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回:知否认否我可以帮你

  我带着一股怒气大步朝鸾栖宫走去,一路上,内侍,宫女全都避让一边。走到鸾栖宫的那一瞬间,我突然平静下来,不紧不慢地解下身上的披风,屈膝跪在冰冷的地面上。

  鸾栖宫的宫女内侍看我跪在地上,一个个忙走过来劝我起来。韵律也匆匆赶来,伸手拉住我,“公主,您这是做什么,快起来啊!”他们都知道,这位公主是皇帝的心头好,今日又是何故如此?

  我咬着牙,一动不动地跪在那里。寒气透过皮肉,顺着骨缝一丝丝钻进我的身体。手指紧紧抠着身上的衣服,用以缓解身上的疼痛。

  凌楚清听着屈影的汇报,抓着扶手的手又紧了紧,看着桌上的圣旨,眉宇间显出一股戾气。“她说,要为朕选妃?”

  突然听到外面的喧闹声,怒火中烧,“何人在外喧哗,给朕拖出去斩了!”

  内侍慌忙推开门,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皇上,公主殿下在外面跪着呢!”

  “什么?”凌楚清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他紧走两步出了殿门,看着跪在一边的女子,一身华贵的锦袍,更衬得她身躯的瘦小。“默儿,你这是做什么?”凌楚清,伸手就要将她扶起来,却被我偏身错过,“请皇上收回成命!”

  “你先起来,”他拉着我的胳膊,将我拽起来。剧烈的疼痛让我每一步都成的煎熬,额头上是豆大的冷汗。看到我的不正常,凌楚清伸手拦住我的腰,将我抱起来。

  将我放在内室的床榻之上,伸手按在我的膝盖上。我像受到了攻击一样瑟缩着往后退,眼中噙着泪水,却咬着嘴唇不让它流下来。

  凌楚清伸手拂过我的嘴唇,眼中带着疼惜,“别咬了。”

  眼中的泪水啪嗒啪嗒滴在他的手背上,我心中的委屈在那一刻决堤。“你为什么总欺负我?”他长叹一口气,伸手将我揽在怀里,轻轻拍打我的背,暖暖的鼻息扑在耳边,让人安心,却让我无端地感到惊恐,感到害怕。

  “我要怎么才能留下你,让你不再逃离?”凌楚清的声音在耳边回响,那样清晰地击中我的心脏。我,我是不会为了谁而停留脚步的。

  “你会收回成命对吗?”我看着他的眼睛,带着祈求,带着脆弱。

  凌楚清避开我的眼神,朝外面吩咐了些什么,然后看着一边的兰花,手拂过花枝,“君无戏言!默儿。”

  “是吗?”我看着他突然眼神空洞地笑了笑,“那么,身为储君的我,是不是应该巡视边界,为君分忧呢?”我慢慢爬下床榻,咬着嘴唇跪在地上,“望陛下恩准!”

  凌楚清猛地回过头,满脸怒气,两步走到我身边,翻手将我抱起,放到床上,然后回头朝着门外喊道,“原木藜呢?怎么还没过来!告诉他,再不来就别来了

  !”

  门吱呀一声被打开,原木藜拎着药箱站在门口,摸着胡子,笑呵呵道,“我可是怕这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啊!下官可不想成为一条烤鱼哦!”

  凌楚清看着他,却是不曾责怪,只是冷声吩咐道,“还不过来给公主看伤!”

  原木藜摸着胡子走到我身边,低头行了个礼,“公主殿下!”看到我手扶着双腿,也是拧了眉头,回头看着凌楚清,“皇上还是先出去!”

  凌楚清看了我一眼,看到我闪躲的眼神,终是转身离开。

  原木藜朝我暖暖一笑,“殿下,让微臣为您把脉。”

  我看了他一眼,摊开手,放在方枕上。

  “殿下可是因为这储君之事?”他似是无意提起,我愣了一下看着他,见他没有半分局促地按着我的脉搏。“此事,殿下不必介怀,只是储君而已,若是公主愿意,原某愿意助殿下一臂之力。”

  “哦?”看着他,我有些诧异,他似乎很明白我在想什么。“你想如何?”

  “殿下也知道,原某是大夫,这生死不过是一颗药丸而已。”松开手,他弯腰从药箱里取出一瓶药液,“殿下的寒症原某无能为力,但这瓶药却是可以帮助殿下缓解疼痛。”

  伸手接过他手中青花色的瓷瓶,小心得扒开塞子,嗅到淡淡的花香。似是莲花香。我狐疑地转着手中的瓷瓶,“我没听过这莲花有止痛的功效啊?”

  “殿下有所不知,这药理也是要因人而异,这莲花于别人无用,于殿下您却是治病良方。”原木藜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回头看着我叹了口气,“殿下还是照顾好自己的身体,不要这般逞能了。”

  “知道了!”我看他提着药箱就要出去,想到昨夜刚送来的孩子,忙叫住他,“请等一下,我那斓羽宫住进来了一个孩子,还望大人能去看看。”

  “殿下客气了!原某先出去,殿下先将那药涂抹在膝盖上,以减少疼痛吧。”

  走出房门,我看到停在庭院中的轿辇,扶着门栏,看了看站在一边的凌楚清,俯身行了一礼,“皇上,我……回去了。”

  凌楚清深深看了我一眼,点了点头,从我身边走过进了鸾栖宫。“日后之事就有劳储君了!”言罢,房门啪的一声关上了。

  我回身看着紧闭的房门,长叹一口气。“微臣遵旨!”

  “公主,您没事吧!”韵律伸手扶着我的胳膊,眼中隐者担忧。

  我朝她微微一笑,“无妨。”坐进那锦绣的轿辇。

  还未到斓羽宫,就看到殿门前站着身着蓝衫的小牧,踱着小脚慢慢走动。看到轿子,立即喜笑颜开,匆匆往我这边跑,“莲姐姐!”

  冲到轿前的时候被随行的人伸手拦住,“停轿!”我伸手揉了揉膝盖,扶着韵律的胳膊,慢慢走出。伸手拉住小牧的手,一阵冰凉,“怎么就出来了呢?冷不冷。”

  小牧朝我咧嘴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不冷!”

  “你傻了不成?不冷?”伸手摸着他披散着头发,弯腰将他抱起来。

  一瞬间,冷痛直刺神经,泪腺不自觉地渗出泪花。

  “公主,让韵律来吧!”韵律看着我,“您的腿……”

  小牧原是搂着我的脖子,这时听到韵律的话,看到我眼中的泪,也挣扎着要从我怀里下来,“莲姐姐,痛,下去。”

  “好,好!”看着他,有些许心痛,小小年纪,怎么就学会看人脸色了呢?松手将他放下,牵起他的手,“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