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刚出警局,袁镜就听到旁边有人叫自己,她一扭头,看到一个留着当下最流行的棕色波浪大卷发的女人站在警局外巨大房檐的支柱后面。

  她疑惑地走上前,看到那女人摘下墨镜和太阳帽,发现对方竟然是闲都。

  “哇,你换发型啦?我都有点认不出来了呢。”袁镜笑着说,用一种惊艳的目光瞅着闲都,“你怎么会在这里啊?”

  闲都把墨镜和帽子重新戴上,心想,就算是多么一流的杀手,再猖獗也不至于真顶着那头已经被怀疑的红发跑到警局门口吧。

  “嗯,碰巧路过,就看到你从警局里出来,你去那里面干吗啊?

  “唔……”袁镜支吾了几声,撒谎道,“我前几天去超市,结果被人偷了两百块钱,警方正在处理这件事。”

  “哦,那真是unlucky!”闲都无奈地耸耸肩,“找到了吗?”

  “呃,还没,今天来找我去对质一下,可惜没有那个小偷。”袁镜装作可惜地叹了口气。

  限度看着她,愈发觉得怪异,但她很快想起今天“偶遇”后的主要任务,便提议道:“边走边聊吧。”

  “好啊。”袁镜笑着回答。

  “对了,我十分好奇啊,究竟是怎样的家长才能培养出这么棒的孩子呢?你能跟我说说你是怎么被你妈妈管教的吗?我以前就是因为老爸老妈管教不严,所以考上的大学不怎么样呢。”闲都一边问,一边装作不经意的样子。

  袁镜的心猛地一沉,她暗自咬咬牙,切齿地说:“我没有父母。我是孤儿。”

  闲都有些诧异:“啊,抱、抱歉。”心中的疑团却越来越大:怎么回事,难道我和Vocice的猜测都错了?看来这个女的果然不是袁镜,不然怎么现在精神还这么正常?就算做过手术,那会发生什么事情让她说自己没有爸妈?难道……袁岑那个女人已经把实话说出来了?不,不一定,她现在还没办法证实她就是七年前的袁镜,狂气,这个人似乎还和警察有关系……

  “没关系。”袁镜吸了口气,道,“对了,闲都,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

  “嗯?”闲都回过神,点点头,“什么问题?”

  “唔,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问题啦,就是说,一个你一直以来都最信任而且最爱的人有一天告诉你,她一开始并不是抱着也信任和爱你的目的来接触你的,然后请求你的原谅,你会怎么样呢?”

  闲都想了想,问:“我很冒昧地问一句,这是你……亲身经历的事情还是别的?”

  “不不不,这是我一个朋友的事!她的另一个好朋友前些天和她绝交了……我挺为她难过的,所以就想为她出出主意忘掉悲伤。”袁镜惊慌失措地摆摆手。

  闲都叹了口气,无奈道:“抱歉呐,这个问题我没办法回答你哦。”

  袁镜不解地抬头看她:“哎?为……为什么?”

  “嗯,这么和你说吧。每个人和每个人的想法都是不同的哦,尤其是像这种私事,你为什么想帮她解决问题却一直解决不了呢?就是因为你们两个的想法都各有千秋。比如我吧,如果这件事发生在身上,我就找一群人把她狂殴一顿,然后以忘掉她和我之间的友谊为目标过每一天,用最快的速度去办这件事。但我已经是成年人了啊,和你们这些小鬼必然是不同的。如果换做你那位朋友的话,我想这个办法百分之百行不通了吧。”

  闲都说着,拍了拍袁镜的肩:“有些事情,一直让它萦绕在脑海里反而是件不好的事。一个的一生其实非常快的,今天好端端的活着,难保明天会不会突然死去。所以,除了一些必要的事情,不要把全部身心与情感都压在它身上,那样的赌注就太不公平了。所以,要学会忘记。再者,你知道人为什么会因为某件事感到悲伤吗?”

  袁镜摇摇头,限度看着她的反应很满意地点点头,继续说道:“就是因为那件事太重要,所以,自然会如刀刻般在心里不易忘却。因为非常在乎那位朋友,所以才会想要忘掉她的事而不让自己难过,这也是人对于自己非常喜爱的人的逃避。所以,与其和自己生闷气,倒不如原谅她,或者努力把它她忘记,我想这两种结果哪种无非都是滥方法,可是我总结出来的也只有这两条了啊。”

  闲都说着,会心一笑:“我想,如果把我这番话说给你那位朋友听,她应该会乐观起来的。”

  她说着,看向袁镜,却发现她已经开始啜泣了。

  “嗯,一定会非常有用的。”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