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emory 048:落叶回音

  其实她也很想知道吴晟臻究竟过得怎么样了呢。

  可是他们都害怕触及她的伤口而不愿意与她言说他的一点一滴。

  嗯,甚至连名字都不会在她的面前提起。

  忽然觉得有点难过。自己似乎像是被全世界所抛弃了呢。

  呐,榛子。

  对于我而言,你就是一束猛烈的光,沿经我的心脏。是一颗决裂的子弹,直击我的胸膛。也是一把锐利的匕首,划破我的心脏。可是啊,我却只是你生命里的繁星。

  多我不多,少我不少。

  徐墨竹站在窗前,看着操场上热闹的人群。有人在奔跑,有人在追逐,还有更多的人在一起聊天嬉戏。这一节体育课,陆安然替她请了假——他害怕这么猛烈的太阳会让最近有些低血糖的她容易晕倒。

  其实她哪有那么脆弱,只是他人有心。

  “榛子。是不是你要爱的千山万水般阻挠你也是要去爱的。你不要爱的,一马平川唾手可得的你也是爱不起?”

  她双手托着脑袋,忽然陷入了胡思乱想中。

  转过身去回到座位下坐好,然后拿出一本崭新的本子打开。发呆。

  [我的世界早已是狂风暴雨。]神经质地用笔在纸上写下这么一句话。

  写完后忽然意识过来,于是自言自语:“狂风暴雨又如何,反正你不与我风雨同舟。”

  “啊!烦死了烦死了!吴晟臻怎么我的世界满满的都是你,你快点从我的脑海中滚出去!快点走快点走!我已经忍受不了你对我的折磨了你怎么可以还死死地赖在我的脑海里始终不肯走?”

  “傻瓜。”

  身后忽然响起一个声音。一个拥有动听嗓音的女孩子的声音。

  徐墨竹下意识地转身回去看。

  那是一个约摸十六七岁的少女。一头如墨的长直黑发散在身后,紫色的蕾丝线将一束小发悬在耳侧,紫色的衬衣外面是一件白搭的方格毛衣。她微微笑着,眉毛弯弯的眼睛也是弯弯的,让人顿时心生好感。

  “你是?”

  “林诗音。你们楼下的小学妹。”简单的自我介绍。

  徐墨竹点点头。

  “那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们这一节课正好是自习,因为不想乖乖待在教室所以就跑上来想找安然学长。没想到没有看课程表的结果就是你们这节课是体育课而教室里也只有你一个人。”她苦笑,可脸上却满是轻浮的笑容。

  徐墨竹这才注意到她的耳垂以及耳骨上打满了耳洞,上面都是一些惹眼的耳钉。

  “你看起来不像是个好学生。”

  “当然,好学生不会轻易逃课的。对吧?林诗音小学妹。”徐墨竹补充。

  林诗音扭头一笑:“但那又怎样,我不过是上来找安然学长的。”

  “陆安然?”徐墨竹不确定地问。

  她点点头,然后双脚下意识地翘起了二郎腿。整个姿势傲慢而轻浮。她挑着眉双眼紧盯着徐墨竹,开口:“确实是他。可是刚刚我进来的时候却听到学姐在喊着一个男生的名字呢,那个男生对学姐来说很重要吗?”

  “现在已经不重要了。”她敷衍而过。

  “学姐难道对一个陌生的人也要撒谎吗?我看得很清楚你的眼睛里都是浮现出伤感还有悲伤难过的神情。吴晟臻,嗯,一个不错的名字。”林诗音点头,然后得意地笑了笑。

  徐墨竹摇了摇头,轻叹了一口气:“那日后无人敢与我言他,抑无人知晓我多想听闻他。林诗音,你很有胆量。你是这一个多月里唯一一个和我谈及到他的人。”

  “客气了。”她笑起来,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颗大白兔。

  “觉得很疼的话吃一颗心情就会变得好起来噢。”

  林诗音说着,露出了纯真无害的笑容。然后自己也掏出了一颗大白兔,剥开包装,往嘴里送。脸上露出了满意知足还有幸福的笑容。

  “谢谢。”徐墨竹接过,也和她一样剥开包装放进嘴里。

  大白兔那香浓的奶味顿时充斥着她的整个口腔。

  “他是我的一个梦。”徐墨竹说。

  谁知,徐墨竹刚说完,林诗音便冷哼:“若是穷其一生守候着一个华丽而不切实际的梦,那么还会记得自己来自何方吗?”

  徐墨竹一惊。

  “来自……何方……吗?”她喃喃。

  “我有双眼却不能随时看见他,有双耳却不能随时听到他的声音,有双手却不能随时抱着他。但我有颗心随时能想念他,却只能是想念罢了。”

  林诗音赞同地点点头。

  她说,我也是。

  “你在想念谁?”徐墨竹问。

  林诗音想了想,然后陷入陶醉:“学姐,你有没有喜欢过一个很遥远的人。他从不让你失望,给你生活下去的勇气和力量。那个人永远在那里,光芒万丈,好像信仰一样。”

  “是陆安然吗?”徐墨竹思考会儿问,“你的那个信仰。”

  林诗音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

  “喜欢上他之前,我还是刚入道的一名小太妹。整天跟着一群痞子混混到处闲逛勒索别人的保护费,嗯,那时候真是傻。后来,他们逼我干一桩更大的事情,就是去卖。他们说因为没钱了,所以想让我去给他们找条活路。

  “我死活不答应,于是他们就在那条小巷子开始扒我的衣服。那时候的我真的很害怕,眼看着一群曾经自己跟着的痞子混混突然对自己干这种事情。真的,被自己信任的人活活把自己衣服扒开的滋味真的撕心裂肺。

  “我求他们,求求他们不要这样。可是他们似乎没有听到我的叫喊。我绝望。这个时候安然学长就出现了,他将那群人打退。然后把他那干净洁白的校服披在我的身上。他对我说‘走吧,不用担心了。’那时候我就开始喜欢上他了。”

  她说,喜欢上一个人就是这么的不可思议。

  徐墨竹点点头说,是啊,喜欢一个人真的就是那么不可思议。

  “所以我为了他开始变好。我已经不和那群痞子混混联系,我已经彻底脱离了他们。当然这还需要安然学长的帮助。总之,我愿意为了他变成一个好女孩。以前,真的是很不懂事。”

  她还说,我想种出一片森林陪他听落叶回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