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后阳台就围着一群人。
“同学,人是你推下去的吗?你们之间是有什么纠葛吗?在怎么你也不能把人推下去啊”
“同学,这人是自己跳楼你阻止未遂吗?”
“同学,请你交代一下事情的经过,我们才可以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哇,这人好狠啊,还是个女的…”
“大家自己做自己的事儿去,同学跟我来一趟办公室。”
曲依凉如傀儡般没有灵魂的走着,面对一路的议论纷纷她都听不到,她就只记得许小暖最后的那句,我要你一辈子都不安心,我的死是你照成的。
是的,也许许小暖真的做到了,曲依凉此刻只会责怪自己,她觉得许小暖就是自己害死的。
“曲依凉同学,我想问一下着究竟是怎么一回儿事,听人说你和她之间本就有些不合。”
曲依凉呆滞的抬起头,眼眶里全是泪,一句话也不说,只是一直不停的摇头。
“我相信人不是你推下去的,可是毕竟你是在阳台上的唯一一个人,出这么大的事儿,总得有个说法。”校长面带为难于是拿出手机打电话给南小伊。
“喂,小伊你来一趟办公室,你朋友出事了。”
南小伊听说曲依凉出事就赶紧赶往校长室。
她一脚踹开门“爸,依凉怎么了?”
我们出去谈吧。南小伊不知道爸爸为什么叫她出去谈,却也疑惑的跟过去。
“今天,她和一个女孩一起在阳台上结果那个女孩跳楼了,我想要查清楚事情的经过。”
“什么,这怎么可能?”
“小伊,事情没查清之前我们也不能妄自下决定。”
爸,不管怎么样我相信依凉是绝对不会把她推下去的,我太了解她了,她那么单纯怎么可能杀人。”
“听说了吗,我们班的许小暖被人推下楼了。”
“对呀,好像是高1班的一个女生。”
“哎,最毒不过妇人心,好好的一个女孩就这样死了。”
“你们就少八卦了,万一是自杀呢。”
刚从篮球场回来的安子远和言夏一进门就听到了班级吵杂的对话。
“许小暖跳楼了?高年一班?”言夏怔住了。
“走,我们去一趟高年一班,看看。”安子远说着就走,言夏也紧跟在后。
“爸,这件事你一定要查清楚,我敢保证一定不是依凉做的,我先带她回教室了。”
“嗯,我会查清楚的,我看她情绪不稳定,你先带她回去吧”
安子远他们来到高年一班教室,却不见她人,于是拿出手机。
妖精的旋律响起,南小伊见曲依凉一栋不动,于是从她兜里掏出手机。一看备注是子远。
“喂,安子远,你赶紧过来帮我,曲依凉像没魂一样,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南小伊说的有些呜咽。
“我马上过来,你们现在在哪儿?”
“校长办公室。”
安子远一路狂奔,他不知道在天台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会让曲依凉变成现在这副模样,他也不知道许小暖是因为他才跳楼,而言夏更不用说,他只是一心想着早些看到曲依凉。
“依凉人呢?”一进门言夏就问道。
南小伊抹抹泪,指了指坐在沙发上的人。
他们随着南小伊所指处一看,一个女孩正低着头,头发有些杂乱,一动不动的待在那,安静的像空气。
“曲依凉”安子远靠近她缓缓的叫道。
没反应………
“依凉,我是言夏,你记得我吗?我们都认识8年了”言夏有些挫败的问。
曲依凉依旧没反应,此时的她就像是一个陶瓷娃娃,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怎么也走不出来。
“你们别费劲了,我都叫她好几遍了,她都不说一句话,我们送她去医院看看吧。爸,你的车就我们一用。”
“行,我叫王老师送你们,路上小心点,待会我给你们请假。”
安子远蹲下身子,紧紧握着曲依凉的手,然后轻而欲举的将她抱起。曲依凉不管你发生了什么事儿,我都不会丢下你,永远不会。
曲依凉疲惫的将头靠在安子远的胸膛,她却再也没有任何感觉,她真的觉得好累好累累的想要永远闭上眼,一行泪从紧闭的双眼中溢出。
王老师将车停靠在小道旁,安子远将曲依凉放进车内,然后也随之上车,言夏和南小伊一路都没有说话,只是默默的上了车。
来到医院并不是很多人,南小伊和言夏去挂号,不久后就正式看病。
精神科!
“医生请您帮我看看我的朋友有没有什么大碍”南小伊一进门就开始问。
安子远和言夏则在一旁沉默不语
“小姑凉,可以先让我给你朋友看病吗?”医生有些无奈的问。
南小伊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噢噢,那您先看病吧。”
医生一会儿用手电筒照了照曲依凉的眼睛,一会儿又问曲依凉一些问题,可是曲依凉却还是不愿意开口。
最后,医生叹了口气“病人因为受了刺激得了暂时的自闭症,而且我觉得她可能还有选择性失忆,我估摸着她是因为受了某种刺激,现在不愿意面对外面的世界,所以才把自己封闭起来,她现在只处在自己的世界,不愿与人交流,也就是说的她的大脑偶尔会屏蔽一些敏感的信息,这种情况有些复杂,或许会很快恢复,或许永远也不能恢复。”
“什么,那我们该怎么办?那有什么办法可以让她不再自闭吗?”南小伊有些绝望。
“办法是肯定有的,只要你们把她带出她的世界,帮她打开那个心结,她就可以恢复到原来的样子。”
南小伊大哭起来,握着曲依凉的肩使劲摇晃着。
“曲依凉,你怎么可以这样,不久前你还在和我一起说笑,怎么这会儿就给我装深沉,你倒是给我说句话啊”
“那医生,她需要住院治疗吗?”安子远冷静的问。
“不用,这种并只能靠病人自己走出来,住院也没用,你们要把她的心结打开才行。”
“依凉,我们走吧,我们回家。”安子远抱起曲依凉一路走着。
“安子远,你要带她去哪儿?”南小伊上前挡住了他的去路。
“别挡道”安子远一如既往的冷淡。
“让他去吧,子远记得早点带依凉回来。”言夏垂着头低声说。
南小伊犹豫了一会儿还是不满的让出了道。
晚秋,走在路上还是会有些一些冷,安子远抱着曲依凉搭了车回到家,那个属于曲依凉的家。落叶时不时的飘下,一片落叶掉落在曲依凉的头发上,安子远将她放在台阶上,为她拿去那片落叶,院子内的夜来香还在,枝干也变得粗,叶子却有些枯黄,安子远看着台阶上的人,再看看周围早已杂草丛生,这一切让他觉得恍如隔世。
“曲依凉,我们到家了只是夜来香还没有开,要不我们一起等它开吧。”
安子远笑着揉揉曲依凉的头。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天渐渐按了下来,曲依凉却仍旧面无表情,安子远将曲依凉的头轻轻的摁在自己的肩。
“曲依凉,你知道吗,在我的印象里,你从小到大就没像现在这样安静过,现在你这样我真的很不习惯。”
“诶,曲依凉你怎么都不对我说一句话,其实我有好多话想对你说。”
“我觉得你这个人有时候真的让人咬牙切齿,总仗着有爷爷保护就可以对我指手划脚的,还时不时的用手指着我的脸,你知不知道我最讨厌的就是别人用手指着我,还有每次你轻哼着音乐我总说你唱的超难听,你说你未来想要参加超级女声,还说你要去上星光大道,我说你是土鳖。还有每次我回家你总把你的章鱼手搭在我的身上,虽然我一直推开你,可是渐渐的我却已经习惯,现在你不粘着我,也不爱在我面前滔滔不绝,我说不清对你的感觉是什么,但是看到你难过我也会难过,看你微笑我的嘴角也会忍不住微微上扬。”
安子远小心翼翼的拉过曲依凉的双手往她手心哈了口气然后脱下自己的外套给她披上,空气中凝结着一种淡淡的芳香。
“天凉了,依凉我们走吧。”安子远看着夜空自言自语道。
曲依凉的目光变得有些晶莹,一种透明的液体在她的眼眶中打转。
安子远就那样牵着她的手,生怕她会消失。
有没有那么一个人她在你身边缠着你粘着你的时候你不曾感觉一丝丝欣慰,可当有一天她视你为陌生人时,你的胸口却会隐隐作痛。
曲依凉就那样默不作声,她的大脑里装满的全是许小暖掉下楼的场景,那一片殷红注定会让她内疚一辈子。
“许小暖……”。曲依凉艰难的说出了那三个字,说完就晕了过去。
“依凉,你说什么,可以再对我说一次吗!”
安子远有些惊讶,她终于愿意开口说话了,她的心结就是许小暖的死?可当他再次问她时,她却昏迷了,于是把她带去了不远处的酒店。
曲依凉稍微有了些意识,看着熟悉的环境,熟悉的地点,却再也没有太多的感觉,她转过头看了看自己身边的男生,脑袋嗡嗡作响,
一些零零碎碎的片段涌上。
“曲依凉,你怎么那么慢,等你等得黄花菜都凉了……”
…………
“以后叫我简沐吧”
“简沐,我的书忘带了,可以借我吗?”
…………
“曲依凉你干嘛,赶紧给我放手”
“不要嘛,人家今天开心,终于可以和你们读同一所学校了。”
曲依凉摇摇头,仿佛看见了一片海,那片海很蓝很蓝,有一个男孩载着一个女孩在海滩,曲依凉想要看清那两个人的面孔,却怎么也看不清。
“依凉,你怎么了”安子远看着躺在床上的曲依凉,脸色苍白,
额头冒着冷汗不得不放下手里的毛巾紧张的问。
曲依凉睁开眼,看见眼前的男孩,有些警惕的捏紧了被子,她觉得眼前的人有些熟悉,可是记忆却一片空白。
“曲依凉你认识吗?”曲依凉低声问道,她觉得梦里那个叫曲依凉的跟自己一定有关系。
“依凉,你怎么了,你忘记了吗?你自己就是曲依凉啊”安子远吃惊的看着曲依凉。
“我是曲依凉,那你是?”曲依凉觉得大脑一片空白,记忆像被抽空了般。
“我是安子远”
“安子远,你认识我?”曲依凉疑惑的问。
“我们8岁就认识”
“那我为什么一点印象也没有了?”安子远面对这个问题不知道该怎么像她解释,难道说是因为徐小暖的死让她受了刺激,所以变成现在这样,难道对她说她是因为许小暖的死愧疚于心现在才选择性失忆?想了想安子远决定隐瞒实情。
“你被车撞了,所以暂时的失忆,不过没关系我可以帮你找回记忆的。”
“哦…”曲依凉勉强的回道。
曲依凉反反复复的回想着那些梦里的片段,越想越会觉得头疼,她梦见了自己,梦见了简沐,梦见了言夏,她依稀都记得他们了,她甚至还记得南小伊,可是唯独记不起眼前的人。
“我手机呢?”曲依凉摸摸口袋,空空如也。
“桌上”安子远指了指不远处的桌子。
曲依凉有些尴尬的起身。
“休息会儿吧,明天再回学校”安子远看她要起身忙说。
“不用了,我再不回去小伊该担心了,今天谢谢你,可是我们真的认识吗?”曲依凉从桌上拿起手机,停顿了片刻有些期待的问。
沉默…沉默…还是沉默…
“我先走了,再见”曲依凉见他没反应便毫不犹豫的大步离开。
曲依凉走后,安子远站在窗前,紧皱着眉看着楼下,路灯照射在行道上,两旁的树留下浅浅的影,那女孩正在路旁等出租,不一会儿便招到了一辆出租,她打开车门,进入了车内。
“曲依凉,原来你把所有人都记住了,却惟独忘记了我。”安子远说着望着天空,深邃的眼眸有种说不出的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