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九】半含羞

  “好像是吧。”水漓淡淡地道,很自然的拿起瓷杯,饮起茶来。

  “别喝了,已经凉了。”司徒塬握住她的手腕,音声低落。

  “不会啊,温温的,正好。”水漓微笑道,恬然的笑影在玉石的柔光中荡漾,美丽不可方物。

  司徒塬没说话,默默放下水漓手中的瓷杯,将那串珠圈给环上她的脖颈:“你身体寒,暖玉戴了有好处,逸王叔想的真周到,我、”

  “你不系上吗?”水漓拿起一个玉如意,轻轻打断司徒塬的检讨:“平安如意,跟我们的平安扣正好相配。”

  “当然好,可是她们会说吧、”司徒塬皱着眉,语气厌烦而无奈。

  “嗯~别担心,这是逸王叔送的礼,不戴岂不是不领他的情。”水漓眨了眨眼睛,轻俏一笑:“所以你只要嘟着嘴,不乐意地戴上就行啦。”

  “我很乐意。”司徒塬靠着床榻,跟水漓脸对脸,认真地纠正。

  “我知道。”水漓伸手摸了摸司徒塬的头,司徒塬有些不高兴地握住她的手:“别摸我的头。”

  水漓闻言不由一愣,失落地将手缩回去,但司徒塬却没放手,仍将她纤细的柔荑握在手里,解释道:“你别误会,我是觉得、那样好像长辈一样。”

  “好了,漓姐姐知道了。”水漓浅笑着,指尖划过司徒塬的眉心:“阿塬别再皱眉头啦。”

  “嗯,我喜欢这样!”司徒塬只觉得一滴温润的水珠浸润着眉心,原本皱着的双眉豁然舒展,兴奋的语气中还带着几分任性:“漓姐姐,以后这个动作只能为我做。”

  “呵呵,没看出原来阿塬这么霸道啊。”水漓亦笑的开心,下颔抵着司徒塬的手背,语调也多了分调皮:“水漓遵命。”

  司徒塬抓着水漓的胳膊,不好意思地笑笑,其实,我是个软弱的太子、寂寞的男孩,我只是、想霸道地拥有你……

  ***

  “你没准备风筝吗?”司徒塬侧头看水漓,只见她身着一袭玉色镂银花纱裙,和着手臂上的柳黄色披帛,美丽而柔弱,香粉遮住了苍白的脸颊,却遮不住眉间的倦怠。马车轻轻地摇晃,淡金色的阳光透过织锦窗帷洒落下来,在她纤细的身体上流连,幽冶静谧的宛若一幅美人画卷。

  “我看你放就好了。”水漓浅笑着,伸出去的手微微一顿,方落到司徒塬的额头上。

  司徒塬握住水漓的柔荑,嘴唇碰了碰她如花瓣般的指尖:“我果然很霸道,为了见你,还让你带病出来。”

  “阿塬说什么呢,我的病早就好了,别这么见外,我们是、朋友嘛。”水漓低下头,只觉一星温热在指尖漫延,不知为何,竟有点窘。

  司徒塬看在眼里更是兴奋,乘机将头凑过去,亲吻她的脸颊,水漓吃了一惊,登时愣在那里,雪色脸颊染上一抹胭脂色,艳若流霞,司徒塬在霞光中徜徉着,享受着春天的第一抹暖阳,恬适地几乎快睡着了。

  “呀,塬哥哥可算来了。”方杜若拉着方连翘的手走到车撵旁迎接,方连翘想抽开手,却被她紧紧攥住。

  “杜若,你们一直在外面等吗,怎么不先进去?”司徒塬问道。

  “塬哥哥,赴宴的客人我都不熟。”方杜若抿着嘴,求助地看着司徒塬,方连翘偏过头,目光疏离地看向别处。

  “那我们一起进去吧。”司徒塬微笑着,方杜若心中一喜,却不知这和煦的笑容是源于方才马车内的温馨。

  主人逸王不知去哪逍遥了还不曾现身,而他请的客人果然随他的做风,皆是风流狂士一派,有些孤傲地更是连司徒塬也不太放在眼里,拱拱手了事。方杜若不禁蹙起秀眉,司徒塬却乐得高兴,他讨厌那窥视带刺的目光,包围着自己和水漓。

  四人入座后也无甚可说,只方杜若和司徒塬偶尔对几句话,连翘冷冰冰地像个小雪人,水漓则低头倒了杯酒,慢慢地啜着。

  “太子妃喜欢喝酒?”方杜若诧异的掩口,似乎替她感到难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