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章 楚戈归来

  夏衍看了看那个还在馄饨锅旁边的少年,淡淡道:“不用去参加葬礼什么的么?”

  由于现在还是下午的时间,没有什么人在吃,女孩子索性就坐下来瘪了瘪嘴说道:“我们还得生活呢。我认识你,你是简芜。”

  简芜笑了笑,拿着勺子拨弄着碗里面满满的馄饨。

  “那你是什么人?”夏衍将勺子放在自己的碗里面。

  女孩子双手托住自己的脸颊:“我啊,我是那边的孤儿院的。差几个月我就要成年了,因为之前老奶奶对我很好,我想要帮着他做好生意。”

  “是么?”简芜舀起了在碗里面的馄饨给自己吃,说道,“你们现在很艰难么?”

  女孩子看见有人进来,笑着大声地吆喝着,然后低低地说道:“什么艰难不艰难,能要努力就一定能熬过去的。又怕什么呢?”

  这个女孩子和这个男孩子他们之间带有自己的默契,简芜看着这么两个人,一勺一勺地吃着自己碗里面的馄饨。在简芜的对面的夏衍,也一勺一勺地吃着。但是彼此的心情却是各异。

  简芜不知道的是这是夏衍第一次吃这样小吃摊的东西,也是夏衍第一次涉足这样的地方。在之后的简芜和夏衍在一起做朋友的时光里面,简芜又会给他更多的第一次。就像夏衍初见简芜的时候简芜的强硬姿态。简芜以快速的状态进入到了夏衍的生活,在夏衍的世界留下谁都不能磨灭的痕迹。

  当然以上的都是后话。

  两个人吃完了馄饨,又在旁边买了许多简芜当初住在这里的时候喜欢吃的那些东西。

  “简芜,”在夏衍前面咬着鸡块愉快地哼着小调子的简芜回过头来,夏衍在这样的场景里面几乎快要愣住了,他说出来的话根本就没有过了脑袋,“你小时候说要娶我还当着吗?”

  呆呆的咬着半截子鸡块的简芜,让夏衍清晰地明白了自己说错了话,但是他依旧稳住了自己,他既然问出来了,就是要知道简芜会给他一个什么样子的反应不是么?简芜吃下那挂在外面的鸡块,走到夏衍的身边,踮起脚尖,勾住夏衍的脖子,大笑道:“你是要当我的姨太太么?小夏衍!”甚至抬手摸了摸夏衍的下巴装作调戏的样子。

  果然啊,被当作了玩笑。

  “是啊!”夏衍也笑,简芜现在眼角弯弯,细碎的阳光全部都照耀在简芜的脸上。简芜不知道的是,她一直都是夏衍的阳光。

  小的时候,那个时候在管子那边出现了探头探脑的脑袋的时候,简芜就给夏衍带来了光。

  那个时候的夏衍是私生子,不被当家的赏识,只给了他一个姓而已。母亲却因为这个每天让他没日没夜地去练习各种各样的技能。他钢琴没有弹好要挨打;他作业做的不好要挨打;他跆拳道练得不好要挨打;他只要有一件母亲安排好的事情没有做好就要挨打。甚至有的时候母亲由于自己得不到宠爱而产生的怨恨全部都加诸在他的身上。

  那个长长的管子一直都是他的秘密的基地,所有母亲不让他流下的泪水都在那个管子里面,所有母亲不让他具有的软弱也全部都在那个管子里面。然后简芜的出现,简芜就知道成了所谓的管子。

  但是在管子里面他只能发泄,可是面对简芜的时候,他却得到了更多的快乐。那是他第一次知道什么叫做快乐,那些时光带给他的感觉一直都让他在之后的漫长的没有简芜在身边的时光,变得有几分温情。

  你看,这些都是简芜带给他的。

  “请帮我转告夏韦一,小心楚家。”夏衍开着车,淡淡道。

  简芜有些疑惑然后舒眉:“啊!夏韦一早就知道了你背后的人是楚家。你是要不继续和楚家合作了么?”

  “嗯。”夏衍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出来,“你也要小心楚家。”

  简芜虽然觉得有些不解,但是毕竟夏衍在她的心里面算得上是一个朋友了,毕竟小的时候他们曾经有过很快乐的相处的时光。

  离别的时候,夏衍具有绅士风度地帮着简芜打开了门,看着简芜上了楼的背影。寂静的夜里面,夏衍就这样倚靠在自己车边,看着那个不会有人出来的楼道间。

  坐在飞机上面的时候,楚戈带上了眼罩,他明白回去之后要做的事情会有很多很多。他甚至可能会忙得根本就停不下来。他也许还要看到简芜和韩易凉在一起的幸福美满的样子。想到这些的时候楚戈觉得听说她的危险就回去的自己有几分轻贱。

  但是楚戈也明白了,从自己爱上了简芜开始,自己就在简芜的面前本来就是轻贱的。从一开始的时候,缠着简芜,在简芜的身边,然后和简芜结婚离婚。就连那次简芜到意大利来的时候,当时的自己都在想着是不是她对他有几分薄情,甚至她问出那样的问题的时候自己都想着是不是简芜在想和他复合。却没有想到简芜是因为另外一个男人而来问他的,他说出了那样的话,其实自己说的一点都没有错。

  简芜对于楚戈来说一直都是毒品,他却一直都没有戒掉过。这样的吸毒的欲望一直深深的埋在了他的血液里面,他永远都没有办法逃离。

  他为了简芜放弃了继承权,他从来都没有后悔过,父亲一开始的时候虽然不接受,但是母亲在旁边劝着的时候,终究还是承认了简芜。却没有想到母亲才打电话来让他带着简芜回去的时候,他要告诉自己的母亲他们已经离婚了。如今父亲在对付简芜,应该就是对他的爱吧,但是究竟在中国发生了什么,楚戈一点都不知道。

  父亲在电话里面也什么都没有告诉他,只说了让他回家,然后就什么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