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即墨流青

  再说流青,脱离了那个令人心烦的五人组合后,出了校门就往公交车站跑。

  他也想做出租车可惜他太匆忙了竟忘了带些钱出来,如今口袋里只剩下几张零散的一块钱,恰好能转站到家。

  他要去的地方就是市郊,司南学院虽然是私立的学院,却并没有建在繁华的市中心而是建在了偏远的市郊,但有些遗憾的是因为司南学院在这,连公交车有时都挤得满满的,一大群人纷纷来司南学院想一睹国际巨星的风采。

  流青就上了这么一辆挤的不能再挤公交,载着满车遗憾的人群驶向偏远的地带。

  流青被挤得发闷只好努力将视线投向窗外,他向来不大愿意与人交流,从小性格孤僻若不是因为千南里的原因恐怕他都有可能成为哑巴。

  这条路上车来车往的但很安静,车都开得极慢,也未听见按喇叭的声音,只因为前面不远就是无数少男少女心中的司南学院。

  虽然是繁华拥堵的公路绿化却做得极好,除了随处可见的行道树,还在两旁种了梧桐,此时还未到秋天,若是到了便是满眼满眼的金黄色,随着风不断的旋转飞舞,最后铺成一片璀璨的地毯。

  流青从小就远离都市喧嚣,十六年前的他看到汽车市还一脸惊讶的模样,如今倒是习以为常了,他偏爱自然但迫于生活和自己独特的体质只好走入喧嚣。

  汽车到了站,正午的太阳火辣辣的,晒得人难受,这个城市的夏天就是这般,蝉鸣和着阳光,聒噪炎热。

  再转了几次就到了市郊,就再也没有公交能开进深山里,流青下了车,沿着羊肠小道就往山林里跑。

  他自小他山林里生活惯了,哪怕成了千家的雇佣工也时常回来看,熟门熟路的不出一会就到了小小的村子前。

  茅草屋,篱笆墙,还有一阵接着一阵的狗吠鸡鸣,冒着青烟的烟筒,和坐在院子里织草鞋的阿婆,扎着羊角辫的小妹妹笑着叫哥哥,声音含糊不清,却让流青有了找到家的感觉。

  流青舒了口气,朝着熟悉的地方走。

  “流青回来了,你爷爷正念叨你呢,你这孩子好长时间都没回来了,待会上阿婆家吃饭。”穿着藏青粗布衣裳的阿婆,年龄大了却耳清目明,枯槁的手指一边灵活的编者草席一边冲流青喊道。

  “知道了。”回答的很是爽快,却飞一般朝印象中的家跑。

  为了陪千南里去英国轮回演出,他将近半年十年没有回来,一想起那个卧病在床的爷爷,心里就有点泛酸。

  “爷爷。”流青未进门就喊道。

  “流青。”昏暗的光线,阴湿的气息,沧桑也苍老的声音。

  满头白发的即墨成桓躺在床上,因为多年前的一次失误,葬了整个即墨世家也赔进去了他的两条腿,从此以后无论用什么办法他毕生都无法用双脚移动分毫,见到已长大的即墨流青鼻头一酸竟是有泪要从眼眶中出来。

  他向来眼窝子浅从不流什么泪水,昔日偌大的即墨世家一夕之间化为灰烬时他也没哭过,到了暮年时反倒是悲秋伤春了起来。

  流青快步走来,下一刻即墨成桓的情绪就收敛了起来,依旧是那派严肃模样。

  “流青,你是我即墨世家的唯一血脉,我当初失手葬送了整个即墨世家,也身受重伤,我已深知我时日不多,但即墨世家百年历史,世家虽破败但规矩不能坏,不多久你也将会被刻上即墨世家的族纹,真正成为即墨一族的传人。”即墨成桓一说出口就是这等事情,他知道自己时日不多,勉强撑着一口气就是为了等到流青刻上族纹,等他重现即墨一族的鼎盛。

  “爷爷,你别这样说,流青定会为您寻来好起来的法子。”流青心里听得酸酸的,赶忙说道,他从小就没见过自己的父母,全是由即墨成桓将他养大成人,他舍不得。

  “流青,我知道,我这病不是寻常病,世上无法可解。”这病是那次大战留下的,是法术导致的,寻常的药根本没有用处。

  “爷爷。”流青心头难受,即墨一族,通灵一族,诞生便具有巨大灵力,通过后天法术的学习更加强大,这得天独厚的条件再加上即墨一族不断发展,终成为三族之首,而昔日的三族之首如今却只剩下流青与即墨成桓二人,此种天翻地覆,令人心凄。

  “流青,你出去吧。”即墨成桓一提起往事也心生凄凉,但他不能让流青知晓,这破败的家族,流青是唯一血脉也是唯一继承人,断不能让这种事情缠了他的心。

  即墨成桓手臂一扬,一股强大推力便将即墨流青推出了门外。

  流青望着紧闭的木门,轻轻叹了一口气什么也没说。

  关于那场让即墨一族破败的大战他未曾从即墨成桓嘴里听到任何消息,只能待他被刻上族纹时方可得解。

  流青向村子外走去,在这村子里最惹人注目的是一栋大宅子,瓦片,石砖虽不多么奢华但放在这便别扭许多,流青突然想起以前那个站在宅子门口笑的女孩子,只是现在这宅子里已空无一人,他唯一通过旁人嘴里了解事情的线索也断了。

  罢了,索性也不再去想,揉捏一下太阳穴向着阿婆那走去。

  此处乃是一处世外桃源,即墨成桓留下的阵纹防止他人进入,又保了村子里的人,村子里大多是些老人,活了一个多世纪仍旧健康。

  流青看着手上腾起的淡青色火焰,心头不知是喜还是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