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这游戏你玩不起的

  冷幕绝双目愤恨的盯着天花板,一双通红的眸子像是能滴出血来。缓缓地,缓缓地,像是有液体从他的脸上滑过,一滴一滴,咸咸涩涩的,分不清楚是酒精还是眼泪。

  杜如杰推门进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幕。他安静地坐在他身边,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别这样,我陪你喝!”

  冷幕绝看了他一眼,拎着一个瓶酒就往嘴里灌。硕大的屏幕上正放着沉闷的歌,他已经听不清楚里面在唱什么了,忽而咯咯的笑,看着杜如杰的眸子充满了嘲讽。

  不是讽刺别人,倒更像是在讽刺他自己。他问,“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报应吗?”

  杜如杰愣了愣,就见冷幕绝又灌了口酒在嘴里。过了许久,他才说,“有吧。”

  然后就听见他再度笑了出来,声音竟然是那样凄凉悲怆。

  “兰竹怀孕了……”他突然开口。

  “……”杜如杰是今晚第二次被冷幕绝的话说愣了,他嘴角微弯,昏暗的灯光照在他脸上,却显得格外凝重。

  “我帮她安排了手术,在我结婚的那天。”

  杜如杰一惊,瞬间坐直了身子,“她同意?”

  “她恨我,说后悔遇见了我。”一想到冬兰竹眼底那抹深刻的恨意,冷幕绝的心就像是被刀子一下一下猛烈地戳着。他说不出那种痛,只是觉得比死了还难过。

  杜如杰微微蹙了眉头,像是有些生气,“如果是我,我恨不得杀了你!”他说话的口气很重,可看着冷幕绝伤心的模样,终究还是缓了下来,“就没有别的办法吗?失去了这个孩子,以后无论你再做多少,也弥补不了她心上的创伤。”

  “我知道。”冷幕绝开口,然后没了声音。

  张旭东站在书房里,已经好几天联系不到冬兰竹了,他担心她担心的整夜整夜睡不着觉。

  项俞琬走了进来,从身后抱住他,“旭东,这么晚了还不睡吗?”

  “嗯,手头还有一些文件要看,你先去睡。”张旭东坐回了办公桌,打开其中一份。

  项俞琬在他身边坐下:“可是你已经好久没有陪我睡觉了,今天晚上我不想一个人睡了,你陪我好吗?”

  “最近公司接了几个大单子,比较忙。等过了这一段时间,我陪你出去走走。”张旭东笑着开口,说着第一千零一个谎言。

  “可是我今晚想要跟你一起睡嘛,我等你。”项俞琬偎依在张旭东身边,一双手环在了他的脖颈上了,“旭东,你说我们的孩子将来会长的像谁多一点?”

  提到孩子,张旭东的思绪不禁然又回到了冬兰竹的身上,也不知道她跟孩子好不好,那天看见她精神不好,不知道冷幕绝的事情会不会影响到她跟孩子。

  “旭东,我问你话呢,你在想什么?”项俞琬不安的看着他,总觉得张旭东最近越来越魂不守舍。

  他回过神来,对着项俞琬笑笑,“当然是在想我们的孩子像谁多一点。”一句话,项俞琬的心里又盈满了幸福。她的手温柔的放在自己的小腹上,“如果是男孩儿的话,我希望可以像你多一点,高大帅气儒雅,肯定从小就祸害一大帮子小女生。”

  “我倒希望是个女孩儿,长得要像你。大大的眼睛,挺挺的鼻梁,一张樱桃小嘴又娇又嫩……”张旭东不自觉想到了冬兰竹,她小时候的样子就是那么可爱,长大了出落得越发动人了。他还记得那个时候,她扎了两个小辫子,追在他身后甜甜的叫:旭东哥,旭东哥……

  如果可以,他并不想跟项俞琬有孩子,孩子是一种负担。一旦有了小孩,他们两个人之间就有了扯不断的联系。这不是他想要的,他想要的是孑然一身的回到冬兰竹身边。

  项俞琬自然看不透张旭东的心思,主动在他嘴上烙下一吻,“那我们要个双胞胎好了,男孩儿要像你,女孩儿像我,然后我们恩恩爱爱的生活在一起。”

  张旭东笑着点点她的鼻尖儿:“这种事情哪里是我们想要能够要的,顺其自然就好。”

  “我不管,如果我们只能有一个孩子,那我们再去领养一个。反正我要要一个像你的男孩儿,一个像我的女孩儿。”

  “好,只要你高兴就好。”张旭东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不知道兰竹现在过得好不好,她肚子的宝宝会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张旭东的体贴让项俞琬所有的不安都消失了,她爱他,所以愿意给他他想要的一切。她没有别的任何奢求,只是要张旭东一心一意的爱她。

  “旭东,我有没有说过我好爱你。”项俞琬娇声开口,不断亲吻他的额头,脸颊,下巴……

  张旭东迎合着她的亲吻,眼前的女人像是渐渐变成了冬兰竹的模样。她的眉毛,她的眼睛,她的鼻梁,她的嘴巴,还有她圆润可爱的下巴。

  项俞琬见张旭东动了情,不禁在他怀里扭动着身子。女人的柔软摩擦着男人的巨大,张旭东先是迷失在了这样的tiao逗里,将自己的男性伟大硬生生的推进了项俞琬的柔软狭小。

  他把身下的女人想象成冬兰竹,疯狂的掠夺。项俞琬感受着他前所未来的激狂,弓着身子配合他的推送。一声声诱huo的呻吟更是点燃两人的激qing焰火,一次又一次的把深陷情yu的男女推向绝妙的巅峰。

  张旭东不知道自己在身下的女人体内发泄了多少次,直到他回到现实,看清楚项俞琬那张脸,这才从她体内缓缓地退了出来。

  项俞琬心满意足的睡着了,可张旭东却再次因为担心冬兰竹失眠了。

  冬兰竹被冷幕绝严加看管了,说是看管,那不过是好听一点的说辞。说白了,不过就是她给囚禁了起来。她一个人呆呆的坐在窗户边,看着秋风一片片的席卷着落叶。

  她的嘴角挂着冷笑,心比笑更冷。

  那天冷幕绝的那个推搡险险先让她流产,如果不是福婶进来的及时,只怕这个孩子早就没了。她在床上整整躺了一星期,可是冷幕绝却从来没有回来过一次。

  电视上,杂志上,无一不在报道这场世纪联姻,铺天盖地的消息把这场婚礼渲染的无比奢华。说是黑白两道有头有脸的大人物都会出现,高官政要,商贾霸主,可以说堪比英国王子结婚的气势和规模了。

  冷幕绝回来的频率越来越低,回来的时间越来越晚,冬兰竹已经记不清楚有多久没有见过这个男人了,她似乎已经渐渐习惯了这样的生活。

  门突然被打开了,她有些意外见到进来的男人。他似乎清瘦了不少,但精神状况看上去不错。这约莫就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累并快乐着。

  他手里拿着张喜帖,然后默默地放在了窗台上,红的刺眼。

  她笑笑,然后安安静静的打开了,上面整整齐齐的写着两个名字:冷幕绝、冬雨梅。

  鲜艳的红对上凄惨的白,冬兰竹逼迫自己要笑。于是,她听见了自己欢快的声音,“我们什么时候离婚?”

  冷幕绝的脸色阴沉了下来,离婚协议书明明就在衣兜里,可是听见冬兰竹比他还迫不及待的声音,他心底的怒气蹭的一下升了起来,“你倒是比我还要着急。”

  冬兰竹不解,抬头的瞬间,冷幕绝强势的吻压了下来。她还没有反应过来,他带着酒气的舌头就闯进去她的口腔。毫不客气的掠夺,疯狂的进攻。

  冬兰竹用手去捶打他的胸口,一下比一下用力,可下一秒就被他握住了手腕,顺势抱到了床上,整个身子压了下来。

  冬兰竹反抗着,可仍旧抗拒不了他火热的攻势。他的吻太过霸道,密不透风的亲吻着她,几乎让她窒息。

  他终于放开了她,冬兰竹立刻跳离那张大床,可却被他再一次给拉了回来,直接压倒在了床上。他的手伸进了她的衣服里,大力揉着她胸前的柔软。

  冬兰竹嘤咛一声,抗拒的惊呼,“你想做什么?”

  他的唇咬住了她的耳垂,温热的舌尖来来回回的舔,“你说呢?”他一个用力扯开了她的上衣,性感的唇就这样毫不客气的含住了她颤颤抖抖的那颗小红果。

  像是报复一般,他咬的很用力,让冬兰竹不禁尖叫出声。

  他笑的像个恶作剧得逞的孩子,一只纤长的大掌轻抚着她的后背,带着诱人的撩拨不断下滑,下滑,再下滑,直到她娇嫩的羞涩……

  冬兰竹感觉一阵颤抖,她越是抗拒他,他就越是邪恶。他的长指来来回回在那处柔软华东,勾浓着她最深的情yu。

  “不要……唔……”她还没有惊呼出声,就被他再一次堵住了唇,两舌相交,带着思念的缠绵。她挺直了身子,迎合他的动作,奇异的感觉瞬间席卷了她所有感知。

  冷幕绝像是爱极了她这种反应,冷幕绝像是已经等不及了,迅速的脱光衣服,在她意识迷离的时候占有了她,湿润,娇喘,呢喃……

  “说你永远也不会离开我。”男人故意在这空挡yin诱她,就像是那条诱惑夏娃的蛇。

  冬兰竹恨恨的看他,咬着唇不说话。

  “真是个倔强的女孩儿。”说着,他故意放慢了速度,慢慢的撕磨,“想要我快点吧,那就说我想听的话。”他笑得邪恶,故意用一根手指按住了她娇嫩的凸起。

  “啊……嗯……不要……”冬兰竹哭喊着,指甲陷进他的肉里。不痛,却险险让男人失去自制力,“真是个迷人的妖精……”

  “冷幕绝……”她哀求。

  “说你永远都不会离开我。”他终于加快了速度,不断用力,像是要让她时时刻刻明记住他的占有,“快说!”他咬牙。

  “冷幕绝……嗯啊……绝……不要离开……”冬兰竹用力抱着他,嘴里呜呜咽咽的说着男人想要听得情话。

  冷幕绝满意了,抓起她的两条腿放在了自己的肩上,忽深忽浅的运动,整张床跟着发出吱吱呀呀的声音。

  她的身子仿佛化成了一滩水,可他却没有停止的打算。他低头吻上她的红唇,不断撕磨啃咬,然后在她身上落下无数个印记,“你是我的,永远都是我的!”他让她翻个身,跪在了床上,从她身后深深地占有了她。

  “嗯……”他挺近的力道很大,让冬兰竹的身子几乎承受不住。他从镜子里看着她,然后恶毒的开口,“正看眼睛,看看你现在的模样。”

  冬兰竹不由自主的睁开了双眼,只见镜子里映出自己满面通红的模样。她的眼睛里闪烁着qing欲的光芒,眉目之间尽是被狠狠地的娇嫩。

  “看见了吗?你是离不开我的,记住你现在的模样,别再让任何一个男人看见,否则我就吃了他!”冷幕绝薄凉的唇说着残忍的话,却换来冬兰竹凄凉的笑声,“冷幕绝,你觉得你还有资格管我吗?”

  “你说呢?”她用力一记冲刺,回答了她的话。

  起身的瞬间,一张雪白雪白的纸落在了彼此之间……

  冬兰竹盯着那张离婚协议书没有说话,她起身,安静的整理好自己的衣服,没有片刻犹豫的在上面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她伸手交给他,目光淡然。

  冷幕绝不置一词,修长的手指拿过那张纸,折好,收妥,优雅的倒了两杯酒,那样子简直跟刚刚无赖判若两人。

  冬兰竹接过酒杯,一口气吞了下去。这杯酒彻底断送了她跟冷幕绝的关系,恍惚中,想起了这些日子以来她跟冷幕绝的所有……

  从最初他愤恨的占有了她的清白,到后来他用一杯白酒勉强她坐了他的女人。因为旭东哥的关系,他误解折磨她,逼迫她到璀璨明珠去陪酒。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这男人变得温柔起来,可他最爱却在这个时候出现了。

  三个人的爱情太过拥挤,终究有一个是要退出的。是她认不清现实,傻傻的沉浸在三人行的爱情里。当她醒悟的时候已经太迟,早已是遍体鳞伤……

  她笑笑,盯着眼前这个残忍的男人,竟然发现自己可悲的还在为他心动。她摇头,又倒了杯酒,这次不再沉默,“谢谢你,也祝福你。”这就是她为这段爱情划下的句号。

  冷幕绝同样看着她,眼底闪过一丝涟漪,他眯紧了眸子,僵硬的开口,“照顾好自己。”

  冬兰竹笑笑,垂下了眼眸。

  突然,门外传来冬雨梅的声音,娇滴滴的,像是在炫耀自己的幸福,“绝,我们该走了。”

  冬兰竹和冷幕绝同时看向那个方向,就看见冬雨梅嘴角含笑的走了过来,“听幕绝说你怀孕了,孩子是如杰的还是张旭东的?为什么要拿掉呢,是因为没有男人肯负责任吗?”

  她的嘴角充满了嘲讽,高傲的像个凯旋归来的女王。冬兰竹下意识的看向冷幕绝,却见他沉默,安静的一语不发。她笑笑,她怎么会忘记了,他们刚刚离婚,这个男人怎么会在自己的未婚妻面前承认他是孩子的父亲……

  低头,她的眼睛里闪过一抹悲凉,可很快变成了坚定,“我不会拿掉孩子的,永远不会!”

  冬雨梅一愣,第一次见这个懦弱的妹妹竟然变得让她陌生。不过,她很快恢复过来,呵呵一笑,“是啊,不管孩子的父亲是谁,好歹也是条生命,拿掉了晚上会做噩梦吧?”

  冬雨梅笑的恶意,知道这个孩子是留不得的,所以才会故意在冬兰竹的伤口上撒盐。

  冬兰竹握紧了拳头,却听见冷幕绝阴沉的声音传来,“够了!我说过这里不是你可以来的,出去!”他的声音很冷,是怕她会说出他是孩子的父亲吗?冬兰竹悲哀的想。

  “我们就快要结婚了,只要是登记在你冷幕绝名下的地方,有哪里是我不可以来了?”冬雨梅嘴角微勾,旋即挽上了他的胳膊,“刚刚别墅那边打来电话,说是我们的婚戒寄过来了,我们回去看看好不好?”

  冷幕绝斜睨她一眼,淡漠的开口,“这种事情,你自己都办不了吗?我越来越怀疑你的能力了。”婚戒?看着冬兰竹泫然欲泣的小脸,他心如刀割。

  “你!”冬雨梅刚想发怒,可很快又冷静下来,“男戒你总要试戴一下,要是尺寸不合适,我们还有时间改。”她像是看不见冷幕绝生硬的脸,故意撒娇。

  她不在乎他现在怎么看她,只要跟她结了婚,他这辈子就是她的!

  “如果被干爹知道你连男戒都不肯试戴,他一定会很伤心的。那可是他送给我们的心意,你不会连这点面子都不给干爹吧?”冬雨梅笑道。

  冷幕绝冷眸微眯,旋即摔门离开了。安静的房间里只剩下冬兰竹和冬雨梅,冬雨梅瞥了一眼放在床头的那张请柬微微一笑,“兰竹,你会来吧?”

  冬兰竹身体僵硬,垂眸,努力吞下眼底的泪水,“恭喜姐姐。”

  冬雨梅沉默,在关门的瞬间开口,“一个男人如果真爱一个女人,是可以为了她放弃一切的。可冷幕绝做不到,所以兰竹,原谅姐姐这么做,因为他不是真的爱你。”

  关门声响起,冬雨梅的离开了,可她的话却重重的砸在冬兰竹的心上。她不是没有想过,如果冷幕绝可以让她留下这个孩子,她愿意一辈子无名无分的跟着他。可她却从来没有想过,如果冷幕绝真的爱她,又怎么会忍心让她万般委屈?

  果然是不爱吧,又或者爱的不深。所以,他可以残忍的看着她痛苦却视而不见;所以,他才会怀疑孩子的父亲,不顾她的苦苦哀求。

  她的手机上传来冷幕绝的短信,告诉她堕胎的时间就是他结婚的那天。

  冬兰竹愣在了那里,突然大笑出声,“冷幕绝,你还是人吗?竟然逼我在你结婚的时候拿掉我的孩子,你这个混蛋!我恨你,我恨你!哈哈哈……哈哈哈……”

  “嘭!”她把手机用力的丢在了墙上,沿着墙角缓缓下滑,哭的撕心裂肺。

  冬雨梅没有想到冷幕绝狠起来竟然这样可怕,让冬兰竹在他们结婚的那天拿掉孩子,这几乎是等于要了她的命。微微握了握拳头,她原本应该高兴的,可此刻却悲哀的发现,她没有一点高兴的迹象。

  冷幕绝淡漠的看她一眼:“满意了吗?不过不用高兴的太早,兰竹今天受到的痛苦,他日我要让所有人加倍偿还!”

  冬雨梅不禁打了个冷颤:“你就不怕我悔婚不帮你?”

  “你会吗?”冷幕绝笑的嘲讽,可下一秒目光却变得异常凌厉,“我警告你,这是最后一次,如果我发现你再敢私下接近兰竹,我会不惜一切代价。懂吗?”

  冬雨梅冷哼,终于不再带着柔弱的假象,“以你现在的势力别说是黑王,就连你父亲应付起来都吃力吧?幕绝,你是个聪明人,不要做傻事。冷夫人的位置我坐定了,你的心我也要定了!”

  冷幕绝冷眼看她:“那就给我安分守己一些,用对付我大哥找个牛lang让自己怀孕的法子,在我这里行不通。”

  冬雨梅身体一僵,蓦地瞪大了眼睛,“冷幕绝!你……”她像是受不了似的,突然大喊,“在你心里眼里现在就只有冬兰竹吗,为了她甚至不惜伤害我?别忘了,你当初也是这样爱我的,你现在怎么可以这样对我,你凭什么这样对我!”

  那个孩子是她用愧疚来绑住冷清凡的筹码,为的就是要坐上冷氏总裁夫人的宝座。她原本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可冷幕绝怎么会知道……

  她慌乱的看着他,伤心欲绝。她对他的爱不会比冬兰竹少一点,可他怎么能够这么残忍的对她?潸然泪下,她咬唇,满目凄伤。

  “不用在我面前表演,你应该很清楚我跟你结婚的目的,所以那些手段就省省吧。菲欧娜小姐,我们各需所需,记住,永远不要对我要求太多。”

  冬雨梅难以置信的看他,旋即哈哈大笑了起来。她突然环上冷幕绝的脖颈,在他冰凉的唇上烙下一吻,“就算是做戏,我也愿意跟你来一段露水夫妻。没听人家说过吗?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

  冷幕绝一愣,顺着冬雨梅恶毒的视线看去,就看见冬兰竹仓促追出来的娇小身影。她整个人愣愣的站在那里,一只手无助的附在自己冰冷的小腹上。

  她为什么要追出来,她怎么会傻到以为只要她苦苦哀求,冷幕绝就会心软留下这个孩子。他不在乎她了,无论她肯有再多让步,再多卑微,这个男人终究是不会因为她的眼泪心软。

  她的嘴几乎被咬的渗出血来,心脏传来一阵阵嘈杂的钝痛。捂着小腹的手冰冰冷冷的,怕是这个冬天再也暖不过来了。

  冬兰竹是被不允许走出杜如杰别墅的,所以白医生会定期来给冬兰竹做检查。

  一如往常,白医生开了药就要离开,却听见冬兰竹幽幽的声音传来,“白医生,你可以帮我留下这个孩子吗?”

  白医生一愣,看着眼前落寞的女孩儿。摇摇头,然后离开了。

  冬兰竹的心脏像是被重重的锤了一拳,蹲在地上无声的哭泣。

  门外传来一阵争执,紧接着就听见福婶慌乱的脚步声传来,说是外面有个俊朗帅气的男人要见她。冬兰竹一怔,下意识的想到了张旭东。

  坐在他对面,冬兰竹突然迷茫了。这个男人让她爱过恨过,却又在她最需要的时候出现;冷幕绝让她恨过爱过,却在她最无助的时候要娶别的女人。她越来越分不清楚究竟什么是爱情,也许,那种东西从来没有发生。

  “旭东哥。”她勉强撑起一抹笑意,她已经不是旭东哥的责任了,没有道理要他担心。

  张旭东看着她虚弱的样子一阵心疼:“你过得不好对不对?告诉旭东哥,我带你离开这里。冷幕绝要结婚了,这里已经没有……”

  “旭东哥!”冬兰竹打断了他又急又快的说辞,然后缓缓摇头,“离开这里又能去哪里,逃不出去的,旭东哥,别再为我担心了。”

  福婶端了一壶茶过来,欲言又止,终究还是离开了客厅。

  “兰竹,相信我,可以的。我一定可以带你离开的,只要你肯,我就一定可以做到。”

  冬兰竹笑的落寞:“旭东哥,项小姐很爱你,是值得你一辈子好好珍惜的人。我的事情我自己会处理,把这份心思放在项小姐身上吧。”她的幸福太遥远,也许这辈子早就毁了。可旭东哥不同,他没有道理为了她抛弃唾手可得的幸福。

  张旭东离开了,冬兰竹又躺回了床上。她的手不停地抚摸着自己的小腹,她想要保住这个孩子,是不是真的只有离开这条路?

  福婶炖了补汤给她,冬兰竹从来都不会抗拒,只不过她每次才喝一口就会吐得昏天暗地。怀孕的苦,可以受着;可心里的苦,却让她窒息。

  “少夫人,你这样一直吐下去也不是办法。不但自个儿身子会垮了,就连肚子的小孩也会跟着受苦。”福婶苦口婆心。

  冬兰竹依旧是笑着的,自从冷幕绝带着冬雨梅回来又离开以后,她嘴角的笑容似乎就没有消失过。她害怕如果自己不笑着,整个人就会崩溃。

  “我实在是吃不下去,就是觉得好累,好想睡好想睡。”

  福婶看着她,跟着一阵心酸。犹豫了半天,还是拨了电话给冷幕绝。

  晚餐的时候,他回来了。脸色很阴沉,除却对她竟然敢在这里见张旭东的愤怒以外,更多的则是担心。福婶说她状况很不好,吃不下东西,晚上也睡不着。

  冬兰竹看他的眼神很平淡,平淡到让人很难不察觉什么叫做哀莫大于心死。

  福婶给冷幕绝填了饭,他坐在她对面,“你以为用这种方法,我就会让你留下这个孩子?”

  冬兰竹笑的涩然,原来在他心里,她竟是这样心机深沉的女人。她不说话,反正在他认定的事实,无论她说什么都是多余。

  “我在问你话,回答我!”这才几天,她就有本事把自己折磨成这样子,冬兰竹,真是好样的!

  冬兰竹默默吃着饭,强忍着胃里作呕的感觉寂寥的笑笑,“如果我说是呢?”

  “那我劝你最好打掉这个念头,不论你做什么,这个孩子都留不得!”

  胃里翻腾的酸涩越来越强烈,冬兰竹扔下筷子就往洗手间跑。冷幕绝眼底闪过一抹心疼,他握紧了拳头站在门口看她,她吐得很辛苦,整个人无力的摊在了冰冷的地板上。

  他横抱起她,目光冷的像是要杀人,“我告诉你,不要再试图挑战我的底线。没有人可以改变我的决定,包括你!”

  冬兰竹心下一痛,他真是太高看她了,她从来没有想过她有那个能力可以影响他。她只不过是在替自己的孩子伤心,替自己感到悲哀。难道他连她这一点卑微的想法也要掠夺吗?

  苦笑,泪水混合酸涩滑出了眼眶,“既然这样,那就放我自生自灭吧。你要的不就是这个孩子的命,等那一天你来取便是。”

  冷幕绝的瞳孔紧缩,抿唇,他像是在努力控制怒气,“你以为你这样说我就会相信吗?你今天见了张旭东是不是,见他做什么?向他求救,向他诉苦,告诉他你过得有多不快乐,然后求他带着你远走高飞,想要跟他作对与世无争的苦命鸳鸯是不是!”

  一想到她竟然不顾保镖的劝阻,执意要见张旭东的模样,冷幕绝就感觉心里有把妒火在疯狂地燃烧。她都已经是他的女人了,怀了他的孩子,难道到现在她还是忘不了张旭东吗?

  他习惯掌控一切,却独独掌控不了他在乎的女人。这让他感觉挫败,担心,恐惧,生怕在他看不见她的时候,她就会逃得远远的,“以后不准你再见他,否则他就让他身败名裂!”

  冬兰竹突然觉得好悲哀,从她认识这个男人开始,他除了威胁她,折磨她,可曾对她有过半点尊重。他逼她做他的女人,强迫她做他的妻子,就连她怀了身孕,都要在他的一手掌控下舍弃自己的孩子。

  他是她世界的主宰,她却是他世界里最卑微的女奴。她受够了,真的受够了,无论她怎么挣扎,都改变不了他不爱她的事实。

  落寞的起身,她目光澄澈的看着他,“冷幕绝,不是所有的事情都是你说了算。孩子是我的,我一定会留下他,而且会离开这里,让你永远都找不到!”

  “你再说一遍!”冷幕绝突然握紧了她的手腕,就听见咔的一声,一阵尖锐的刺痛重重侵袭了她的神经。她的额头上顿时布满了汗珠,她知道自己骨折了,这就是她爱上的男人,掌控不了,就彻底毁灭。

  “我会生下这个孩子,远走高飞!”冬兰竹一字一顿,说的咬牙切齿。她不在乎身上的痛,因为冷幕绝在她心上划下的伤口更重。

  冷幕绝死死盯着冬兰竹,她竟然想要离开他,她竟然为了一个还没有成型的孩子想要抛弃他。他手上的力道不自觉的又加重了几分,“你可以试试看,冬兰竹,你真的可以试试看!”

  说完,他用力一甩握着她胳膊的手,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冬兰竹整个人摔在地上,几乎没有办法自己站起来。

  福婶实在是觉得冬兰竹可怜极了,她扶着她坐在床上,心疼她所受到的苦,“少夫人……”

  “我没事,别担心。”冬兰竹努力平息自己的心情,可泪水还是迷蒙了双眼。

  她感觉自己浑身都在痛,胳膊痛,小腹痛,不知道什么时候冷汗已经布满了额头。她下意识地去抚摸自己的小腹,竟然看见有斑斑血迹流了出来。

  “不要……宝宝,妈咪求你,不要离开我……”她慌了乱了,好害怕又回到一个人的生活。她想要宝宝陪她,想要一个跟冷幕绝一样的孩子陪在她身边。

  腿间的热流越来越多,福婶出去倒垃圾了,冬兰竹几乎半走半爬出了别墅。保镖立刻跟了过来,被她满身的血迹吓坏了,赶紧去开车。

  不,她不能让冷幕绝知道,他一定会趁机逼她拿掉孩子。冬兰竹顾不得身上的疼痛,直接跑到马路中间去拦车。计程车司机看见满身是血的女人吓坏了,呼啸着从她身边经过。

  “停下……求求你……停下……”冬兰竹感觉自己快要撑不住了,“宝宝,不要抛弃妈咪,求求你,妈咪只有你了……停车啊,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

  冬兰竹绝望的在马路上大喊,可是灯光迷离中却没有一辆车肯为她停下。她的孩子,她的孩子,晕厥前,她像是看见宝宝那张哭泣的小脸。

  冬兰竹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在医院了。手背上还插着针管,安静的病房里几乎听不到任何声音。她茫然地看看四周,这么奢华的病房,难道她被冷幕绝发现了?

  就在她害怕的想着要不要逃走的时候,护士刚巧推门进来,“小姐,你醒了,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

  冬兰竹木然的摇摇头,突然想到了自己的孩子,“我的宝宝……”

  “别紧张,你的孩子没事。不过就是身体太虚弱了,为了安全起见,需要住院观察一段时间。”护士帮忙调整了一下点滴的速度,笑着开口,“昨晚送你住院的那个男人是你老公吗?看得出来他很爱你。”

  冬兰竹心下一紧,会是冷幕绝吗?她张张嘴,才刚想问护士那个男人长什么样子,病房的门就再次被推开,一身白色休闲装的帅气男人走了进来,手上还拿着束花,很自然的跟护士打招呼,“辛苦了。”

  护士看见这样帅气的男人不禁羞红了小脸,“这么快就回来了,凌先生真是好男人啊。”说完,对着冬兰竹眨眨眼,“凌夫人可真有福气。”

  护士说完就离开了,冬兰竹更是茫然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她确定她不认识他,可为什么他不否认两人的关系?张张嘴,她声音有些嘶哑的问,“你就是昨天救了我的人?”

  凌奕辰并不急着回答,慢条斯理的把花插在床头的花瓶里,“还是这样漂亮,喜不喜欢?”也不等冬兰竹开口,他又拿出另一个袋子,把打包好的早餐取了出来,眼睛里闪烁着笑意,长长的睫毛铺陈在他白皙的脸上。

  “快吃吧,待会儿凉了下肚可是对宝宝不好。”他嘴角微扬,依旧不理会冬兰竹的反应,直接把筷子送到她手里,“这可是我在御河粥铺排了好长时间的队才买到的,你可不要辜负了我一番心意哦。”

  冬兰竹愣在了那里,举着筷子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你……”

  “不会真的这么不给面子吧?”他笑。

  冬兰竹更茫然了,整个人呆呆的不知道该做什么反应。

  凌奕辰偏头,找了把椅子坐在她面前。一米八的个子,坐在椅子上弓着腰吃饭确实辛苦他了。看冬兰竹还不吃,他跟着放下了筷子,微微叹了口气,“你真的不记得我了?”

  冬兰竹顿时凌乱,就听见他的叹息声更重了,“我可是第一眼就认出了你,虽然之前去环宇设计的时候没跟你打过招呼,但也特意从你身边经过了几次啊。哎,你这也太让人心寒了。不过想想也是,都已经过了这么多年了,你认不出我也正常,连我自己都觉得跟你再重逢像是上辈子的事情了。”

  凌奕辰说的滔滔不绝,冬兰竹除了茫然还是茫然。这一次凌奕辰不再浪费口舌,直接走了过去,捏住冬兰竹的鼻子,裂开嘴,笑的灿烂,“嘿,小笨蛋。”

  冬兰竹的记忆瞬间苏醒,她猛然记起了眼前的人,那个永远笑的最好看的小男孩。

  “奕、奕辰,真的是你……”冬兰竹错愕的睁大了眼睛,盯着凌奕辰那张变得更加精致俊美的脸难以置信的开口。

  不是冬兰竹忘记了凌奕辰,而是在她记忆里的那个大男孩跟现在差很多。记忆中的凌奕辰不爱笑,他总是一个人忧忧郁郁的,身边也没有什么朋友。

  大家都是在一个院子里长大的,一块疯一块玩,她喜欢跟在旭东哥身边,因为旭东哥长得好高好大,总喜欢充当他们这些小屁孩的保护伞。

  凌奕辰是后来跟着他妈妈搬过去的,那个时候的他黑黑瘦瘦的,带着个眼镜,一副发育不良的样子。他不喜欢说话,跟谁都一副清冷淡漠的样子。所以大家都不喜欢他,说他是没有爸爸的孩子。

  冬兰竹记忆里最深刻的事情就是有一回几个街里的小混混不知道为什么围住凌奕辰,不由分说的对他就是一阵拳打脚踢。她记得那个时候凌奕辰很瘦弱,既便是被打趴在了地上,可眼睛那股子不服输的光芒却让她记忆深刻。

  后来还是她跑回去找的旭东哥,然后不知道从什么开始,她就喜欢跟在他的屁股后面。凌奕辰很喜欢看书,坐在树下安静的抱着本书一坐就一整天。渐渐地,她也开始喜欢看书,别的孩子都说女生追男生,羞羞脸。可她不觉得,因为她喜欢的人还是旭东哥,只不过更喜欢跟在凌奕辰身边。

  他们一起上学,一起放学,算一算,其实还是她不厌其烦的缠上凌奕辰的。因为他学习好又聪明,可她笨笨的,只喜欢画画。所以她缠着他帮她做作业,凌奕辰当然不耐烦了,她就追在他屁股后面跑,这一跑就是五年,后来父母出了车祸,她跟姐姐就搬走了,从此以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他。

  这么算来已经有十几年了吧,现在想想那个时候脸皮也有够厚的。为了让他帮她做作业,她的小脸哭的红肿红肿,他被缠的不耐烦了,干脆就写好气愤的丢给她,再骂一句:笨蛋。

  她那个时候觉得凌奕辰好厉害,无论她怎么苦思冥想还能把题目做的乱七八糟的时候,他只要简单的几个步骤就能够让她看明白听得懂。冬雨梅那个时候还酸酸的开口:兰竹啊,你要是哪天考上了北大,可还得感谢人家凌奕辰。

  可最后她还是没有考上好大学,念了所设计专科,因为她的成绩好可以免学费。她记得在她跟姐姐搬走的那天,凌奕辰的眼睛红红的,就是这样捏着她的鼻子说:嘿!小笨蛋。

  那是他送给她的第一张笑脸,虽然有些惨不忍睹。

  从那以后,漫长而艰辛的生活让她渐渐忘记了那个总是叫她笨蛋的男孩儿。如果不是刚刚他捏着她的鼻子,轻巧的说那一声:嘿,小笨蛋,也许她永远都不会把眼前这个阳光帅气,充满了灿笑的男人,跟当年那个沉默寡言的瘦瘦小孩联系在一起。

  沧海桑田约莫就是这般。

  “奕辰,真的是你……”她突然红了眼眶,说不清楚这泪水是重逢的喜悦,还是对那个时候的怀念。他的出现就好像是沙漠的旅人,在最饥渴的时候看见的一汪清泉,忽然之间就找回了那种曾经最纯真的岁月。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她还是那个在父母怀抱里无忧无虑成长的小女孩儿该多好。然,现实总不会跟着期许改变,回忆带不走的往往是那段苦涩。

  “我以为再见面,你会叫我一声辰哥哥的。”他淡笑,没有忘记后来他们很熟了,他坚持让她叫他辰哥哥,可这丫头固执的很,说什么他只大了她几个月,不给他做哥哥。

  那个时候的冬兰竹就像是洋娃娃似的,任谁看了都会爱不释手。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也曾怀疑过,因为她瘦弱憔悴了很多。直到他无意间听见有人叫她的名字,这才确认这丫头就是当年的那个小笨蛋。

  果然是沧海桑田,那个小笨蛋也长大了,跟他一样大。

  凌奕辰没有问她怀孕的时候,冬兰竹很感激他的体贴。她不知道该怎么跟这个久未见面的邻家哥哥说起这一切,他不问,她宽心了许多。

  凌奕辰是在约莫九点的时候被一通召唤回去的,他临走前给了冬兰竹一张名片,名片上赫然印着:齐皇集团副总裁的头衔。

  冬兰竹也是很久之后才知道,凌奕辰其实是齐皇集团总裁的私生子,她一直以为的瘦小少年,在这十几年里早被那个虎视眈眈的环境磨练的成长了许多。

  凌奕辰说:“随时可以打电话给我,照顾好自己。”

  冬兰竹知道,她现在很憔悴,憔悴的又让那个少年想要骂她笨蛋了吧……

  门外传来凌奕辰的声音,约莫是在跟护士们套交情,脸上挂着礼貌的微笑,“辛苦你们的,她就拜托了。”

  护士们被说得心花怒放,冬兰竹却一个人坐在病房里苦笑。

  杜如杰的别墅里,保镖战战兢兢的站在那里。他昨天不过就是去开了趟车,谁知道回来的时候冬小姐就不见了。他赶紧打电话通知冷幕绝,谁知道他竟然关了机。直到现在……

  冷幕绝盯着地上那一滴滴鲜红,眼神暗沉。福婶焦灼的客厅里走来走去,“都是我不好,明知道少夫人心情不好,我做什么还要去倒垃圾。这么多血,少夫人可千万别有个三长两短。”

  福婶越说,冷幕绝的眼神越暗。他昨晚陪着冬雨梅跟黑王应酬,想来冬雨梅是在那个时候把他的手机给关了,这个女人可以继续搞她的小动作,不过她最好祈祷兰竹没事,否则他绝对不会轻饶了她!

  “给我查各家医院的就诊记录,一旦发现她的踪迹,立刻打电话给我!”冷幕绝说完,就起身向门外走去。刚好碰上杜如杰出差回国,“怎么回事,我听说兰竹失踪了。”

  冷幕绝抿唇不语,保镖更是吓得胆战心惊。福婶红着眼眶开口,“是啊,昨晚人就失踪了,到现在连一点消息都没有。”

  杜如杰沉思:“会不会是被老狐狸……”

  “不会!”冷幕绝打断了他的猜测,“现在正是我跟冬雨梅准备结婚的关键时候,老狐狸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对她出手。”

  “她怀着孕……”杜如杰突然注意到地上的血迹,“医院那里有过没有?”

  “已经让人找了,就连张旭东那边也派人注意了。”他有些疲惫的揉揉眼窝,不禁有些怀念冬兰竹帮他按摩时候的温柔。摇摇头,他道,“我待会儿跟黑王还有约,找到她立刻送到这里来。”

  杜如杰不满的蹙了蹙眉头:“我以为你会先去找她的。”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容不得我回头了。我不希望所做的努力和牺牲因为一次失误而彻底覆灭,兰竹的事情就麻烦你了。”

  杜如杰看着好友毅然决然离开的背影,深邃的眼底闪过一抹复杂。若是为了复仇着了老狐狸的道儿,这样的牺牲究竟值不值得?

  凌奕辰是在快傍晚的时候赶到医院的,他盯着冬兰竹那张苍白的小脸,不禁眉头紧蹙。她睡着了,可一张脸却纠结着痛苦。

  下午的时候,他让人去调查过她这几年的事情了,得到的结果却让他吃了一惊:他没有想到她竟然会跟那个人扯到了一块。

  轻轻叹了口气,他温热的指尖缓缓她整齐的秀眉,“兰竹,你可知当年我为何只让你一个人靠近?”十几年了,他的小丫头……

  冬兰竹因为眉宇间的触感惊醒了,病房里微弱的灯光涣散着清冷,她茫茫然睁开眼睛有一瞬间的慌神,过了许久才想起她是在医院里。

  “有没有感觉好点?”凌奕辰陪在她身边声音沙哑。

  冬兰竹看见他满脸的担心,嘴角微微扬了扬,“好多了。”记忆涌现,她失却了爱情,却收获另一份惊喜,“谢谢你,奕辰。”

  凌奕辰挑眉:“啧啧,看来我是听不见你叫我一声辰哥哥了。想吃什么,我让人去买。”

  她摇摇头,目光有些黯然。下意识的摸了摸肚子,她没有忘记冷幕绝的狠。

  “需要我通知你的家人吗?孩子的父亲或者冬雨梅……”

  “不要!”冬兰竹慌乱的睁开眼睛,神色紧张,“不要通知他们,求求你。”

  凌奕辰的含笑的目光闪过困惑,冬兰竹不自觉的想要避开。她吸了吸鼻子说,“姐姐要结婚了,别去打扰她。孩子……没有父亲……”

  凌奕辰一愣,旋即又恢复了笑意,“好,那我陪着你。不过你要吃饭,就算为了肚子里面的宝宝。”

  冬兰竹看他,再一次因为他的体贴扬起一抹感恩的浅笑。虽然他的外表变得不一样了,可还是她那个心软温柔的辰哥哥。

  凌奕辰打了电话订餐,就在他们聊小时候那些趣事的时候,病房的们突然被敲开了。进来的中年男人悄声在凌奕辰耳边说了几句话,只见凌奕辰一双狭长的桃花眼若有所思的看着她,然后挥挥手示意那人出去了。

  冬兰竹被瞧的有些不自在,咬咬唇问,“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兰竹。”凌奕辰叫了她一声,沉默片刻,这才又开口,“那孩子是冷幕绝的吧?”

  “……!!!”冬兰竹身体一僵,下意识的护住了小腹。

  无需任何言语,她的神态早就告诉他了答案,“别紧张,刚刚院长进来就是告诉我,冷幕绝的人在找你。”他盯着她错愕惊恐,却又有那么一点点高兴的模样,认真开口,“你要跟他见面吗?”

  “不要!”冬兰竹快速摇头,一双凄伤的眸子布满了恳求,“不要让他知道我在这里。”

  知道冷幕绝在找她,她心里有说不出的复杂。高兴他还在乎她,却又恨极了他的残忍。她没有忘记他拒绝承认孩子的薄情,没有忘记他残忍的逼她打掉孩子的决绝。在他身边,她就像是个掉进了深不见底的冰窖,如果再不逃开,她跟孩子就剩下死路一条。

  凌奕辰揉揉她的发丝:“别紧张,我已经让人封锁了消息,他查不到你的。”

  “嗯。”冬兰竹点头,正巧这个时候护士进来查房。看见两人亲昵的模样咯咯一笑,“凌先生又来陪太太吗?我可是真没有见过像你们这样恩爱的夫妻。”

  “呃!”凌奕辰一顿,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睛不由自主的看向冬兰竹。只见冬兰竹尴尬的回望过来,四目相对,空气中酝酿出一抹诡异的暧昧。

  她很快别开了眼睛,一时间也不知道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凌奕辰嘴角勾笑,沉寂多年的心竟然再次升起一抹莫名的骚动。

  护士困惑的看看两人,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貌合神离?不像啊。

  凌奕辰爬了爬自己额前的碎发,有些尴尬的开口,“我出去打个电话。”

  冬兰竹点头,目光里还带着微微的歉意,“其实,他不是我先生,是我……”她顿了顿,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样定义两人的关系。

  凌奕辰刚刚走到病房门口,听见冬兰竹开口,他也很想知道她究竟把他放在什么位置。可等了又等,她还是没有说下去,倒是护士突然尖叫起来,“他该不会是你的前男友,在你们分手以后突然发现你怀孕了吧?”

  “天啊天啊,我昨天的小说才刚看到这里,今天这么活生生的例子就发生了。冬小姐,你快跟我说说,下面你有什么打算,我下班回去一定要看看剧情是不是一样。”

  冬兰竹一阵无语,站在门外的凌奕辰嘴角都要抽搐的隐隐作痛了。

  “我跟他不是那种关系,我们只是……”冬兰竹试图解释,护士小姐却再次尖叫起来,“难道是一夜qing留下的天才宝宝,天啊天啊,这是我前几天才刚看完的剧情,真是太幸福了。”护士一脸羡慕的模样,“你都不知道,昨天凌先生把你抱进急诊室的时候有多霸气,超帅的对着院长大人低吼:我要不惜一切代价把她救活!”

  “这简直就是标准的男主角气势,冬小姐,我好羡慕你哦,你要加油,一定要母凭子贵嫁给他,这样才完全符合小说剧情嘛。”

  冬兰竹尴尬的笑笑,已经彻底放弃解释清楚两人关系的问题了。看着还在想入非非的护士,她摸摸鼻子,觉得还是睡觉好了。

  冬兰竹在医院里休养了一周,医生告诉她可以出院了。这一周时间她想了许多,出院之后就立即拨了凌奕辰的电话,“奕辰,你现在方便吗?我有事情想跟你商量。”

  电话那头,凌奕辰似乎有些疲惫。听见她的声音,不由得嘴角勾笑,“我在家,刚听医生说你出院了。呆在那里别动,我去接你。”

  冬兰竹“嗯”了一声,“我就在医院门口。”

  凌奕辰接她回到别墅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了。硕大的欧式别墅里,到处灯火通明。她才刚坐下不久,就有佣人端着补汤出现在她面前,“这是少爷吩咐煮给冬小姐,快趁热喝吧,对身子好。”

  冬兰竹的心底划过一股暖流,说了句“谢谢”,小口小口喝了起来。奇怪的是,这些补汤喝进肚子里,她竟然不会感到恶心,不禁又多喝了几口。

  凌奕辰换好衣服下来,就看见冬兰竹躺在沙发上微微闭着眼睛,像是在小睡的模样。他轻轻走过去,将一旁的长毛毯子盖在她身上。

  冬兰竹不禁打了个哆嗦,紧接着醒了过来。她不好意思的笑笑,垂眸掩去眼底的尴尬。

  凌奕辰看了一眼她喝光的补汤,淡淡的笑了,“吴妈是个不错的营养师,年轻那会儿就是专门给孕妇做营养搭配的。这汤还不错吧?”

  冬兰竹一愣,这才反应过来。原来这汤是凌奕辰特地请人为她熬制的,她放在腿上的小手不禁缩了缩,心底有股说不出来的感动。

  她又想起了冷幕绝,当她的妻儿正吐得昏天暗地的时候,他却陪在别的女人身边欢欢喜喜的挑着结婚礼物。他在乎的不是她是不是舒服,而是她有没有认命的陪在他身边,供他做个任意差遣的女佣。

  原来人最害怕就是的比较,没有比较的时候一切都是好的。一旦有了比较,却原来才发现,所有的付出竟然是那样可笑。可她悔吗?这就是她冬兰竹最悲哀的地方,即便到了现在,她也不曾后悔爱上那个男人……

  她陷入自己的思绪里,完全没有发现凌奕辰眼底那抹晦暗不明的幽光。

  佣人过来说是晚饭准备好了,满满的一桌子看上去很美味。

  凌奕辰就坐在她对面,像小时候一样,他虽然很不耐烦,却还是把她爱吃的虾去了皮,抽了线,沾点虾酱,一个个整齐的摆在盘子里,就像是一盘艺术品似的推放到她面前。

  冬兰竹随着他的动作,一点点回忆过去的童年,那是她这一辈子最幸福的时光。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突然红了眼眶,夹着剥好虾一只只塞进嘴里。满满的一嘴,连虾酱都顺着嘴角滑落了下来。

  那个时候也是这样,凌奕辰厌恶的抽了张纸粗鲁的帮她擦着嘴角。只不过十几年过去了,那个粗鲁的小男孩竟然变得温柔了很多,“还是一样脏兮兮的。”他说。

  冬兰竹笑笑,潸然泪下。

  凌奕辰挑挑眉,端着红酒在她面前晃了晃,“记不记得,那个时候你偷喝了冬伯父的红酒,整张小脸红扑扑的不敢回家。非要拉着我吃冰棍,说是吃完冰棍就不会被发现了。”

  他轻笑,冬兰竹瘪瘪嘴,“当然记得,我一口气吃了五根,结果拉了一晚上肚子,最后还是免不了被打屁股的下场。”想起小时候,已经像是很遥远了。自从父母死后,她就已经快要忘记自己也曾经那样调皮过。

  “是啊,结果你一整天都没有去上学,最后还是缠着我才把作业写完的。”凌奕辰因为回忆,一张俊颜染上几许笑意。冬兰竹跟着笑出了声音,眼睛弯弯的,不禁让他看的痴迷。

  “兰竹,如果还把我当成小时候的辰哥哥,有什么事情就告诉我。就是天塌下来,也有有我帮你撑着。”凌奕辰很不要脸的自称哥哥,冬兰竹刚想开口骂他,却发现早已泣不成声。

  两人就这样谁都不再开口,凌奕辰也不催她,像是在给她时间平静。冬兰竹呜呜咽咽的,哭过之后反而真的平静了下来,她咬唇,“奕辰,我想离开这里。”

  她的声音很轻,像是怕会吓到轻睡的露珠。她原本是不想给他添麻烦的,可是为了肚子里的宝宝,她现在能够求助的只有他了。垂眸,她一双小手纠结着衣角。

  凌奕辰看着她这副样子一阵心疼,如果那天不是他开车经过,他甚至不敢想象冬兰竹挺着个肚子会发生什么事情。他呵护了那么多年的女孩儿,竟然孤苦无依的晕倒在马路上,身上血迹斑斑,甚至连呼吸都弱的让人感到恐惧。

  他不愿意去回想那一幕,在他看不见的那些岁月里,她一个人究竟承受了多少。

  “奕辰,你可以帮我吗?”冬兰竹咬唇,知道有些强人所难。冷幕绝神通广大,不知道这样做会不会牵连到奕辰。如果不是迫不得已,她真的不想连累任何人,但是她真的已经走投无路了,她不想失去肚子里的宝宝。

  “为什么要离开,因为他要娶得人是冬雨梅,所以就想把你赶走?”凌奕辰的声音不自觉染上几分凌厉。却没有想到冬兰竹摇摇头,“不是的,是我偷跑出来的,他不准我离开。”

  凌奕辰挑眉,只见冬兰竹握紧了握拳,像是鼓足很大的勇气才开口,“他要逼我拿掉孩子,在他结婚的那天……”垂眸,她苦笑,指甲陷进了肉里。

  凌奕辰微愣,眼底闪过几许阴沉的光色,“那就先在我这里好好呆着,等我安排一下,就送你离开。”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想要保护一个女人,圈圈绕绕,他的女孩终究还是回到了他的怀抱。十年的梦,圆了。

  冷幕绝坐在璀璨明珠的包房里,一只手紧紧的握着高脚杯,嘴角勾起一抹冷然的笑意。冬兰竹,我果然是小看你了吗?竟然连凌奕辰都敢招惹!

  他仰起头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紧接着一阵清脆的碎裂声在墙壁上响起。冷幕绝像是觉得还不够解气,突然“咚”的一声掀翻了整张桌子。桌子上的酒瓶杯子发出此起彼伏的碎裂声,一片片碎渣毫不留情的刺进了他的心脏。

  常晶晶听见声音,慌乱的闯了进来,“幕大哥!”

  冷幕绝深呼了口气,眼底尽是嗜虐的张狂。他抬眸,看了一眼跟在常晶晶身后的杜如杰,“好久不见凌总裁了,陪我去见见他。”

  杜如杰一愣:“凌奕辰?”脸色瞬间僵硬。

  冷幕绝没有说话,直接拿着外套向外面走去。

  冬兰竹坐在床上,凌奕辰陪在她身边。他的手机一直在响,可他却像是没有听见似的。最后还是冬兰竹忍不住出了声,“奕辰,你去忙吧,我真的没事。”

  凌奕辰蹙蹙眉头,看了一眼来电显示,“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不用理他。”

  “我没有那么脆弱,就算是为了宝宝我也会坚强。你去忙自己的事情吧,我要睡了。”

  “好,等你睡着我就走。”凌奕辰毫不妥协,冬兰竹只能随他。

  可她躺下不过才几分钟的时间,外面就传来一阵嘈杂声,隐隐像是有争执的声音。

  凌奕辰蹙眉:“你别起来,我出去看看。”

  凌奕辰不过离开两分钟,客厅里就传出冷幕绝熟悉的声音。冬兰竹整个人瑟缩一下,他还是找来了吗?她绝望地想着,伸手抚上了自己小腹:宝宝,妈咪该怎么做……

  凌奕辰笑着迎上了冷幕绝:“冷总裁,好久不见,今晚怎么有兴致过来坐坐?”

  冷幕绝回一浅笑,礼貌的跟他握了握手,“听说我的女人在贵府叨扰多时,今天我是来特地接她回去的。”冷幕绝也不拐弯抹角,直接开口要人。

  凌奕辰笑的温文尔雅:“虽然不知道这消息是从哪里传出来的,但凌某人可以保证,冬雨梅小姐绝对没有在我这里。”

  “我想凌总裁可能搞错了,我是来带走我孩子的母亲的。”冷幕绝冷笑。

  冬兰竹准备开门的手一愣,前一刻才说不承认肚子里面孩子的男人,竟然为了把她囚禁回身边,什么谎话都说得出来。她微微一笑,有些伤感。

  “这话就更可笑了,难道冷总裁孩子的母亲不应该是菲欧娜小姐吗?听说两位快要结婚了,该不会是双喜临门吧?恭喜恭喜。”

  “凌总裁可真会开玩笑,谁说只有结了婚的女人才能生孩子。我想这种事情,凌总裁跟我一样,都不陌生吧?”

  凌奕辰一愣,没有想到冷幕绝会这么说。他一直以为冷幕绝跟他一样,恨极了私生子的身份,倒是没有想到,为了冬兰竹,他竟然会把这件事情摊开来讲。

  微微眯紧了眸子,他不发一语。

  “如果凌总裁不介意,我现在可以上去接人了吗?”冷幕绝说着就往楼上走,下一秒却被凌奕辰挡在了前面,“冷总裁,我的女人现在正在楼上休息,你这样闯上去于理不合吧?”他依旧笑得儒雅,找了个很好的借口。

  冷幕绝既然执意要带走冬兰竹,自然是有备而来。他笑笑,“凌总裁说的是,是冷某鲁莽了,不如就让晶晶替我上去看看。大家都是女人,应该没有关系才是。”

  “这么说,不管我今天同不同意,冷总裁是非上去不可了?”凌奕辰脸色沉了下来。

  “我说了,我是来接我孩子的母亲的。”冷幕绝笑的淡然,就这样跟凌奕辰撞上了。

  同样的冷静自持,同样的桀骜不驯,凌奕辰就那么瞪着冷幕绝,冷幕绝依旧目中无人。

  然,对峙不过几秒钟的时间,楼上客房的门“咔嚓”一声打开了,两个男人的视线同时看了过去。冬兰竹在对上冷幕绝投来的寒光时,不禁瑟缩一下。

  冷幕绝嘴角噙笑,表面上看去人畜无害,可眼底却带着浓浓的怒意。他步步紧逼,吓得冬兰竹不敢直视他。她咬唇,似乎依旧停止不了自己瑟缩的身子。

  冷幕绝幽深的目光直勾勾的盯着她,半眯着眼睛捏住了她的下巴,“你说我是该打断你两条不安分的腿呢,还是砍掉你两只不听话的耳朵?”

  他的声音很冷,没有人会认为那是在开玩笑。

  冬兰竹紧咬着下唇一语不发,她害怕,却不求饶,只是握紧了拳头不说一句话。

  可她越是这样,越是让冷幕绝生气。他捏着他下巴的力道骤然加重,几乎要捏碎似的。

  凌奕辰盯着冷幕绝的动作,想要出声,抿抿唇,却终究是隐忍了下来。

  冷幕绝看着冬兰竹,笑的阴沉而恐怖,下一秒他的拳头越过她的耳际,就直直的捶在了墙面上,鲜血横流。

  冬兰竹瑟缩一下,她知道她逃不掉的,所以在冷幕绝用那只血流不止的大掌狠狠扣住她手腕的时候,她没有丝毫挣扎。像是绝望了一般,只是木然的看着他。

  冷幕绝恨极了她这副封闭自己的模样,她可以住在凌奕辰的房间里跟他有说有笑,面对他的时候却是麻木无感。这个狠心的女人,好,很好,她真的很懂得怎么挑起他的怒气。

  他瞪她:“跟我回去!”

  回去?冬兰竹笑的凄惨,回去让他打掉她的孩子,回去看着他跟冬雨梅相亲相爱吗?她摇头,拒绝他的提议,“我不会回去的。”

  冷幕绝幽深的瞳孔紧缩,像是要将她整个人尽数席卷进去似的。他盯着她的眼神森冷的让人感觉恐惧,长长的睫毛掩去了他眼底的墨黑。他面部刚硬的线条在听见她拒绝的那一刻,仿佛全部化成了冰冷的利刃,一刀一刀想她的身上砍去。

  突然,他用力把她压在了墙上,“咚”的一声很沉闷,几乎让冬兰竹疼痛的难以呼吸。他就这么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眼底盛满了阴鸷,“冬兰竹,才不过短短几天的时间,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找到了新靠山,你行啊,我这个做丈夫的人还没死呢!!!”他一字一顿,说的咬牙切齿。一张俊颜扭曲的让人恐怖。

  冬兰竹看着他,安静的不发一语,可嘴角那抹嘲讽的笑意越来越大。为了把她逼回他的身边,这男人真的是什么谎言都说的出来。他们已经离婚了,他的妻子已经不是她了。

  就在她怀着孩子每天朝思暮想,茶饭不思的时候,他已经跟另一个女人订婚了;

  就在她怀着孩子每天心惊胆战,战战兢兢的时候,他却陪在另一个女人身边准备结婚;

  就在她怀着孩子每天担心受怕,险险丧命的时候,他却一巴掌打醒了她。

  她不是他的妻子,很早就不是了……

  “冬兰竹,你说话啊!说,你跟凌奕辰在一起多久了,背着我你们都做了什么!”冷幕绝咆哮。

  即便他被老狐狸逼上绝路的时候;

  即便他被黑王牢牢控制,想要吞没幕绝财团的时候;

  即便他周旋在一群虎视眈眈的饿狼堆里,一次次险险丧命的时候;

  可只要他的脑子里还想着她,只要想着她还在等他,他就一次次挺了过来。可她呢?

  “告诉我,你们认识多久了?三个月……三个月的时间你都等不起吗?冬兰竹,你说话啊,给我解释,告诉我你到底背叛我多久了!”

  冬兰竹呵呵的笑,那声音就像是初春的清泉,清澈而悲鸣。她的声音从小小细细的,到越来越大,最后竟恍若绝望的笑的凄凉,深深地扎入了冷幕绝的心头,冻彻了他整个神经。

  “背叛?呵呵……冷幕绝,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的女人,龌龊肮脏,水性杨花……”她的声音犹如秋风中的落叶,“既然这样,你又何苦非我不可。我离开了,你才能心安理得娶冬雨梅,没有了我这个碍眼的存在,你们才能继续恩恩爱爱……”

  她傻笑,一双眼眸空空洞洞的,“冷幕绝,你真的爱过我吗?哪怕一点点……”

  她看他,像是带着最后的期许。然,冷幕绝不说话,他的冰冷就像是一把利刃直直的刺进了冬兰竹的心底,刺出一片血肉模糊。

  她的指甲陷进了肉里,背部传来一阵疼痛。但她像是没有丝毫感觉一般,缓缓地呼了口气,“冷幕绝,你不是很想知道我背叛你多久了吗?那我告诉你,我从来就没有爱过你,这个孩子也不是你的。我无耻,我卑鄙,我下贱不要脸,这样你是不是听着满意了,安心了,再也不用因为这个孩子的存在……唔!”

  她每说一个字,冷幕绝的眼神就凶残几分。无疑,她在挑战他的底线;又或者,冬兰竹只是在借着这个孩子跟他划清界限:他要的是孩子的母亲,可她的孩子却是父不详……

  冬兰竹的倔强让冷幕绝生气,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人可以侮辱他的女人,就连她自己都不行!他的唇缓缓靠近唇,轻轻地勾逗舔舐,然后冷不丁的狠狠吻了上去。

  他吻的很用力,几乎用尽了所有怒气。辗转吮吸,他恶狠狠的在她口腔里搅动,“冬兰竹,这游戏你玩不起的!”下一秒,就听见冬兰竹的口中传来一声惨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