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桌上的人都向我这边看来。

  “大家基本都到齐了,因为人少,所以就在自己家的别院里聚一下。”任老领我们穿过茶苑,在一个有点北京风味的四合院停下,院内同样栽种着各种大兰花盆栽,很适景的摆放在各个角落,显得既不累赘又不可忽略,一座小的假山喷泉坐落在院中偏右,在灯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与刚才的暗黄色调的茶苑相比,有一种曲径通幽,柳暗花明之感。

  “哥,真的好美啊,要是白天来看一定会更美!”我忍不住赞叹,真的很想辞掉杂志社工作,就在这里做一个茶倌也好。

  李猛看到我迷醉的样儿,无奈地笑了笑。

  刚进正厅,厅内聚在诺大的餐桌上的宾客都向我们看来,李猛下意识地抚了抚我的背,暗示不要紧张。

  “李……”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在看到李猛身后的我,略显吃惊又尴尬的样子让我不敢向前。

  “湾湾也来了。”她恢复脸色后,走上前牵起我的手,轻拍了两下,“怎么样,身体好些没?”

  “已经好多了,谢谢主编关心。”我有些心虚地回答。

  “哦,湾湾在家太闷,本身身体不舒服,最应该调节情绪了,我带她出来透透空气。”李猛一边说着,一边拉出一把椅子示意我坐下。

  宾客三三两两地聊着家常,只有我们这边安静异常,我乖乖地坐在李猛和雇主中间,看着任老左跑右颠的伺候着客人,脸上的笑容始终不减。

  “哎,为人父母真的不易,只是儿子回国,瞧把任老高兴的,百年不参加应酬的人,今儿搞的这么大场面。”雇主边吃餐盘上的杏仁酥边说。

  “茶苑是任老妻子留下的,任老还有一个爱好就是对传媒很感兴趣,前两年妻子重病差点花劲了他半辈子攒下的钱,而传媒公司股东因为任老多年家事缠身,曾组织小团体想弹劾他,所以他当时不能轻易动公司股份,处境非常困难,在他妻子病危的那一年与柳河合作的全部广告印刷,与公司表面正常合作收款,实际上全部是免费,帮助他救急。”李猛看到我侧脸看他,了解到我的好奇心,开始不紧不慢地解释道。

  “哥,你好棒。”我忍不住夸赞道。

  “来,湾湾,不说那些,偿偿这个雪蜜汁,是从大兴安岭上的椴树上采的,很纯正,你身子弱,不仅养胃补虚,还可消炎抗菌,平时多喝点蜂蜜水也可以美容的。”雇主撇掉平时的严肃,像一个大姐姐样帮我倒满满一杯温热的蜂蜜水。

  “谢谢。”除了工作上的沟通,还是第一次和雇主有在工作之外的交谈,突然能够得到上司的关怀,对我有些受宠若惊。

  “客气什么,你叫李总一声哥,说来我们也有亲戚的。私下把我当作姐姐就好。”因为平时的严肃和干练,再加上她很刚强的外表,有一些温软地话从她嘴里说出,总是显得有些别扭,又不得不去适应。

  正说着,一个人举步洒脱地走了进来。他一身白色,显得乌黑的头发黑得发亮,面容皎洁,轮廓鲜明,稍宽的下巴上嵌着两片美人唇,还是第一次看到一个人能把嘴巴生的这么漂亮,浓黑的眉毛下,映着两只不大不小的单凤眼,高挑的身材加上俊逸的步伐让餐桌上的人都停下适才的话题,看着这个天外仙客。

  “这个应该就是,任老的儿子吧。”

  “嗯,应该是,都说儿子像妈,一点不差,看任老长那样,儿子长这么好!”

  “想当初兰若可是清原市的一朵花啊,多少人家争先恐后的来提亲,偏偏看中了任老。”

  “这就是缘分,缘分到了,拆不散的。”

  正在大家众说纷纭的空档,任老眉开眼笑地从后房进来,“晴飞,怎么才到?再迟一点菜都凉了,小秦快通知上菜!”

  任老的话音刚落,就见一个个子矮矮,身材偏瘦的,大约十五六岁的男孩儿像箭一样跑进了后房。

  “这孩子一听吃饭,比谁跑的都快。”任老边说边将刚来的男子引到主位旁边的位置坐下。

  “我老任这辈子就交下了你们这一桌在座的亲人和朋友,你们都是老任的贵人,这几年不管是公司还是家庭,都多亏大家的帮衬,大家都知道,家妻的离去对我影响很大,老任现在年岁也大了,很少和大家聚在一起,不是不愿意,而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想和大家谈天说地都跟不上潮流的进步,现在晴飞回来了,他年轻,在国外也混了些年头,跟大家能聊到一起去,所以老任今天把大家邀请来,一是聚一聚,二是希望大家看在我这身老骨头的份儿上,以后多照顾照顾晴飞,他年轻,工作经验少,我还是不放心啊,老任说话直,大家不要见外啊。”

  “任老说的哪里话,还是您的德高望重,在危难之时才会有这么多人帮衬,哪是我们一人两人的功劳。”

  “对啊,您这么说就是和我们见外了,晴飞从国外回来,一定带回来不少先进的知识和作为,我们也要学习才是。”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说的任老的眉眼笑意甚浓。而身边的青年却始终未发任何言论,对桌上的人说的话是赞成还是不满,没有一点表示,完全置身世外的样子。

  可能察觉到我的注视,他抬眼向我这边看来,抓住我还没有来得及移开的视线,正在我呆愣之际,他俊唇一挑,魅惑地笑了一下。

  吓得我急忙收回视线,装模作样地吃饭,因为紧张,一不小心牙齿咬到了舌边,“唔”,我痛地轻呼了一声,用手摸着脸腮,整张脸皱成了一团。

  “怎么了?”李猛在旁边关心地问。

  我摇摇头,“没事,咬了舌头一下。”

  “呵呵”。罪魁祸首在远处忍不住乐了一声,声音清脆而富有磁性。桌上的人因为这座雕塑居然有了动容,都向我这边看来。

  我白了他一眼,很囧地吃起了眼前的食物,脸火辣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