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端坐在后座,一脸冷峻的,不是别人,正是费了好大心思才找到她的乔其烨。开车的也正是夏明远。
夏明远冷静的开着车子穿梭在小巷里,从后视镜看过去,张稚稚和乔其烨坐在后座上,就如同中间有一条楚汉分界。
乔其烨冷着一张脸,浑身都被阴沉的气息所笼罩。
实际上,他现在正在努力克制住自己滔天的怒意,甚至不想去看张稚稚一眼,他怕自己只要一看她,就忍不住把这个折磨人的小东西捆起来,然后把她牢牢锁在自己的身边,让她再也没有办法接触到这些危险的东西。
车子飞速的驶过巷子口,迎面互相而来一辆捷豹,从打开的车窗里探出两只乌黑的枪杆,夏明远来不及思考那么多,猛地一打转盘。
张稚稚只觉得眼前一花,然后就被乔其烨大力扣下了头:“小心!”
与此同时,一颗从五百米远程外射来的狙击子弹射穿了他刚刚所在的位置,在捷豹的两边车门上留下了对称的两个弹孔。
张稚稚整个人都被他搂在怀里,然后从失控的车上一跃而下,在地上连打了几个滚以后,然后摔进了路边的草丛里。
从头到尾,乔其烨都牢牢将张稚稚护在身下,不让她有一丝暴露在外的危险。
枪声连绵不绝,夏明远再也无法控制住车子,咬了咬牙,打开车门,弃车而下。
“轰”的一声巨响,失去控制的车子直直的撞入了前方堆积的油桶堆上,猛然爆炸了,火光直冲天空,映照着乔其烨的脸,明明寐寐。
“走!”他一把拉起张稚稚,厉声喝道。
张稚稚骇然地盯着他正往外侧滴滴答答流血的小腹,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就被他拉着奔向了暗夜之中。
他们顺着河流一直往下奔跑,夜色太过于深沉,没有办法判断后头到底有没有追兵,隐约之间甚至还听到警笛呼啸的声音。
张稚稚搀扶着乔其烨,一路都跑得跌跌撞撞,她的面色苍白,不停的打量着乔其烨的伤口。
乔其烨露出一抹微笑,然后更加过分地将全身的重量都交到了张稚稚身上,这让她脸上的担忧更加明显起来。
“你没事吧?”她咬着嘴唇,轻声问道。
“有点疼……”乔其烨假意装做很虚弱的样子,将头埋在她的肩头,炽热的呼吸尽数吐在她敏感的脖子上。
张稚稚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却又不得不咬着牙半背半拽地拖着他。
哪晓得乔其烨却越来越过分,甚至还轻轻啃噬着她的耳尖,环着她腰的宽厚手掌,带着薄薄的茧,撩起她的衣衫,一寸一寸的抚过她的肌肤。
这炽热的温度,在略带冷意的春夜里,竟然无端的让张稚稚泛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她不禁萧瑟了一下,然后恶狠狠地揪住了他手背上的一小块肌肤。
“嘶……”乔其烨倒抽了一口冷气,然后脚下又是一阵踉跄,差点没把张稚稚带着摔倒在地。
她停下脚步,然后狠狠盯着他,似在判断他的伤是否真的那么重,乔其烨在这个时候又皱了皱眉头,发出细不可闻的呻吟声。
她这才咬着嘴唇,心不甘情不愿地又扶起了他。
夏明远跟在他们身后,将这些都一清二楚的收入眼底,忍不住翻了翻白眼。
他们最后在城郊的一个贫民区里找到了一家小旅馆。
这里没有城区里那么严格的管理,不管你是什么人,有没有证件,只要给够足够的钱,就能入住。
但是关键是——
“你们出门都不带钱的吗?”张稚稚气急败坏的盯着眼前的两个大男人。
夏明远萧瑟的缩了缩脖子:“……有卡……行吗?”
张稚稚大力地扭过头看着胖胖的老板娘。
风韵犹存的老板娘放下手中的烟枪,不耐地在桌子上敲了敲:“不能刷卡,没有现金也行,身上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她望了望乔其烨还在流血的伤口,轻描淡写的说:“我这里还有医生。”
张稚稚立刻毫不留情地扒了乔其烨的手表、手机,诚恳的双手递给了老板娘;如果不是夏明远死死捂住自己的口袋,指不定连他手上老祖宗传下来的戒指都要被给出去。
老板娘淡淡的扫了一眼桌子上的东西,然后漫不经心的递给他们一把钥匙。
“这不对吧……”夏明远想讨价还价:“那只手表可是限量版的,至少也得给我两间房才是。”
“不想住?那就另外找地方吧。”
老板娘一边说着,一边就要把钥匙往回收,夏明远眼疾手快的一把抢过钥匙:“住!住!住!”
他与乔其烨交流了一个苦笑的眼神,果然是虎落平阳被犬欺。
房间就在二楼,昏暗又潮湿,最有最简单的两张床,和一张桌子,以及一个浴室。
“简直了……”夏明远望着这破烂不堪的房子,抚额苦笑:“都怪你啊!张稚稚!”
张稚稚扶着乔其烨,不耐烦的一把推开他,“不爱住就别住!谁让你不带钱的。”
这些时日以来,她跟着张陵他们东奔西跑,以前养成的挑剔的毛病改了不少,就算是这样落败的地方,她也没觉得差劲到哪里,习以为常的拖着乔其烨进了房间,一把将他按在了床上。
然后干脆利落的撕开了他的衣服。
她的脸就凑在他小腹的位置,甚至还可以感受得到乔其烨因为低笑而震动的肌理。
“宝贝儿,不要这么热情……”他在她的头顶上发出闷闷的笑声。
张稚稚都懒得看他一眼,用两根手指掀开那道子弹擦伤,顺手抄起边上的一瓶伏特加,一把掀开木塞,就这么直直的对着伤口浇了下去!
酒精对于血肉的直接刺激让人整个脊背上的神经都痉挛起来,乔其烨闷哼了一声,猛地站起身,一把抓住了她的下颚,狠狠的吻了下去。
张稚稚简直要骂娘了,努力克制住自己,在挣扎的同时下意识的避开他的伤口,直到她差点在他凶狠的吻下窒息,这才推开他。
“你还想不想活了?”她愤愤的抹了一把嘴唇,然后一把推倒他,掏出自己随身带着的匕首,就这么直直地挑开了他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