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客栈相遇,青玉往事

  几人顶着众人各异的目光走进客栈,小二殷勤的凑过来,又不免对几人惊艳了一下,在月华足以冻死人的目光中回过神来,领着几人上了二楼包厢。

   “紫琴。”一声惊呼从他们身后传来,随即一道青色身影挡在了他们面前。

   阿奴皱了皱眉头,“不知这位公子为何挡在……” 

  话音未落变被抢去了声音,“不是找你的。”挥了挥手,一副恩典的模样,“紫琴,跟我回去。” 

  “公子怕是认错人了吧,小女子名青玉。不是公子要找的人。”青玉神色冰冷的看着他。

   “紫琴,我怎么可能认错你。我是明亦啊。”李明亦说着便要去拉青玉的手。 

  “啊!”一声痛苦的尖叫响彻客栈。

   阿奴看了看楼下聚集的人,“灵然,放手。”朝李明亦淡淡的说道,“这位公子怕是真的认错人了。我这婢女打小便跟着我在。” 

  左灵然冷哼一声,甩开李明亦的手,拿出手绢擦拭着,一副嫌恶的样子。气的李明亦就想冲过去与他大干一场。

   “明亦,不得无理。”一道清澈的声音从楼梯下方传来。

   众人看去,一名身着白色长衫的男子立在那里,他身旁站着一位粉衣女子。粉衣女子看到青玉容颜时神情明显的僵了一下。 

  李明曦与刘芬兰一齐走上楼梯,朝几人拱了拱手,“在下李明曦。"转头望了李明亦一眼,"这位小姐与我们一故人十分相像,所以小弟才鲁莽了各位,还请各位见谅。不如今日这顿饭就由我请了,不知各位可否赏脸。” 

  阿奴兴质致盎然的看着李明曦,月华一身白衣给人一种天人之姿,只可远观的感觉。而李明曦则一种温润的感觉,偏又不失威严。这种感觉让人想一探究竟。 

  “即是如此,那么有劳公子破费了。”月华淡笑道。 

  几人相互谦让着走进包厢,小二轻轻的松了一口气,还好没有打起来。 

  一顿饭下来几人神色都有些疲倦了,主要是李明曦太精明了,青玉一直不在状态中,幸好几人都是精于应付之人。

   夜晚寒风不甚清凉,桃花树枝随着微风轻摆,清亮的明月高悬天际。映亮整院桃花树,显得桃花格外艳丽。

   阿奴端着杯酒坐在院子里,神色有些怀念惋惜。“小姐,夜风清凉,还是加件衣裳比较好。”青玉走过来将手中的外衣披到阿奴身上。

   阿奴拢了拢身上的外衣,“出来时倒是忘了。” 

  青玉坐到阿奴对面,“小姐有什么要问的就问吧。” 

  阿奴将手中的酒饮尽,“你若不想说,我便也不问。” 

  青玉咬了咬下唇,“奴婢就是紫琴。”看见阿奴毫不意外的神色,深吸了一口气。 

  “奴婢出生在连云城,刘家在连云城也属大户人家。奴婢的娘亲是刘家嫡母。可是生下奴婢后身子一直不适。在奴婢五岁时就撒手人寰了。”

  青玉说着狠狠的灌了一口酒,阿奴也不阻止,只是静静的听着。有些事说出来总比憋在心里好点。

   “李家与刘家一直有私交。奴婢就是在那个时候认识的李明曦和李明亦。那个时候的李明曦就表现的与同龄人成熟。与李明亦完全是两个级别。于是我很简单的爱上了他。可是那个时候爱上他的还有我的姐姐刘芬兰。” 

  青玉抬头望了一眼明月,“娘亲去世后的第三个月,爹就将侧室蒋氏扶正。" 

  青玉嘲讽一笑,“若不是老夫人拦着。怕是娘亲去世第二天他就要把蒋氏扶正了。毕竟他爱的就是蒋氏。” 

  青玉深吸口气,又灌了杯酒,“于是刘芬兰便成了奴婢的嫡姐。从那时候开始,我们四个便经常一起玩耍。不知道是否是错觉,明曦待我与他人总是不一样的。” 

  目光望向远方,似在追忆什么,“在奴婢十四岁时他向我表明心迹,而那一天我那嫡姐也向爹说要嫁给他。三天后李家来下聘,他们两兄弟对我们两姐妹。他要娶的便是刘芬兰,而李明亦要娶的是我。” 

  说着惨淡一笑,又灌了杯酒,神色有些迷离,“我和李明亦的婚事就在他们后三个月。呵,”青玉冷呵一声,“知道这事后我一直不肯相信。即使他们成亲我也不相信这个事实。我一直在等他的回答。” 

  青玉的声音有些飘忽,泪水不断滴落,“可是我等了三个月,等来了我和李明亦的婚事,也等来了他一句对不起。李明亦对我很好,如果没有认识李明曦,或许我真的会嫁给他。”

   阿奴神情一怔,竟觉得这世事弄人,爱的人不爱你,爱你的你不爱。或许这就是所谓的情吧。 

  “后来奴婢一个人离开了刘府。现在想想那个时候胆子真大。还好运气不错。” 

  青玉的语气不知是庆幸还是什么,“只身去了闵阳城,刚好听到皇宫招宫女的消息。奴婢便这样进去了。”

   青玉的神色有些不清,脸色红的厉害,“青玉,你可还爱着那个人?”若你还爱着,那么我便让他娶你。

   “爱吗?”青玉轻声低喃,“或许不爱了。”真的或许不爱他了呢。这些年了,也该放弃了不是吗?这些年她也想透了,早已不气似当初那般愤恨的心态了。他从小便清楚自己的身份,娶刘芬兰总比娶了她要好。

   不爱了么?阿奴轻呵了一声,不爱正好。如果她有青玉那般心态便好了。

   夜风寒冷。院中院外的人各怀心思,一时除了风声便只剩寂静。

   不知过了多久,阿奴动了动有些麻木的身子,“准备马车走吧。”扶起倒下的青玉朝外走去。

   院外的三个人神色平静,一点也没有偷听被抓的尴尬。

   马车很快便准备好了,几人在城门处递了玉牌便出了城,城墙上一抹白衣翩然而立,让人觉得孤独异常。

   走吧,走的越远越好。最好以后不要再有交集,紫琴,若有来世不负卿。

   桃花香飘洒在空气里,孤独的夜晚几分情深藏。不能给予的幸福只能卑微的寄托来世,但愿人安好。

   风凉寂静,情处何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