿夫,为他抬一生的轿子。可是李腾远云淡风轻问他是否愿意跟他来的时候,自已好似被施了法术一般,想都没想,便毅然决然地跟他来了,不顾廖部长的挽留。

  那时候只是想知道,廖部长已经是人中龙凤了,可是能让他臣服、让他能为之肝脑涂地的人会是怎样的。

  就是想看看能让自已尊敬的人尊敬的人,会是怎样的人

  接触了才知道,他的气场不是一般的大,最好的证明就是面前的这个女人,跟李腾远好像也没什么呢,自已怎么跟她一说话就有点犯怯呢?

  不过连廖部长跟张司令那样的都怯,自已怯应该不算丢脸吧。心里安慰了一把自已。

  出去的时候还很体贴的把门从外面拉上。

  手里没有“请勿打扰”的牌子,如果有,估计自已也会给挂上吧。

  转身的时候,在自已脸上轻轻的拍了一把掌,心里偷偷给了自已一个字的评价:贱。

  看着姬云海出去,林秋白静静站在那里看着李腾远。

  李腾远靠在老板椅里,向她示意了一下:“坐。”却没问她来干什么。

  林秋白没有坐,却径直走到李腾远面前,面对着他,轻轻的用手把纱布撕下,里面露出那道狰狞而丑陋的伤口。

  “缝了九针,大夫说会留下疤痕。”林秋白轻轻的笑言。

  站起来,绕到桌子对面,从她手里拿过纱布,又重新替她贴好。

  “你不问我为什么会这样吗?”林秋白眼里闪着雾气语气有些轻佻的问道。

  李腾远微微皱了皱了眉:“你来这儿难道不是要告诉我这些吗?”

  察觉到李腾远眼中的一丝不快。林秋白收起了自已轻佻的语气。坦诚的说:

  “这种形象来不过是想赌一把你是否会有一丝丝的怜香惜玉,是否真如外人说的那样对我有好感,“

  “为什么会这样?”李腾远淡淡的问。

  垂下眼帘,一道阴影便如一排密密的小梳子般投在她苍白的脸上。

  “姐姐回来了。现在在戒毒所。”想起姐姐在戒毒所抓着栏杆对自已哭喊的样子,林秋白的心就一抽一抽的疼。然后向后站了站,离李腾远稍微远了些,站住:

  “我是不是很瘦?我知道男人不喜欢女人太瘦,我会努力让自已胖起来。”低着头,咬着唇,努力让自已说出这些话。

  李腾远的心里一疼,莫名的生出一股怒气:这是干什么,如果今天站在这个位置上的不是自已,她是否也会主动投怀送抱?那么外面传的她跟许长平的事就得另说了。

  走到她面前,捏着她的下巴,把她的头抬起:“你想要什么?”眼里却满是狠戾之色。

  “我要去A城。”林秋白绝然道。

  “就这点要求?”李腾远有些轻慢的说。

  闭上眼,泪流了下来:“我只是想知道是谁让我姐变成了这样。”

  “知道了又能怎样。”冷酷的语言。

  “也许不能怎样,但如果能怎样,我愿用命去抵。”神情有些灰败。

  “知道我住哪儿吗?”你这个小狐狸,如果今天我不要你,那么告诉我你的下一个目标会是谁。不过是在选择一个可以满足你要求的男人而已,那还是让我做那个男人吧。

  “你愿意要我吗?”林秋白声音有些颤抖的的急切的问。

  从未考虑过别的男人,甚至是学长都不曾再考虑,只有这个男人。如果他不帮自已,那么自已就真的是走投无路。

  “那就看你能不能让我满意。”李腾远冷酷的笑。

  “下班,你等我电话,家里安顿好,我不喜欢在做事的时候有其它的事打搅。”

  擦掉眼泪,林秋白从他办公室走出,没有什么屈辱可言,一切不过是自已愿意

  什么是路?路不过是在一个人别无选择时胡乱的踩踏出来的。

  一个人的行走,也能成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