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父亲

  给老爸打完电话的随心十分恐慌。在她的印象里只要她做错事情,老爸就会训个没完没了,古今中外寓言童话典故通史举个没完没了,犹如黄河之水滔滔不绝永无止境!好像只有这样才能证明他的权威或博学。不过对于初中毕业的爸爸来说,随心真心觉得这是个奇迹!可怪就怪在随心告诉爸爸转班的事后。她爸除了一个“哦”字什么也不说。要她老爸转性是不可能的事情,狗还改不了吃屎呢!那么能让她老爸无语,她是干了件多么大逆不道的事情呀!

  她从来没想过这件事情会那么严重,也许是她从来没想过爸爸会对蒋成那么反感。她想,若是换个人帮她转班,爸爸会对她无语吗?对随心来说,老爸懒得骂她是件很恐怖的事情。那说明爸爸是真的生气了,又或者是伤心了。前者还好一点,后者的话她就万死难辞其咎了!她只要想想她伤害了爱她的,她爱的爸爸就觉得很痛苦。她希望所有人都幸福快乐,哪怕是陌生人。可是为什么相互爱着的人却会在不经意间相互伤害呢?是的,沈随心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也许,她不知道的太多了,不了解的太多了。可是知道了万事,了解了人心,那些伤害就可以避免吗?谁知道呢?她只知道生活有太多的无可奈何,在过去,现在以及未来!而所有的所有,你不得不笑着面对!因为在那些无可奈何的日子里,不是你打到生活就是生活打到你。所以,我们总得笑着面对。

  冬天虽然尚未来临,可是总得做好防寒准备,置备好衣被。随心当然不会放弃这大好机会去讨好她老爸,好让他消气,让他心里舒坦。而且她是非常有诚意的,她决定要亲手给她老爸织一条围巾。当然最后效果就不能期待了。太好看了的话别说沈爸爸不信了,随心自己都不会相信那是她织的。

  可是那条奇丑无比的围巾却有着无比强大的力量。沈爸爸收了围巾,嫌弃的丢在一边。沈爸爸立即一改冷淡,问起了随心在重点班的情况,在知道了随心惨不忍睹的排名之后。他终于破口大训。先是质问她考得如此之差,怎么有脸回来?沈爸爸说:“我都无脸见九泉之下的父亲和祖宗啊,丫头!你爷爷是个秀才,后来清政府没了才没得考上举人。你曾曾爷爷是个举人,一手毛笔字写得行间玉润,字里金生。想当初我的成绩也是不错的,要不是你爷爷死的早没钱读书,说不定我也是个大学生。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丫头?成绩如此之烂,还敢进重点班,你不是去丢人现眼吗?”

  “报告长官,你可不可以不要再提我们的祖宗。我的曾曾爷爷貌似是个贪官,我的爷爷也曾因贪污公粮受审。当然,其中真假难辨。因为官场风云诡谲,站对对才是硬道理,其他神马都是浮云。虽然老爹你语文成绩当年不错,但数学貌似差得一塌糊涂。当然,这也可能是谣传,毕竟年代久远,无从查证。但是,亲爱的长官父亲大人,有祖宗和您的遗传,你的宝贝女儿我怎么可能丢人现眼呢?难道您在质疑自己的基因。你要相信,对于你的女儿来说,失败是暂时的,成功是必然的。”

  “那你告诉我,你的基因这么优秀,为何还会失败?难道倒数第一是种荣耀?你让我在杨宇他爸面前如何抬得起头?又如何面对杨大头的讥讽奚落?”

  “爸爸,你完全不要担心这个事情!”随心手往她爸肩膀上一搭,很哥们很霸气的说:“我一好好利用那您那优秀的基因不择手段地让杨宇他老爸不得不闭嘴。一天到晚比来比去,烦都烦死杨宇他爸了。”孩子是你的就是你的,不管好坏优劣。孩子们都没拼爹,父母到拼起孩子了。这是社会的悲哀,还是孩子们的惨剧呢?

  “好,这才是我老沈的好闺女。走,老爸带你去吃店里新研发的菜,还有一个是爸爸自己......”随心觉得大人有时候就像小孩子,发脾气哄哄就好了。但你一定得去哄他,不然他会伤心,觉得没有人在意这件事,没人在乎他。他就会慢慢离你远去,不再亲近。他们伤心的不是一件事,他们伤心的是你这个人,因为你对他们来说是那么的重要。可他们却以为你不再在乎他们了。所以,当孩子们渐渐长大时,别忘了保护你们的父母,关心他们,呵护他们。如当初他们保护孩童时候的我们。

  路上,随心蹦跳在父亲的身旁,她是那么的快乐和满足!她叽叽喳喳的讲着学校的趣闻,新班级里的人和事:“爸爸,你是不知道我们班主任多啰嗦,我们都叫他温妈妈。他啰嗦就是了,还特虚伪阴险。我们班男孩子在寝室说了他坏话,结果......这也就算了,关键是他功力太深,走路无声无息,突然袭击抓人的时候百发百中(有点夸张了),我小说都看不了。太让人郁闷了!”

  “看看看,又不听话了不是。上课看小说,哪有这样的高中生?爸爸我不期待你悬梁刺股,也没必要砸壁借光,可你总得上课认真听讲吧?把你那看小说的劲头放在读书上,也就不会考个倒数第一了。那时候我也可以在杨大头面前吹吹牛了。”

  “爸爸,我觉得我还没学会说话就懂得吹牛了。知道为什么吗?耳濡目染呗!妈妈说我小时候你老喜欢抱着我到处炫耀吹嘘!难怪杨宇他爸老爱拿我跟杨宇比。肯定是你在他面请吹得太过了。爸爸,你要懂得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我只想做个平凡的人。”

  “你这孩子,人往高处走,水才往低处流。”沈爸爸敲了敲随心的头说:“你要争气,做人上之人,知道吗?”

  “我宁愿作水,淡淡如水,上善若水,多么纯净无邪!”

  “你这孩子!”沈爸爸叹了一口气。

  “下小雨了,爸爸,我帮你带下帽子。”看着爸爸鬓边的一丝白发。随心觉得,她在渐渐地长大,爸爸却也慢慢老去。她突然有一丝心疼和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