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扬州叛乱

  扬州,来宾客栈。失意官僚李敬业叫了一壶酒自己和他的朋友们喝着,外面又进来一个头戴方巾的文士,随后又进来了一个手持羽扇自比孔明之人。

  说起李敬业来,那和栗太后渊源颇深:李敬业的爷爷,就是当时高宗时候的宰相李文,当时在昭仪为后事件中李文说了一句“此乃陛下家事何必何必问外人”,一下子扭转了栗昭仪当年不利局面,因为李文在昭仪为后中有巨大功劳,栗太后待他是恭恭敬敬客客气气,李文被加封英国公享尽荣华而死,可是李文的儿子比他自己死的还早呢于是英国公的爵位就给了孙子李敬业,可爷爷能干这孙子可真不怎么样,当刺史没有当好就被贬官了,李家的倒霉事儿也是个双胞胎,李敬业的弟弟李敬尤当刺史怎也没当好也被贬官了,于是哥两个就到了扬州。头戴方巾的文士叫王滨骆,是个大才子,曾经7岁就作诗一首因而名声大噪,可是才子虽然才高八斗可人品不怎么样,在任职期间贪污受贿,就被贬官了。手持羽扇的名叫魏思温,原来是个八品的监察御史不过没干好就被贬职为县尉,这厮在县尉上也没好好干,就被朝廷革职为民回家种田去吧,可是呢魏思温虽然干活不好好干,但是脑子很好使。

  扬州也没多大,这些人便七凑八凑的就都到了来宾客栈,这些失意的文人官僚聚在一起喝的正在兴起就有“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之感,聊了几句就有知己之感了。大才子王滨骆道:“现在朝政上面栗太后虎视眈眈野心勃勃,皇帝真是前途莫测啊。”魏思温便道:“王兄说的极是啊。想我们空有一身本领,朝廷却不重用我们而用一些老学究,当真是让人心寒。咱们这些人谁不是满腹经纶饱读诗书,怎么如今竟然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当真是老天不公朝廷不公啊!”

  魏思温此话一出,这些人谁肚子里还没个牢骚了纷纷一吐为快。可本来栗太后干政和他们被贬是没有关系的,可不知道是谁说道:“现在栗太后野心勃勃想当皇帝,皇帝现在前途莫测,如果这个时候我们可以振臂一呼,肯定是应者云集,如果我们打到洛阳去把栗太后拉下马,那这天下岂不都是我们的了?”此人话一出,众人都是心思神动热血沸腾。这些人都有一个共同点,不是他们都被贬过官,而是他们气大才疏认为只要有了自己就一定能成事儿,容易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重。王滨骆是个文人,容易有这种情绪,李敬业兄弟两个那是高干纨绔子弟,也容易有这种情绪,反正都是热血沸腾。

  最后,得出结论——咱们就揭竿而起吧!咱们造反得了!这造反要有人领头啊,众人一致推举李敬业,虽然他是个纨绔子弟,但他爷爷的爵位乃是英国公也是一代明相,下面大才子王滨骆担任议事,也就是秘书长,魏思温脑子够使就任命为参谋长。一下也是封了许许多多的官,干的有模有样。

  李敬业有点愁眉道:“魏军师,我们手底下没有兵这可怎么造反?你脑子清楚赶紧想想办法吧。”魏思温一摇羽扇,笑道:“大人不必愁眉,此事简单,只需大人给我一副笔墨纸砚即可。”李敬业难免有点怀疑,道:“魏军师说的可是真的?这一副笔墨就可以为我带来朝廷的兵丁?”魏思温一笑,道:“大人不知道‘知识就是力量’这句俗语?如果大人信得过我,就应该给我一副,试试何妨?”李敬业听了,看他胸有成竹的样子也就应了他。

  魏思温挥毫泼墨一阵子,吹吹墨迹未干的信纸,晾了一会儿封了后就让信使照着信封上的地址去了,李敬业虽然心中不悦未能看到信的内容,然而经过刚才也对他破有信心,就不追究了。远在洛阳的薛仲章看了信,便往裴炎在的中书省请命去了。薛仲章为八品监察御史,是有职责申请去地方视察情况,而且,薛仲章还有个特殊的身份——他是裴炎的外甥,薛仲章这个外甥给舅舅裴炎说我要去扬州视察视察情况顺便玩玩,裴炎哪有不应的?于是薛仲章就骑着马离开洛阳。

  薛仲章一到扬州,就先去了县衙,薛仲章手里拿着监察御史的手牌,在门内喝到:“我收到消息扬州刺史企图谋反,把他给本大人抓起来!”兵衙们一看那个手牌是货真价实的,就直接把刺史抓了,此时李敬业骑着高头大马而来,道:“我是新上任的刺史,你们快来迎接新上司!”薛仲章看着便点头,这两个人早已经通过气,薛仲章哪里还会拆李敬业的台。

  李敬业成了新刺史,便下令打开牢门,又把兵器库打开了来武装这些囚犯,这扬州刺史自己革自己的命十分容易,随后李敬业命令这些囚犯守住县衙大门,初步告一段落。

  随后魏思温让李敬业高举“匡扶庐陵王”大旗,庐陵王就是李贤了,魏思温分析说栗太后现在铁血手腕引起天下人不满,所以这个口号还挺有号召力,因为栗太后年事已高而大业未成所以加快步伐,连干了四件大事,引起了天下人的不满,所以这口号一出来就有十几万人加入了造反的队伍,扬州城周围几个郡县看了也都纷纷加入,李敬业看了不由得十分得意:“看吧看吧,果然我说行就行啊!”

  接着魏思温提议让李敬业命令大才子王滨骆写一个檄文,大才子王滨骆如今闲置几年终于有个用武之地,大笔一挥文不加点就洋洋洒洒写了一篇千古绝唱。

  《代李敬业传檄天下文》:“伪临朝栗氏者,性非和顺,地实寒微。昔充太宗下陈,曾以更衣入侍。洎乎晚节,秽乱春宫。潜隐先帝之私,阴图后房之嬖。入门见嫉,蛾眉不肯让人;掩袖工谗,狐媚偏能惑主。践元后于翚翟,陷吾君于聚麀。加以虺蜴为心,豺狼成性,近狎邪僻,残害忠良,杀姊屠兄,弑君鸩母。人神之所同嫉,天地之所不容。犹复包藏祸心,窥窃神器。君之爱子,幽之于别宫;贼之宗盟,委之以重任。呜呼!霍子孟之不作,朱虚侯之已亡。燕啄皇孙,知汉祚之将尽;龙漦帝后,识夏庭之遽衰。敬业后唐旧臣,公侯冢子。奉先君之成业,荷本朝之厚恩。宋微子之兴悲,良有以也;袁君山之流涕,岂徒然哉!是用气愤风云,志安社稷。因天下之失望,顺宇内之推心,爰举义旗,以清妖孽。南连百越,北尽三河,铁骑成群,玉轴相接。海陵红粟,仓储之积靡穷;江浦黄旗,匡复之功何远?班声动而北风起,剑气冲而南斗平。喑呜则山岳崩颓,叱吒则风云变色。以此制敌,何敌不摧;以此图功,何功不克!公等或居汉位,或协周亲,或膺重寄于话言,或受顾命于宣室。言犹在耳,忠岂忘心?一抔之土未干,六尺之孤何托?倘能转祸为福,送往事居,共立勤王之勋,无废旧君之命,凡诸爵赏,同指山河。若其眷恋穷城,徘徊歧路,坐昧先几之兆,必贻后至之诛。请看今日之域中,竟是谁家之天下!移檄州郡,咸使知闻。”

  此文一出,天下震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