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顾南琛的目光之中,我走出大门,向杨少安走去。
原来在我的心底,还是将杨少安当成归宿。
杨少安抽出手,站直身体,伸手理了理我前额的头发。
“你回来了?”
仅这一句,倾尽温柔,泪已决堤。
杨少安揽着我,唇貼着我的额头,不断的鼓励我。
“好了,开颜,你等等我,我还有些话跟他讲”
然后他放开我,跟我点了点头,朝公路那边走去,然后进了民政局找顾南琛,不知道他们两还能有什么说的,大概过了半个小时,杨少安满身怒气没散的出来,大概是打架了,我看见他眼角青了一块,看样子,无心恋战的顾南琛已经挨得更多了。
杨少安埋头走着,全然不顾奔驰而来的一辆出租车,那出租车也丝毫没有刹车的意思,反而加速的朝杨少安撞了过去。
有的时候,保护爱的人或许是一种本能,不管会不会伤到自己。
少安!!
我冲上前去,使劲推开杨少安。
尖叫声,汽车扬长而过的声音,杨少安的喊声。在我被撞飞的那一刻,都消失了,耳朵里嗡嗡的叫唤,眼前却已经开始走马灯了……杨少安焦急的脸……顾南琛哀求不要将他忘记的眼泪……大学时候的黑暗……高中时期青涩的暗恋……小学不知道掉哪儿的压岁钱……嘭的一声炸开了,眼前一片血红。
我觉得有人握住我的手……
“少安…少安……”
“开颜!!”
“少安…少安……你看我这么爱你,佛都渡不了我……”
我还有…还有好多遗言要交代呢!少安,抓紧我,我……我还没说完……我还想和你在一起,我还想爱你……
——————————以下为第三人称叙述O(∩_∩)O~————————
救护车尖叫着冲了过来,郑开颜的肢体像是一个断线的木偶一样,软软的摊在那里毫无生气,顾南琛和杨少安被拒在车外,关上门就在里面进行了抢救,为了不耽误治疗,二人没有纠缠,驱车赶往了医院。
急救中心给出了最明显最表面的诊断——中型颅脑损伤,伴下肢胫骨骨折。之后转入了当地医院的普外二科。
郑开颜得到了及时的抢救,命悬一线,好歹算是脱离了生命危险。
杨少安捏着病历坐在医生办公室里,顾南琛也在,当护士过去通知家属过来了解病情的时候,两人不约而同的都去医生办公室。
医生是一位微胖的先生,他手里夹着烟,坐在电脑前,身上还没来得及脱下的绿色手术服扎眼的很。
他看起来有点疲惫,先是转了转僵硬的脖子,又自己锤了锤腰,才看了一眼苦等的二人:“嗯,病人的情况是这样的,最严重的损伤就是头部,所幸头部不是直接受创部位,在医院的额分期上呢,算是中度颅脑损伤,愈后呢,可能会出现一个颅内压升高,就是会头疼什么的,可能还会引起一些并发症,瞻望,幻觉等等。还有就是,病人的腿,那是直接首创部位,她的右腿,折断了。之后可能很长一段时间要在轮椅上度过的,不过康复的几率还是有的,具体多少,医院现在不让说百分比了,我只告诉你,康复的几率还算大……”
医生霹雳啪啦的讲了一大串,对顾南琛来说,就像是上了一堂解剖课,医生还怕他没听明白,在纸上给他画关节,膝盖,画了郑开颜现在骨头大概是一个什么情况,需要放几个矫正器等等,他听得一头雾水,却也不放过任何一个字。
杨少安却越听越火大。
“你们做了全面的检查了吗?为什么你们进行手术的时候,没有病人家属在场?这样的话没有人签字,你们凭什么做手术?”
医生见惯了情绪激动的家属,他安抚下来杨少安说:“我们已经请了医院最权威的医生会诊,如果等你们家属来,病人这个时候……说句不好听的,病人这个时候恐怕已经……你说对不对?”
“最权威?你们有没有考虑过其他的?比如说腹部闭合性损伤?肠子是不是完好的?脾脏有没有破裂?……”杨少安还有满腹牢骚没有地方发,只好逮住自己看不顺眼的医生……
医生似乎也看出了这是个同行,不敢再敷衍,推说稍后会补上一些检查,让家属赶紧去划价。
于是二人才罢休,回到VIP病房。
杨少安却堵住门口。
“顾南琛,你怎么还在这?”
顾南琛心里正担心着,没想到杨少安这么问,“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你难道忘了你答应过我什么?”
“我是答应过放弃开颜,但是!这种情况,我不会丢下她,不管你怎么威胁我”
顾南琛说罢绕过杨少安,进了病房。
郑开颜的身上,安着呼吸机,他看着她起伏的胸部,强烈的感觉到她的呼吸,他觉得庆幸不已,好像死里逃生的是自己。
看见如此脆弱的郑开颜,他觉得自己的心都要碎了。
都这种感觉的,当然还有杨少安,或许他应该更甚于顾南琛,他心里疼的就是被人当毛巾拧一样,一滴滴的流出来的都是血。她最后说的那句话,像是魔咒一样,时时刻刻都缠住他,让他没有一刻不被痛苦折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