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emory 012:母出事

  看着月笙这副疲惫的样子,我想,他一定知道了些什么。但是月笙为什么变得如此虚弱,而且他的左眼,还在放射出光芒,就像是黑夜里黑猫的眼睛一样,在夜中闪闪发光,但是又觉得阴森恐怖。

  “没什么,总之你不能去医院。”月笙说完这句话之后便走回了房间,把门关得紧紧的,无论我怎么敲门他也狠下心来不开。虽然他经常把我隔在门外不让我进去,可是到了最后他都会开一条小缝问我有什么事吗。

  可是这一次,没有。

  “月笙,你不告诉我我自己会去查的,周祺是我们班的同学,叔公不是说过吗,猎鬼师就是以降服妖魔鬼怪为己任。虽然我不是,但是我想既然同学有难,就必定要尽全力去帮助!”

  我气呼呼地说完这句话之后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其实我也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难道是生气月笙知道的事情不对自己说吗?还是说我是对月笙的这种行为感到不解,而且很莫名其妙。

  月笙并不是和我同班,他比我年长一岁,但是却和我在同一个年级,只是不在同一个班级罢了。要进哪一个班级还是要看校董的抽签的,分为四个好的班级,然后取好的学生,最后均匀选出四个班的人数和名单。

  而我和月笙就被抽到了不同的班级里。

  月笙的性格很孤僻,平时没有玩得要好的朋友。能和他说上最多话的同龄人估计就只有我,我想,月笙是没有体会到班级团结的感觉,他养成的这种性格早已经在心脏前围上了一层厚厚的冰。

  可是到了后来我才懂得,其实并不是的,月笙其实是更珍惜这些。

  我刚从房间里面思考出来回到客厅,便听见开门的声音,随后门便打开了,母亲则是一脚踏了进来,换了鞋子之后便满脸倦意地扔下包包就一下子趴到了布艺沙发上,有气无力地看了我一眼之后眼睛又闭上了,看样子是累坏了。

  “怎么这么累?”我端了一杯水到母亲的身前问她,看到她累得撑不起身子我则是吃力地让她坐起来,随后将水递给她。母亲接过后则咕噜咕噜地喝下去了,一会儿慢慢的一杯水就见底了。

  “我……我……我是跑回来的,刚刚我在下班的时候路过医院,结果……结果看到好多人都死了!而且……而且都是男性。就在我刚路过的时候,又倒下了一个,现在医院都在忙着清理尸体,尸体……尸体就在医院的正门口!”

  母亲颤抖又带着喘气地在叙述着,可是就算我很认真地听了,但是还是不知道具体情况到底是怎么样的,于是我先安慰了一下母亲,让她先平定一下自己的心情,而她一直在不停地喝水。

  “别急别急,慢慢说。”看到母亲刚放下杯子后便一脸失措地看着我,我坐在她的身边拉着她的手说。

  “嗯……”

  母亲再次喝了口水之后开始稳定下情绪,随后开始阐述她所看到所了解的一切——

  今天下午月笙刚回到家时我便接到了电话,是我们公司的主任打来的,他说有很重要的工作要立刻布置下去,让我到公司一趟。于是我便和月笙说我有事出去了,还拿了钱给月笙说是你们可以到外面去吃一些东西。然后我就很放心地去了公司。每当去公司的时候总会路过医院,那时候医院的人很多,我便好奇地看了一下,并未觉得有什么事情发生。到了公司之后,我才发现只有我一个人到了公司,整个公司都静悄悄地黑着灯,我一害怕便一下子跑了下来。可是谁知道当我刚要到公司门口拦车的时候,那位主任就出现了。我问他怎么就只有我一个人,然后他就开始走过来用力地拉过我的胳膊想要把我给抱住(母亲说到这里的时候眼睛都已经红了)。我挣脱了,便想要拦车,可是这个时候已经没有车可以打了,看到后面的主任上来了,然后我就跑了。

  “别急别急,慢慢讲。”

  我看到母亲的眼泪都快要下来了,于是抽出纸巾递到母亲的面前,安慰她。

  “好……”母亲哽咽了一会儿,然后调理好自己的情绪之后又接着讲。

  等他追到医院的时候我已经跑不动了,我绊了一跤狠狠地摔倒到了地上。主任很快就过来了,我想要站起来,可是最后却被他一下子给拽起来了。我很害怕就喊救命,可是当我看到医院那边的时候,那边有更多的人在喊救命。都是一些酒鬼和烟鬼,他们在大门口那儿调戏那些护士,可是不久之后,他们全都一副飘飘欲仙的样子,随后就七窍流血倒下了。我看到这一情况时脑袋都要发懵了。可是主任已经伸手把我给抱住,嘴里还说着一些污秽的话,然后我一用力,便狠狠地挣脱了,可是却一不小心倒在了地上。

  我还以为他会冲过来,可是没有,他的表情却变了,转过头去一脸轻佻的模样,还一个人说着轻佻的话语,我不清楚,看到他这般模样我便急急地跑回来了。再次转过头去的时候,发现主任他……他已经七窍流血……死掉了(母亲说到这里的时候身子一直在颤抖,随后一直在冒冷汗,嘴唇都开始发白了)!

  “茶蘼,我怎么办……怎么办……我这辈子亲眼看到有人死在我的面前,而且死状还那么地凄惨,我……我……”母亲说着,眼泪便一直滴落下来,我看到母亲受惊的模样,坐到她的身旁伸出手来把她紧紧地抱住,而母亲也紧紧地抱住我。

  “没事的,你先去睡会儿吧,别想了。”

  我说着,母亲已经擦干了脸上的泪水,但是身子还是在不停地颤抖着,我小心翼翼地扶起母亲,随后便把她给一步一步扶到屋里去。看到母亲躺在床上紧闭着双眼,可是嘴唇和身子却一直在颤抖着。

  我走到我的房间里,找来了之前母亲为我找来的檀香,随后拿到了母亲的房间里去,用打火机小心地点上。这种檀香是有助于睡眠的,我想,母亲这样子虽然很累可是还是会睡不着,所以用檀香来让她感到安心一些。

  刚走出房间便看到了阴着一张脸的月笙,我看到了他走到了厨房里,手里还拿着用牛皮纸包着的东西,好像是什么药材一样。随后便看到了他用小炉子给烧上了水,把那包东西打开,把里面的干草药放了进去,开了火。

  “你帮我看着火,我去里面看看阿姨。”

  月笙转过头来正好瞧见了我,对我说出这番话后把火调到最小,我则走过去,乖乖地站在炉子的旁边,然后月笙就走开了。我想,月笙刚才应该是听到了母亲和我在客厅里面说的了吧。

  等了许久,月笙终于是回来了。我乖乖地站在一旁,看月笙把火给加大,然后则是拿出两个小碗放在一旁,旁边还有一个过滤网。我则是担心母亲,于是便走到了母亲的房间里看望母亲。

  母亲的情况相对于刚才已经好多了,整个人好像都沉下了心来,也不抖得那么厉害了。只是嘴唇依旧苍白着,眼睛也在不安地转动着,可是就是久久都不肯睁开眼。

  我从书籍上看到过,一个人在睡着之后眼珠子要是一直在转动的话,那么这个人就是在做梦。可是母亲现在的反应像是很难受的模样,看来是做了噩梦了。我走到她的身前,紧紧握住她的手。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我看到了母亲的额前被点了一颗很红很红的像是墨水的东西,而就在我刚刚触碰到想要擦拭去的时候,月笙便走到了我的身后,冷声说:“不要擦掉!”我则是被吓了一跳,之后乖乖地缩回了手。

  “你先把阿姨叫起来,然后让她喝下这碗药水。”

  月笙也没有多说些什么,只是把手中的一碗褐色的药水递给我,然后就走了出去。

  我只好把母亲给叫醒,然后给她喝下了这碗药水。让我奇怪的是,这碗药水刚刚熬制好,可是却不是很烫,只是温温的,这让我很是奇怪,可是既然月笙没有多说,我也不敢多问。

  母亲喝完之后便睡下了,这一次她看起来很安心,完全没有梦到些什么,就像是把刚刚的那一幕给忘记了一般。于是我便收拾好了东西退出了房间,顺便带上了门。

  后来我才从月笙的嘴里知道,原来那颗红得像是朱砂一样的墨迹是他点上去的,按照穴位把这类药材用力地摁在那里,人就会感到安心许多,从而能够助于睡眠。而那碗汤,也是用来安神的,其实还起到了镇惊和增阳的作用。

  让我奇怪的是母亲所说出来的话,为什么那些男子会突然七窍流血而死,而且死前还没有挣扎。出事的那一家医院,就是周祺所住的那家医院,那么周祺他,现在是不是出事了?想到这里,我的心便开始剧烈地跳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