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重好

  疲倦,烦累,让我不愿醒来。周围吵吵闹闹的声音直传我耳,我甚至想着,自己或许已经到了冥界。

  这里是我的寝宫,我回来了。

  一只温暖的手佛上我的面颊,这种触碰感,似乎在好久之前有过,就像是我昏迷前的那个怀抱一样,熟悉而又陌生。

  “娇儿,你可算是醒过来了。”

  是刘彻,我一笑,我终于又可以这样清楚的见到他了。他紧紧握住我的手,仿佛生怕在失去一样,“娇儿,你怎么这样傻?为什么要挡在我面前?”

  为什么?我有想过为什么么?我有时间去想为什么么?

  没有的。

  我要怎样回答?我轻轻的笑了:“因为臣妾不愿意看到皇上受伤,臣妾死不足惜,但是皇上您不一样。”

  他也在笑,笑中却含带着一些泪水:“娇儿,你真傻。”

  傻么?是的,的确很傻。

  就凭这那一句此后陌路人,我就可以不去救他,可是为何心里就总是放不下呢?

  “可不就是嘛,皇上都把臣妾视作陌路人了,臣妾还是这样傻傻的。皇上说得对,原都是臣妾的不是了。”

  他脸上闪过一丝不解:“陌路人?朕何时视娇儿为陌路人了?”

  我看不出他有装傻的感觉,便解释说:“皇上给臣妾的回信,不就已经说得很明白了么?”

  听我这样一说,他更是百思不得其解:“朕听糊涂了,朕什么时候接过娇儿你的信?又何来回信一说呢?”

  回想之前子夫略带奇怪的话语,我顿然有些明白了些,急促的问:“难道那日柔心送过来的,不是皇上您亲笔写的?”

  “笑话,朕从来就没有让柔心给你送过什么东西,更没有写过什么。娇儿,你可要告诉朕,究竟是怎样一回事。”

  我悲喜交加,喜的是刘彻真的没有对我绝情,都是我多想了;悲的是后宫竟有这样要算计我的人,不仅仅是算计我的安危,更重要的是要破损我和刘彻只见的感情。

  好在,好在现在我都明了。我欣喜至极,起身紧紧抱住了他。再一起这样紧紧的相拥只能向我自己证明,我始终都是放不下他的。

  哪怕曾经多次的说着忘记,说着不在乎,可终究都是自欺欺人的谎言。

  情,爱,始终都是没有改变的。除了浓,便是更浓。

  转眼间我看到了如月和翎羽还在身边,如月笑得开心,翎羽低着头笑着,眼眸里有些我看不懂的神色。

  不过我没有多想,反而倒为自己这样冲动的举动而感到有些羞了,低着头松开了他。

  如月心领神会,一把扯过还在旁呆站着的翎羽走了出去。

  “我好想你晓得道么?我天天等,为何你就是不过来?非要我亲自来你甘泉宫,你才肯和我合好是么?”他的声音很是低沉,在那双星眸里,我已看不到他君王的威严。

  是啊,此刻的我们,就是普普通通的夫妻,一对拌了嘴刚好的夫妻。

  他脱了鞋袜上塌而来,我乖巧的躺在他双腿上,轻轻的道:“臣妾还不是日日夜夜都在甘泉宫里等着皇上,可是臣妾别的没等来,倒是等来了李夫人。皇上可知道,臣妾见了初蝶,心里有多难过?臣妾真心以为皇上再也不来找臣妾了呢。”

  “怎么会。”他轻柔的为我捋着丝发,道,“我向你承诺,再也不疑心你了。不管你以前做过什么,以后做了什么,我都相信你。”

  提及这事,我想起他还尚未看信,觉得还是有必要和他解释一番:“皇上,对于楚服那件事,臣妾想说……”

  “嘘。”他轻轻的笑着,摇头示意我不要再说,“现在只是属于你我二人的,什么都不用说了,我心里明白。”

  “真的?”

  “真的。”

  我莞尔的笑,双手环抱住他的腰。他俯身低头,唇齿与我神情的纠缠着。我再按捺不住,苦的是那般的汹涌,双手搂得更紧了。

  他手上的动作加快,我羞涩的躲闪着。许是因为渴望的日子太久,压抑得太久,他的热情让我几欲承受不住。

  不自觉的呻吟声令他动作更是生猛。

  不过最终仍是终止。

  “你有伤,若要是伤上加伤可就不好了。”

  他仍是一如既往的心疼着我,这种感觉,真的很好很好。不知从何时起,我便开始贪婪于这种温情中了。

  只觉脸上火辣辣的,羞怯着转过身,只道一句:“好了,皇上还是早些睡吧,明儿还要早朝呢。”

  “好。”

  这一夜算是这样甜蜜的度过了,许是因为有些劳累的缘故,第二日我醒得甚是晚。

  醒来时如月已经为我准备好了各种梳洗要用的东西,她笑着道:“看到娘娘和皇上和好了,奴婢就比什么都高兴。”

  我“哎呀”了一声,羞得转过身去。如月笑着凑上来,道:“娘娘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呢,娘娘这要是不好意思了,以后可怎地办呢。”

  我佯怒道:“你这小蹄子,真是找打了。”

  与她嬉闹了会儿,我方才想起一件大事。

  那封信,究竟去了哪里?还有那“此后陌路人”这五个让我伤心欲绝的话,又是谁写的?

  还有就是如月肚子里的孩子,不知道刘彻知不知道如月已经小产的事情。我是现在重获圣宠了,可是又该怎样见到肖玉儿呢?

  一件又一件事情摆在我面前,看来,我仍是轻松不得啊。

  那就先从信的事情开始吧,我要怎样去查?从谁开始呢?

  宫里值得怀疑的人太多,我总不能一个个的去问。哪怕就算是我去问了,谁的话真谁的话假我又怎么知道?

  似乎事情又有些难了。

  如月看到我心事重重的样子,问:“娘娘可是为了那封假信的事情烦心呢?”

  我叹:“可不就是嘛。人物没有,物证又被我自己烧毁了,我真是不知道,该从何下手。我可不想这样白白受委屈这样长的时间。”

  “谁说没有人证呢?娘娘难道忘了一个人?”

  人证?看她驾笃的样子,我突然就想出来了。果真是有这样一个人,可以帮到我呢。

  我笑:“如月,看来你在本宫身边,还是能帮到本宫不少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