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如花美眷谁人顾?

  谁?谁那里?

  “自古多情总被无情误,相思穿肠肚。

  悠悠岁月几番寒暑,此去经年陌路。

  三生石三生路,三生情缘尘归尘,但相思,莫相负。

  再见时,盼如故。

  如花美眷谁人顾?浮生无你只是虚度。“

  那凄美清冷的歌声里流露出深深的孤独,像是内心深处的低吟。他想去寻找,周围是一片花海,红的惨烈。

  又是梦,徐启航疲惫的捏一捏额头。这次的梦与以往不同,他觉得梦里自己似乎在寻找某个人。抬起头,天已微亮。披上外衣走出书房,来到卧室。他有些意外,自己竟然不知不觉的走到这里来。她睡得很深,连他的脚步声都未发觉。像是有某种冲动,徐启航一直盯着她的睡颜。

  窗外的阳光很好,阳光穿过窗子,在地上落下不大不小的影子。徐启航起身打开窗,好让这屋子透点气,未料声音有些大了,惊醒了床上的人儿。

  她睁开眼时,徐启航正在看书,一手拄着下颚,一手拿着书。想起昨天狠辣的眼神她不自觉的往后缩。这个男人表面上一派谦谦君子,若不防着点,怕是会被发现马脚。

  “你这是在怕我?”徐启航偏过头,带着笑意道。她本能的往后缩了缩,抿着嘴不说话。

  “只要你乖乖听话,我自然不会对你怎么样!”徐启航站了起来,阳光在他身上渡上了一层金色,神秘莫测,让她捉摸不透。

  她去探望徐晴时,徐晴依旧是没什么精神,脸色苍白。她握住她冰凉的手安慰道,“姐姐一脸愁容,凡事想开点。”

  徐晴惨笑道,“这就是生在将军府的悲哀,没有自由。”

  华裳凝视着这个恬静的女子,她没有怨恨,只有听天由命的释然。

  晴儿眼睛里流光溢彩,“启航跟你相处的很好吧,他不爱说话,但是会默默关心人。“

  她笑道,“姐姐对启航很了解嘛,能不能再给我讲讲他?”

  晴儿眉开眼笑道,“启航比我小几个月,所以我小时候常常带他出去玩。他很调皮,总是喜欢爬树掏鸟蛋,然后全给我。”说道这儿,晴儿一顿。喃喃道,“有一次我犯错了,母亲罚我晚上不许吃饭。启航从窗外爬进来给我送来两个包子,那是他所有的晚餐。所以我下定决心要对他更好。”然后她定定的看着她哀求道,“启航从小没有母亲受了好多苦,帮我好好照顾他。“

  华裳宽慰道,“自然我是他娘子,姐姐不必忧心。“

  晴儿叹了一口气道,“我既不想让他怨恨,又不想让他蒙在鼓里。其实他的母亲没死,只是因为身份卑微,生完启航便被撵走了。启航虽然决口不提,但是我知道他内心深处一直在渴望着,将军府亏欠他太多。”

  原来徐启航生母没死?她听闻徐启航的生母是个歌姬,如此想来,徐启航必定对将军府怨念甚重。倘若能取得他的信任,那她的事情功半事倍。

  “哟,我当是谁来了,原是云儿啊!“只见二夫人带着几个丫鬟神情倨傲的走进来。华裳忙起身作揖,“见过二夫人。”

  二夫人瞥了她一眼道,“免礼吧,我来看看晴儿。晴儿今个气色倒还不错,母亲给你熬了碗燕窝补补身子。这血燕是燕窝中的极品,只有皇上御赐的妃子公主才能吃到。云儿顺便也跟着尝一尝。”

  “这倒是不用了,如此珍贵的燕窝还是留给姐姐补补身子。我叨扰了这么久,也该告辞了。”徐晴似乎是不想华裳离开,但是碍于二夫人的脸色终是没挽留。

  待她走后,二夫人的脸色不善,嘱咐徐晴,“以后离徐启航夫妇远一点,看着就不舒服!“

  徐晴很喜欢启航的妻子,她们年纪相仿,兴趣爱好也颇相似。徐晴第一次跟二夫人顶嘴,“您叫我嫁人我就嫁人,从小到大我什么不依着你?现在我连跟谁亲近与谁好都要您过问?”

  二夫人想不到女儿能顶嘴,气急的她脸上煞白,厉声道,“这是为你好,徐启航这小子打什么鬼主意难道我还不知道?卑贱歌妓的儿子!“她的女儿太善良了,在这个弱肉强食的时代里怎么能生存下去?

  “我和你爹还有司徒夫妇商定好日子了,下个月十五,是个良辰吉日。”

  晴儿一愣,不再说什么,脸色浮现出一丝苦笑。没想到这么快就要嫁出去了,心里有些不甘心。

  二夫人叹了一口气,从锦盒里拿出一只玉簪,奶白色,没有一丝杂质,是个上品。从晴儿的头上拔掉那支朴素的簪子,把这个奶白色的玉簪插上。

  “这是司徒夫人给你的见面礼,晴儿,这是你的福气,要珍惜啊!别辜负了母亲对你的一番苦心。”

  “知道了,娘,我累了,想去歇息,您先回去吧。”

  徐晴想过很多次,将来的如意郎君一定是才华横溢,或是貌比潘安,再不济,也是个正直的人。却不想,要嫁的是个风流人。

  不得不说,她真的很难过!徐府那么大,她随便走走,透个气,徐家二小姐这个头衔,压得她难受。

  当然,受父母胁迫的人除了徐晴,还有一个人。

  司徒陌!

  绯城是个养人的好地方,大街小巷中行走的路人,十个人必定有七个样貌上等。不得不说,绯城里有四大美人。美人这词是用来形容女子的没错,当然,也可以用来形容样貌出色的男子。

  绯城有四大美人,他们的美貌足以让全绯城里未出阁的女子为之疯狂。这里面,司徒陌是当属绯城第一美人。他身高八尺有余,皮肤白皙,吹弹可破。一双似笑非笑的桃花眼,流转间,不知勾了多少家姑娘的芳心。这司徒公子平常最喜欢做的事,无非是喝酒吟诗,上花楼。

  风流不羁的男人!若是让这样一个男人娶亲生子,本本份份活一辈子,想都别想!

  听到父母亲对他婚事的安排,他真是欲哭无泪。现在的生活潇洒自由,他绝对不要被婚约束缚。所以,他现在要好好看看自己未来的妻子,好让她,自形羞愧!

  怪他出门时没打听好,徐府那么大,左拐又拐得晕头转向。想想,还是觉得找个人问问看看。

  “那边的姑娘!叫你!”司徒陌对着前面坐着发呆的女子唤道。女子瞟了他一眼,随即又低下头发呆。司徒陌一愣,心想,这姑娘一定眼神不好,要不怎么能对他的魅力熟视无睹呢?想了想,他只好上前问道,“姑娘,你不认识我吗?”

  “什么?”徐晴诧异地抬头,“有什么事吗?”

  司徒陌纳闷,这姑娘的表情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在意,她应该是惊艳啊!惊艳!难道是他的魅力不够?他便一屁股挨在晴儿边坐下,大咧咧道,“你对徐府很熟吗?“

  晴儿被他的举动弄得不知所措,而他又靠得太近,她只好往旁边挪挪位置。

  “恩。”

  司徒陌偏过头仔细地打量她,他觉得徐府的丫鬟长得也挺标致。巴掌大的小脸,眼睛红红的,像个小兔子般娇小可爱。

  晴儿觉得很不舒服,旁边的男人肆无忌惮地打量她,局促不安。这番景象落在司徒陌的眼里,就成了一副陷入情网害羞的景象。

  自恋般的男人啊!司徒陌暗暗得意,从腰间掏出一把折扇,卖弄风骚。晴儿本意是想出来散散心,谁知碰到这个男人,赖在这里不走。想道这儿,晴儿吐了一口气,站了起来,“公子,我还有事,告辞!”

  走得是毫不犹豫,让司徒陌颇受打击,他连忙起身,“姑娘,等一下,在下有事情想问下姑娘!”

  有完没完?晴儿皱着眉,不悦地看向他,司徒陌讪讪地跟了上去,刚要开口时,眼睛瞟到了晴儿头上的玉簪,喃喃道,“你是徐晴?”

  “恩?”晴儿不明所以,刚刚还一脸轻佻的男子转眼变了脸色,神情悲怆得像是要赴战场。

  “你真的是晴儿?”他不确定地重复一遍。

  “这还能有假?”晴儿鄙视地瞅了他一眼,又好心警告,“徐府几时多了你这样的人?若是外人,办完事赶紧离开。”

  她就是徐晴?她居然对他的美貌不为所动?还想撵他离开?有点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