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铁链之舞

  “哐啷”,“呲啦”,“哐啷”,“呲啦”……

  声音由远及近的传来,仿佛有什么冷硬的东西拖在地上,磨得人心神不宁。

  大厅里的人停住了大声喧哗,均开始互相窃窃私语。

  远处,走来一位女子,长发凌乱,肆意飘散,隐约可见冰冷的眼神。

  穿着贴身的白色长裙,血染淋漓,残破不堪。

  一朵朵血花在纯白的衣料上绽放开来,宛若新生的花苞。

  碎开的布条不堪走动,在女子的脚下纷纷扬扬掉了一路,

  长裙开裂的缝隙处,随处可见无数条细长的鞭痕,皮肉翻卷。

  女子每走一步,便留下湿漉漉的血脚印,长裙遮挡不住细长的小腿,有血顺流而下,染红了雪白的脚踝。

  脚踝上系着的铃铛叮叮脆响,与铁链拖在地上发出的沉闷的声音混杂在一起,像是鼓声中的一点黄鹂鸣叫。

  宴厅门口的侍卫已然忘记了职责,没有人询问她从哪里来,又是来干什么的,唯有屏住呼吸,将女子的血腥之美收入眼底。

  女子呼吸声忽然加重,众人们也跟着她呼吸开始沉重起来。

  月轻涯紧紧地跟着她的每一处轨迹,完全忽略了一旁咬牙切齿的云浅。

  女子脚步如蜻蜓点水,轻盈跃入了光洁的大理石台。

  她急速转动着,大理石上映出如花绽放的裙摆。

  铁链在空中紧贴着她的皮肤转动,与红白相间的裙形成鲜明对比,如同攀上美人的黑蛇,灵动又冰冷。

  长发肆虐,如同书法家凌空挥洒豪放的笔墨一般。

  女子一挥铁链,铁链敲击在大理石地面,炸出火花。

  砰的一声,众人惊着从座位上弹跳起来,忽然恢复了神智。

  她的唇边绽放出妖冶的笑容,一双丹凤眼斜挑,那透露出的勾人神采叫人瞬间沦陷进去。

  艳丽的红唇如同冬日里的火焰,点燃了人们的激情。

  女子抬脚,转腰,动作一气喝成,行云流水。

  翻飞的衣裙遮掩不住纤细的腰肢,紧实的大腿,每一条曲线都如春天连绵起伏的山峦曲线般美好。

  他们从没有见过如此衣不蔽体的舞蹈,但是即便如此露骨,她高贵的姿态仍不容人亵渎,散发的温度如同万年不化的冰山,将人拒之门外。

  席间那位妖孽般的男子收住心神,摇摇晃晃爬起来,顺着她舞动的节奏,疯了一般击打着乐师团里的鼓。

  乐师已经无法用丝竹箜篌来匹配她的冷艳,他们在听到鼓声后,如同被召唤了一般,开始群魔乱舞。

  女子接近人群,看准了时机,铁链狠狠地甩了出去,将一位皇子的胸上抽得红肿。

  那皇子却觉得疼的好痛快,他轻轻抚摸上女子裙摆下的春意,欣赏着撩人的舞姿,只觉浑身都滚烫饥渴,急需水的浇灌。

  于是他将铁链的末端抓起,抽打着自己,直到与她一样伤痕累累。

  那股浴火升腾,铁链的击不但没有熄火,反而是在火上浇油。

  她抽出铁链,肆意挥舞,一遍遍击打着人群,但他们都是一副极为享受的样子,将上衣都撕扯了下来,等待着刺激的痛感。

  女子舌尖轻舔唇边,好似品尝过甜点却又意犹未尽。

  铁链忽然缠绕住女子的脖颈,女子神情悲怆,高举着藕臂,似要抓住什么,又似要从什么中挣扎出来。

  她眼里噙满了泪水,跌落在地上,蜷缩住身体抱成一团,尔后又忽然如蛇妖一般在地上盘旋,扭动。

  脆弱的白裙包裹不住身体,一次又一次的开裂,呲啦的声音如同一把尖刀刺向所有人的心脏。

  男子击鼓的节奏也随之放缓,变得轻柔,每一次击鼓,都是那样耐人寻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