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一入宫门深似海

  金瓦红墙,烟垂柳绿。从玄武门而入,越来越多的分支。整个皇宫像一张蜘蛛网,错综复杂的小路,放眼望去,楼阁高耸,遮天蔽日。却也束缚了许多人的自由。无数的年轻女孩都想进入宫廷内,梦想着麻雀变凤凰,过着荣华富贵的一生。殊不知,一入宫门深似海。常言道帝王无情,可这后宫也是杀人不见血的地方。

  华裳一直对皇宫怀着抵触,而身边的男人却是那般的从容淡雅。小太监一直在前头带路,徐启航带着笑意低声询问,“夫人可是讨厌皇宫?”

  “那可不是。”她皱了皱眉头,“只是觉得有些闷,怪压抑。”然后对徐启航释然一笑道,“还好不是在这里生活。”徐启航一愣,手指微颤,原来她不喜欢这里的生活。心里升起了一股失落,却不动声色。

  良久,他闷闷地说了一句,“我不会逼迫你。”

  刚入朝清殿内,只觉得晃眼得很。殿前几只夜明珠因为阳光的照射下,射出七彩夺目的光芒。殿中墙壁栋梁与柱子皆是云彩花纹,雕梁画柱,碧瓦朱甍。幕雷负手背对着他们,金色的龙袍穿在他的身上,给人无形的压迫。

  她和徐启航跪在地上,恭敬道,“叩见皇上。”

  幕雷转过身,视线落在她的身上,她心里一震,手暗自收紧。幕雷蓦地转回身,淡淡开口道,“起来吧。”

  华裳起身,微微颔首。她觉得幕雷的视线压得她不能轻易喘息。只好不发一言垂手立着。

  “徐将君年事已高,将军这个头衔也该让贤了,不知启航你可有什么想法?”幕雷说出真正的目的。

  徐启航淡淡地笑着,笑声温润动听。“启航没多大的欲望,只想闲云野鹤,做个逍遥的人罢了。”

  “哦?”幕雷眼神里露出一丝怀疑,“真的不想?”

  “是的。”徐启航笃定的说道。幕雷本意上是想让徐启航做将军,好让他做傀儡,替自己办事。如今他不留余地的拒绝,不卑不亢的态度更是让幕雷哑口无言。幕雷疑惑,却不知徐启航真正的意图。只好先让华裳逼着他应承下去,只有这样才能进行下一步的计划。

  幕雷微微蹙眉,视线如芒刺一样又射到华裳身上,语气带有不可违抗的强硬,“和韵你意下如何?”

  华裳垂首,淡淡道,“全凭皇上安排,和韵并无半点异议。”

  幕雷神情一敛,“谢恩吧!”

  垂首谢主隆恩间,徐启航脸上一抹淡淡的嘲讽,没有一个人看到。他要的不过是幕雷的一点信任罢了。若是一开始就应承下来,难免幕雷不会起疑。

  幕雷自始至终都是背着手,压迫感一直让华裳很不舒服。好在皇上要和徐启航切磋下棋艺,让她随便逛逛皇宫,她当然是求之不得了。

  拜别了皇上后,华裳刚出殿,一旁眼尖的小太监立刻伏在地上,朝她跪拜。华裳伸出右手,淡淡道,“起来吧。“

  小太监起身,垂首道,“太子殿下请和韵公主在宣阳殿小聚。”华裳微微诧异,这幕温找她来又是何事?难不成这幕雷有有什么把戏?当下她充满的戒心,慢步跟在小太监的身后。

  皇宫内复杂得很,偏是这样的小路也是七扭八拐,华裳向来方向感不好,如今更是迷迷糊糊了。终于是苦尽甘来,在众多树木环抱中,朱壁金瓦的宫殿高耸,而在朱色大门上悬着宣阳殿三个大字。小太监进去通报一声,片刻幕温连同小太监一块出来。华裳连忙跪下,刚要开口说话,幕温一双骨骼分明的手扶了她起来。幕温柔柔的笑道,“我们之间何须如此多礼?”

  他的宫殿并不是奢华的,相反却是朴素至极。殿外边种了几颗石榴树,淡淡的香气甚是淡雅。幕温看她出神,状似无意的问道,“你喜欢?”

  “味道挺好闻的,清新怡人。但是却不适合我,只有艳红的牡丹才适合我。”幕温一愣,她是在告诉他,喜欢的东西却并不适合他。幕温嘴角泛着一丝苦笑,她该是明白他的心意,却不动一兵一卒,就让他的心伤的千疮百孔。

  幕温手搂在她的肩上,华裳身子猛得一震,却没有推开。他的指尖无意敲着,轻声询问,“如果你没了依靠,可以考虑呆在我的身边,我会给你一个世间所有女子做梦都像得到的地位。”

  华裳勾了勾嘴角,不留痕迹地移开身子,躲开他的手,语气平淡似水,带着点点嘲弄,“名义上我还是圣文帝赐的和韵公主,是太子殿下的妹妹,兄妹乱伦,不怕世人的嘲笑?我华裳素来是个心宽的人,不在乎这些。可是太子殿下将来是要掌管天下,就不怕被人诟病?”

  “你真是狠心啊,可是怎么办?我如此的贪心,就是抢,我也要抢到你!”幕温的语气柔和,却字字珠玑,让华裳的心倏然冷得刺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