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丞相立刻跪趴在地上,双腿发软,手抖得不停,“皇、皇上,我朝五万大军恐抵不过楚国!而各个诸侯国都称听令虎符的调动,不肯出兵帮忙。”
年轻皇上负手站在朝堂之上,剑眉微耸,厉声道,“都滚!”大臣们纷纷起身,慌忙离开,唯恐慢一步性命不保。
一群废物!年轻皇帝愤然转身对身边的小太监道,“小如意,还是没找文老将军的墓室?”
小太监慌忙跪在地上,冷汗直流,怯怯道,“启禀皇上,还是没找到。”
年轻皇帝斜睨地上跪着的人,冷哼一声,把拳头握得嘎嘎作响,“老狐狸,死了也不忘算计朕!”
年轻皇帝丢下两个字,“再寻!”踏着紫金靴缓步离开。
小太监跪坐在地上,拍拍胸脯,大口呼吸。好险,好险。绯国皇上脾气残暴,犹如魔鬼,杀人不眨眼。稍有不顺他的意,无论妇女小孩,无论妃子骨肉,皆斩!
年轻皇帝倚在龙椅上,神情淡漠,却难掩他的疲惫。他把所有的人遣了下去,不许有人进来打扰。
他需要冷静。
没有虎符的皇帝,也就无法控制整个诸侯国。他突然觉得累了,脚踩着那么多人的鲜血一步步踏上皇位,早已经是怨声四起。文老将军更是看不惯自己的作风,将前皇帝的虎符藏到自己的坟墓里。
是要逼死朕吗?额头青筋蹦起,年轻皇帝的脸上闪过一丝狠戾。
门外突然传来太监小元子的的声音,“娘娘您不能进去呀!皇上吩咐过奴才!”
“快给本宫让开,否则砍了你的脑袋!”
是忆茹的声音,皇帝的心微微动了一下,淡淡道,“进来吧。”
茹妃的脸上布满了忧虑,脚步也是匆忙。
“叩见皇上。”
“过来吧。”皇帝伸开胳膊,等着她依靠。
茹妃被他紧紧地拥入怀里,他的下巴抵着她的肩上。低喃道,“怕死吗?”
“不怕,有你在身边我什么都不怕。”
腰被搂得更紧了,皇帝阖上眼,脸色柔和起来。茹妃紧蹙的眉头也渐渐舒缓,紧紧偎依着皇帝。
没有什么比在他身边更让人心安了。
皇帝的声音突然从她的耳畔响起,语气里的坚决让她的身子一震,“朕不会让你死的,朕派人送你出宫。”
“不要,我不要离开你!”茹妃有些慌了,他怎么能抛弃她!
“若是找到了文将军的墓穴,我们就可以得到虎符!”她的眼框发红,眼泪一触即发。
“没用的,找了那么久都没找到,文将军是彻底想断了朕的后路!”
“割地,我们割地给楚国!”
“笑话!朕是绝计不会这么做!”
更何况,已经有人要趁着这个机会造反,他在劫难逃。怀里的人,是他的全部,无论如何,他都要让她活下去!
茹妃不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女人,她知道马上要改朝换代。所以,她不想他一个人来面对。
“不要把我推得远远,我不许你,”不许你死,她哽咽了,后面的话更是难以开口。她害怕说出来后,眼泪就会决堤。
“听话。”他像以前那样宠溺的摸着她的头,“最后一次,朕想听你唱的凤求凰。”
“好。”
“有美人兮,见之不忘。
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
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
将琴待语兮,聊写衷肠。
何日见许兮,慰我彷徨。
圆言配徳兮,携手相将。
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
凄美的嗓音,仿佛在娓娓诉说着情殇。正如他们的爱情,相爱容易,厮守难。
而另一边徐启航的小院里,却是一派祥和,宁静。在一颗大榕树下,徐启航懒懒得躺在贵妃椅上,一把折扇放在胸前。素白的衣袂被风轻轻一刮,露出白皙的手腕,更是平添了一股文弱书生气。
他淡淡道,“别躲了,你又忘记屏住呼吸了。”
“哪有的事!”只见从茂盛的牡丹花丛里出来一位女子,素蓝的广袖流仙裙逶迤拖地,外披一件白色的纱衣。露出皓白修长的脖子,锁骨若隐若现。长发垂腰,微风吹拂下,说不出的轻盈脱俗。手腕上戴着羊脂手镯,更加温润。挑花眼里含笑脉脉。
徐启航支起半身,眯了眯眼,笑道,“自姐姐嫁人后,姐姐就和我生分了许多?”
徐晴苦笑道,“最近被闷在司徒府里,哪敢有时间出来啊!”对于那天发生的事情,她略有耳闻。她不想为她母亲开脱,也不想让他心生怨恨。
“弟妹呢?怎不见她?”她问。
“回娘家了。”他淡淡的笑,笑容有丝丝的宠溺。
回娘家了,这话听起来怎么那么吃味。徐晴嗤笑,桃花眼向上挑,说不出的妩媚。“弟弟莫不是吃醋了?“
徐启航莞尔一笑道,“真是什么都瞒不过你。”那语气,听不出真假。
徐晴叹了一口气,喃喃道,“真是羡慕你们。”
司徒陌风流成性,徐启航怕晴儿日子难过。
“姐姐美若天仙,定会幸福的,放宽心就好。”
“但愿吧。”徐晴淡然道。徐启航心一紧,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