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好苦

  市区里,美丽的花园别墅在夜空下仍亮着几盏名贵的水晶灯,好似生于白日。

  门口种满了美丽的花种,隔着两排栅栏,两排整齐的黑衣人面无表情地站立着,一切肃然。

  放眼望去,别墅的前庭后院,都被这各式各样的花给围绕着,不难看出,这里的主人喜欢花。

  偌大的白色房间里,大床上的女孩昏迷不醒,床边单膝跪着一个黑衣人,他用两指探着她的脉搏,“主人,小姐是染了风寒,而且体质偏弱,实在禁不起这大雨的折腾。”

  安赫皱眉,“知道了,那她什么时候醒?”

  “我想……小姐应该先喝药。”

  “那你还站这磨蹭什么?”

  黑衣男子愣了一下,连离开了房间。

  片刻后,黑衣男子端着一碗盛着棕色的药汤走了进来,“主人,请喂小姐趁热喝下。”

  浓浓的药味儿十分难闻,安赫又皱了皱眉,拿起汤匙,吹气,低头微微尝了一口,眉宇越皱越紧,“怎么这么苦?”他还没喝过这么苦的药!

  “这……是中方特制的草药,是治风寒的最佳良药……”

  “这么苦!你来喝光!”安赫不悦,他才尝了一口便恶心得要命。

  “主人……良药苦口……”黑衣男子显得有些为难。

  “去加点蜜糖!”

  “是。”

  待他终于将整碗药汤喂她喝下后,他也如释重负地靠在椅背上,这碗药汤有三分之一是喝进他嘴里的吧?真是艰难的过程,就算加了蜜糖仍然那么苦,苦的叫他不禁恶心得要吐!好在她是昏迷的,不然也不知道她怎么吐槽了!

  这可是他第一次喂人吃药,这么伺候着!

  突然,他才发现她的衣服还是湿的,真是大意了!

  “来人!”

  “主人有什么吩咐?”

  “到附近找个女人来给小姐更衣,还有去买件女孩的衣服。”

  “是!”黑衣男子不免有些纳闷,主人什么时候这么保守了?

  十分钟后,“你买的这是什么衣服?”安赫一脸不悦地拿过男子手里提着的袋子,将里面的衣服拿出,竟是一条幼稚的不行的娃娃裙,“我有说买裙子吗?”

  男子一时哑然,“主人……裙子也是衣服,能穿便是……”

  安赫仍皱眉,然后便扔下衣服,“给她换上。”

  傍晚,安赫静静地坐在大床边,看着床上昏迷的人儿,竟觉痴迷,他的手不自觉地抚上她的脸,就是这张脸,这美得如天使般纯洁无暇,将他邪恶的心给迷得七魂八散。

  他的目光渐渐地被她脖子上的一条黑项链吸引了……

  平日里她穿着校园的制服,制服的领子恰好将她的脖子包的无遗漏,让人根本看不见藏在里面的项链。

  这条项链好奇怪,就算是他,也觉得讶异,这世上怎会有这般黑的一条项链?至少,他不曾见过。

  细看,黑项链上的钻石水晶镶嵌得完美无缺,即便是在黑夜,那光泽也不见褪去,若不称之为价值连城的宝贝,都觉得过意不去!

  安赫越琢磨越奇怪,他记得她的家世就算再好也不可能要得了这种宝贝,那她是从何而来的这条黑项链?

  又或是谁送给她的?他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白羽然,若说白羽然,他确实有那个能力要得这种宝贝,但是……他思来想去,觉得这黑项链不像是国产的,倒像是外国的手工拍卖品,奇怪至极!

  一晚上,他都盯着她看,直到熬不过浓浓困意,头便趴在她的肩上,睡去了。

  “……”早上,她迷茫地缓缓睁开眼,入眼的便是那头金色好看的短发,昨晚的记忆涌现,她模糊地记得昨天他将她一个人落在了花园里,后来下大雨了,天也黑了,在她快晕过去的时候,余光之中,她看见他又回来了……

  她也不知道该怨他还是该感谢他,只觉得肩上沉重的分量,叫她难受的抬了抬手,拍了拍他的脑袋,“醒醒,快醒醒……”

  “唔……”他闷闷地哼了一声,似不愿被人吵醒,竟就那样拍掉了她抬起的手。

  苏婼伊蹙眉,他怎么睡得这样沉?后知后觉自己身上紧紧的制服突然清爽了许多,掀被后才瞧见她身上穿的竟是一套娃娃裙!抬头扫了眼白色的房间,这里不像是医院的病房,那这是哪儿?

  她有些烦闷地用力将他的头从她的肩上挪下,自顾地起床,将他沉重的脑袋搁在枕头上,她扶着有些晕的脑袋,下了床。

  小心翼翼地转下门上的把手,生怕吵着了房间里还在沉睡的男子。

  反手关上了门,苏婼伊走到楼梯口,观察这里的环境,下面的大厅上,高挂着一个明亮贵重的吊灯,几个真皮制作的沙发,富丽堂皇,实在叫她不敢恭维。

  这里静悄悄地,让她有种感觉这儿除了安赫和她,便没有第三人……

  “小姐?你怎么出来了?”

  正当她在楼梯上走神时,从身后传来陌生男人的声音,她转身回头看去,是一个全身黑衣的男人。

  黑衣男子靠近楼梯口,不经意地看了眼房间的门,“主人呢?”

  主人?苏婼伊一愣,他说的主人是安赫吗?应该,是吧。

  “他还没醒。”

  黑衣男子理解的点点头,主人嗜睡,这点他们是非常肯定的。

  苏婼伊看了他一眼,然后转身,沿着楼梯继续向下走,一直走到大门那儿,她正要转下把手。

  “小姐!你这是要去哪儿?”黑衣男子连跟上她。

  没有得到她的回应,苏婼伊便开门走了出去。

  黑衣男子三两下便追上了她,“拦住她!”他对门外站着的黑衣人命令道。

  苏婼伊皱眉,回头冷眼地看向他,“干什么拦我?”

  “主人没有命令你可以离开。”黑衣男子道。

  闻言,她便回到房间,打算将还在沉睡的安赫弄醒。

  一路小跑着,她不禁扶了扶额,她这是怎么了,头怎么这样晕……

  “喂!你快起来……”她拍打着他的手臂,各种闹法,最后用力地捏了捏他高挺的鼻子,见他紧皱起眉头,才松了手。

  那双幽绿的眸子渐渐睁开,他看着她,仍皱着眉,“你怎么自己起来了?”

  “我要离开这儿。”

  “离开这儿?你现在还发着烧,还想去哪儿?”安赫起身,便不由分说地将她弄回床上去,将薄薄的丝被盖在她的身上,“今天是周末,你不用去学校,在这等着烧退了。”

  “我去拿药给你喝下。”

  苏婼伊一愣,还要喝药?她张了张嘴,嘴里还残留着浓浓的药味,好苦……

  “主人?你怎么……”黑衣男子见安赫从房间里出来,有些讶异,主人一般不是要到正午才能起床吗?现在还是大清晨……

  安赫敲了敲脑袋,该死的这么困!“你别管,去熬药,糖放多点。”

  “来,起来喝药。”

  他温柔地将她扶起,却将手里的药碗递到她面前,“自己喝。”他已经不想再尝到那药的苦味了,实在是煎熬,明明不是他生病——

  苏婼伊看了他一眼,再瞧了眼碗中的药汤,她低皱眉,见他将头撇开,她问,“很苦?”

  他没有回答,而是拾起汤勺,爻了一口,递到她嘴边,“喝一口。”

  汤勺刚碰到她的嘴唇,她便死死地闭紧了嘴,皱眉地瞪着他。

  安赫见此,一愣,“你怕苦?我已经叫人放了很多糖了。”

  “快喝吧,凉了就更难喝了。”与她僵持了一会,安赫开口道。

  “不,我不要喝。”她将药碗推离自己的面前,“拿走。”

  安赫皱眉,“别生气了,昨天……昨天是我不对,我错了,嗯?你先把药喝下好吗?”

  她撇了他一眼,不提也罢,提起就怒,“不喝。”

  安赫无奈,只得将药碗原封不动地拿了出去,见黑衣男子,便道,“去拿西药来给小姐吃,以后不要再拿中药了。”

  “可是主人……”良药苦口哎……

  “去拿西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