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桥明月夜(九)

  郑佩佩被迫退学了,学校已经许久看不到她,在她被迫退学的同时,何童也被转走了,走的时候,并没有向我告别。

  那时候我和杨少安似乎也成了学校公认的金童玉女,全校排名第一二位的两个人谈恋爱,学校的老师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不横加阻拦,当然我们也没有多过分,只是喜欢一起写作业,一起值日,上课的时候,投递过来一个温柔的眼神。放学了,便用他的新单车来载我回家。我坐在自行车的后座,他便会伸手握住我的手让我搂住他的腰,他骑得很慢很慢,摇摇晃晃的,只是为了在一起的时间能多一点,杨少安的自行车后座,曾经是我多么向往的座位啊……相信不止是我,所有的女生都会向往。

  顾南琛也没有再和我同桌,我旁边的位置空着,让我很不习惯,顾南琛很高,坐着的时候也总是挺胸抬头,很有精力的样子,以前一转头看见的总是男孩子俊俏的侧脸,如今侧过去,确实空挡的座位。心里对他还是有些愧疚的。但他已经很少来上课了,一个星期能在学校碰见他几次,他总是沉着脸装作不认识那般与我擦肩而过……

  这样的日子没多久,便……

  我记不清那天是晴天还是阴天了。但记得那晚月色甚好。

  那是周三,放学后我还是和杨少安去图书馆一起看书了,那天只是极为普通的一个周三,郑佩佩和何童却将它变得格外格外狰狞,让我永生难忘。

  与杨少安分别后,我看着他顷长的背影消失在巷口后,才转身打算进屋,但突然间却被捂住了口鼻,那帕子上肯定是沾了迷药。捂住我不过半分钟,我全是就没了力气,但也不至于昏睡,他们行动十分利索的将我罩在麻袋里,丢进车里。

  后来,道路开始颠簸,我知道是进入郊区了。

  在一座废弃的工厂里……我经历我人生最最黑暗的一晚。

  我当时甚至没有想到是谁,大概是小说看多了,还以为杨少安的仇人绑架我要要挟杨少安拿钱来换。但……不是,真相远没有我想的那么安逸。

  当我看到郑佩佩和何童狰狞的笑脸的时候,恐惧便从我心底慢慢升起来。还有一些穿着奇形怪状的男人,一看就是外面混的那种,每个人身材都很魁梧,身上有些很傻逼的纹身,他们的身躯像是铁塔一般将我们围住,好像空气都要进不来了。慢慢覆盖了我眼底,然后爬上了我的四肢百骸,我浑身开始颤抖。

  郑佩佩和何童先是对我一阵拳打脚踢,并不是很痛……

  我对外界的痛,感知也不明确了,眼睛也有些模糊,我知道那是药物作用,我只依稀看见她们嘴巴一张一合,似乎是在骂我吧。

  郑佩佩打得累了,便一屁股坐到地上,看着何童捡起地上的木棍往我身上招呼,还留着力气喝彩。

  我从不知道,那么甜美的何童,会有这么变态的一面,她的面部已经扭曲,就好像是支配她动作的是她的邪念,她只不过是一具美丽的躯壳,她精力倒是旺盛,我还是瘫在地上,无法出声,她似乎一定要听我求饶她才罢休一样,一刻不停的折磨着我……

  她似乎打伤了我的内脏,当时这也是我学医过后才猜到的。她打伤了我的内脏,我的喉头一股腥田涌上来,吐血了。

  郑佩佩见我已经吐血,也有些害怕了,连忙出声阻止她:“何童!何童!行了!一会儿打死了!”

  何童却根本就听不进去,她体内的妒火才宣泄了一小半而已。

  “佩佩,外头有人来了!”在门口防风的阿三突然进来说。

  “谁啊?”郑佩佩不爽的问。

  阿三咽了一口口水说:“不知道,是个大个子!我们拦不住!”

  我听到这儿心底好像看到了希望,就想呼喊杨少安的名字,喉头一梗,却发出呜呜的怪声,招来了何童更猛的一阵棍棒相加。

  郑佩佩使了几个眼色给站在旁边的“铁塔”那几个人很默契的跟着郑佩佩出去。

  她出去一看,却是顾南琛单枪匹马的将她的三个小弟打翻在地。

  “顾南琛!”郑佩佩大喝一声。

  顾南琛已经红了眼,他气息乱得不像话,他可是跟着他们的面包车一路跑过来的,他去学校的日子已经屈指可数,偏偏今天去了,他本不想看杨少安和郑开颜卿卿我我,但他们在一起卿卿我我的画面却总是要钻进他的眼睛里,他的心里已经被愤怒填满了!他认定了是杨少安横刀夺爱!他也恨郑开颜,恨她爱着杨少安,可,他还是舍不得她,他魂不守舍的跟着她,她和杨少安去图书馆,他就在窗外望着她,看她对着杨少安巧笑倩兮。看杨少安在她耳边低低耳语。他握紧的拳头因为有些用力而显得指节发白。他恨,他嫉妒!!!他一直跟着她,知道她和杨少安分别后被绑走!面包车徐徐开走,不算太快,他心里紧张的要死,于是就跟着面包车跑啊跑啊,其实早已超出了体能的极限,但却是潜意识一直支撑着他这么做。

  “郑开颜呢?!”顾南琛朝着郑佩佩大喊。

  郑佩佩耸耸肩满不在乎的说:“里面啊。”

  顾南琛抬脚就要往里冲,郑佩佩却横在路中间挡住他:“你干什么?”

  顾南琛眼睛里已经有一丝杀气了,看得郑佩佩心跳加快,但她还是很聪明的用语言攻击顾南琛:“怎么?你还喜欢她啊?你的喜欢,别人觉得厌烦呢!”

  顾南琛的眼睛瞬间暗了一暗,妒火却在心底燃得更旺了!郑佩佩见他似乎上当了,便又开始说:“我也听说你挺喜欢她的,同学都说,你那天抱着99朵玫瑰去学校要送给她,结果去了,人家已经和杨少安好上了?哈哈哈哈哈”

  郑佩佩讽刺的笑声似是一把利剑,咔嚓一下插在顾南琛的心头。

  “傻不傻啊你?啊?郑开颜怎么会喜欢你呢?她喜欢的是你的好哥们儿杨少安!他们就是在合起来耍你,逗你玩呢,傻瓜!还枉你一片真心,枉你叫杨少安大哥!结果呢?他们管你的兄弟情义了吗?你那帮兄弟还不是都站在杨少安那边?你就是个小丑!”

  顾南琛被说的心灰意冷,出声道:“你呢?你好到哪里去?都被杨少安家里搞破产了。”

  郑佩佩也笑,眼睛里却含着泪花:“对,是,没错,但是我敢于报复!不像你,被耍的团团转,还穷追不舍。”

  顾南琛现在清醒了一些,便觉得双腿发颤,刚才在脸上留下的伤也开始隐隐作痛。

  郑佩佩接着说到:“我就是想看看,杨家是不是能只手遮天!我把郑开颜绑来这里,就是想看着杨少安能不能来救她,等引来了杨少安,我一定不让他好过!到时候帮你也报仇?你放心,我绝对不会伤害郑开颜,我们也知道,动郑开颜的后果比动杨少安要恐怖多了!”

  他四肢百骸的力气都被抽走了,两条腿不听使唤的颤抖,心里叫嚣着好累好累。

  对,没错,他就是个跳梁小丑!小丑!

  他一边苦笑,一边转身走了,他不知道他走了多久,他只觉得,原来心疼是这个滋味,眼泪不争气的往外滚,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但他却没有力气抬手擦干泪,他一直走啊走,后来累的走不动了,最后几乎在马路上瘫了一整夜。

  等郑佩佩再进去的时候,她的小弟们已经在何童的指使下将郑开颜脱的一干二净,一群人围在她身边,她眼底的惊恐让她们舒心。何童和郑佩佩开始笑起来。笑声盖过了她痛苦的惨叫。

  这些“铁塔”足有7个人,就如此,反复将我折磨了一整夜。

  一整夜,一遍又一遍!

  我痛晕过去好几次,又被更强大的痛觉唤醒。一睁眼,还是在他的折磨中,还是在他们的淫笑中。

  “嚯……处女就是紧,妈的,老子都要断了。”

  “换老子了!你妈的,处都给你破了,你还要享受多久?下来,换老子!”

  “快点快点!老子好久没碰过女人了。”

  “就是,你们快着点,我他妈的憋不住了!”

  这些淫言碎语,足在我脑海里回荡了很久很久……擦不去的那般。

  更让我忘不了的,是何童拿着相机将我摆出各种淫荡不堪的姿势拍照……还有……

  郑佩佩站在不远处,脸上覆着隐隐,面部扭曲,她叉腰大笑,指着我一遍一遍的喊:“哈哈哈哈!贱人!贱人!和我斗?你以为有了杨少安就高枕无忧?哈哈,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