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鬼成功被拘留,在妈妈回来之前,毛毛就暂时待在儿童保护中心。
“从没看见过你这样的表情。”施远鸿看着主驾驶位置上的曲直,“不全是认真。”
“我讨厌虐待儿童的人。”曲直发动车子,再也无话。
施远鸿也不觉尴尬,看了看手表,他兴致盎然的问道:“在去找毛毛妈之前,要不要先吃点东西?”
两人驱车来到了一家甜品店。
对于爱吃甜品这个事实,施远鸿不愿多说。
毕竟一个大男人……
“一份芝士蛋糕,一份苹果派,加一杯苹果汁。”施远鸿问曲直,“你呢,你吃什么?”
“给我泡芙就好了。”曲直向来不吃甜食,除非是泡芙,她能吃很多。
施远鸿吃的心不在焉,他想撩妹,但无奈上天不给机会,更何况对面坐的可是百年无表情的曲直。
他怕撩妹不成反被尴尬。
但现实总不会太薄情,就在施远鸿仔细观察曲直的时候。
施远鸿发现曲直嘴边有一点奶油。
可爱极了。
施远鸿立刻伸出手,想要抹去她嘴边的香甜。这样就能撩妹成功了。
然而曲直低头看了下手机,自然而然的拿出纸巾抹去嘴边的奶油,对施远鸿抱歉的笑了笑。
“对不起,失仪了。”
说要这句话,曲直继续低头安静的吃着泡芙。
施远鸿尴尬的抽回停在半空中得手,他要是不知道曲直是一个天生冷感的人,准得觉得这尴尬是故意的。
这种莫名其妙让自己难堪的情绪,一直持续到了毛毛妈的老家,景水镇。
纵是曲直这样不是很懂微表情的人也看出来施远鸿的不开心了,她难得开口关心了一下。
“你怎么了,吃太多了不舒服吗?”
施远鸿瞪了她一眼,转头下了车。
曲直感到莫名其妙。
“您好大娘,张庆丽(毛毛的妈妈)的家是在这边吗?”
“庆丽家在东头,到了那边左拐!”
张庆丽和张庆山是亲兄妹,如果说嘟嘟真的是被张庆山害死的,那岂不是很悲哀?
施远鸿上去敲了敲门。
很快就有人把门打开了。
“你们找谁?”老妇人问道。
“请问张庆丽在吗?”
“她呀,已经三年没回来了!”老妇人的脸上明显闪过厌恶。
施远鸿礼貌的一笑,拉着曲直离开了。
张庆丽并没有回来。
那是去哪了呢。
“我觉得还是需要问一下她的家人。”
两个人又返回潼市公安局,找到了正在安抚毛毛的展玉。
“她一直在哭,没办法,用什么哄她都不听。”展玉头痛,“也不肯去保护中心。”
曲直皱眉,快走两步来到毛毛面前。
“毛毛……”
“展队,麻烦你把毛毛的爸爸带到审讯室,我有话要问他。”
“好。”展玉看了看正在安抚毛毛的曲直,转身走了出去。
“毛毛,要不要吃薯片?”曲直把毛毛抱在怀里问。
“嗯。”毛毛泪眼朦胧的点点头,张开嘴接受曲直的投喂。
施远鸿觉得,曲直真是一个神奇的生物,三言两语解决了展玉几个小时都没解决的问题。
其实,在毛毛的眼里,曲直是她第一眼看到的,可以相信的人。
我们往往对这一个人无条件的信任。
施远鸿掩门走了出去。
审讯室外,很多人在强势围观。
“张庆丽没去老家。”施远鸿开门见山,开始观察毛毛爸的表情。
他用食指触碰了一下鼻翼下端,无所谓的问到:“哦,是吗?”
“你慌什么?”施远鸿勾起嘴角。
“我没慌啊。”毛毛爸再次摸了一下鼻子。
施远鸿内心轻笑:“好,你没慌。”
毛毛爸有一瞬间的放松。
“你爱你妻子吗?”
“爱。”毛毛爸几乎是没有迟疑的回答。
“他问这些干嘛?”审讯室外的人们表示不解。
只有展玉在认真的看着。
“啧啧,可是我丝毫没有在你的脸上看到爱这个字。”施远鸿站起身子双手支撑桌子,无形间给毛毛爸施加了很多压力,“相反的,你表现的极为厌恶,怎么了,你为什么这么厌恶她?”
毛毛爸用手在唇边放了一会。
这是典型的下意识控制自己对某件事保密的动作。
“厌恶,不想说……嗯,让我猜猜。”施远鸿本也没打算对这个虐待儿童的社会渣滓手下留情,“难不成是你老婆给你戴了绿帽子?”
得,这下是显而易见的愤怒了。
没十几分钟,施远鸿成功撬开了男人的嘴,拿到了那男人家的地址。
“施先生。”曲直主动开口问到,“你对毛毛指证张庆山的供词有什么看法?”
“孩子没说假话。”施远鸿系上安全带。
“这是什么意思?”曲直明显有一点气鼓鼓,“张庆山说的是实话,毛毛说的也是实话,这不是冲突了吗?”
“还有一种可能。”施远鸿想了想。
“什么可能?”
第三者的家距离潼市公安局并不远。
“我敲门,你躲在我后边。”施远鸿把曲直拉到身后。
曲直安静的待着。
“谁呀。”
“警察。”施远鸿向门缝里望了望,“张庆丽,开门。”
女人打开了一个门缝,施远鸿用巧劲把它全部打开。
窗台上一个男人半截身子已经爬了出去,准备从三楼往下逃跑。
“停下!”施远鸿冲过去可是依旧晚了一步,男人抓住老旧的排水管道,勉强滑了下去,跑的无影无踪。
曲直在后边飞起一脚,把要偷袭施远鸿的张庆丽踢了个正着。
“展队,请求支援。”
根据张庆丽交代,逃跑的人叫崔野,是她的小白脸没错,年纪不大,就是长的有点凶。
曲直一只吊着一边的嘴角,很不开心。
她不说话,施远鸿也不说话。
张庆丽忐忑极了,一直在看对面的两个人。
审讯室里安静的要命。
良久,施远鸿突然开口。
“说吧,孩子是不是你杀的?”
“不是。”张庆丽低头,是内疚的表现。
“你丈夫杀的?”
“不是。”隐约有点愤怒。
“张庆山杀的?”
“是!”出自张庆丽口中的,毫无犹豫的答案。指证自己的亲哥哥,带着愤怒,这也可以理解。
但是施远鸿依旧平静无波。
“说实话,孩子是谁杀的?”施远鸿皱起眉头,“不是张庆山。”
“就是他,发现嘟嘟尸体就是在他家的鱼塘,很多人都看见了,我女儿也说是他杀的!”
“张庆丽,我想问几个问题。”
张庆丽点头。
“第一,给我一张崔野的照片。”
“在手机里就有。”
“第二,崔野为什么要逃跑?”
“……”
“第三,你是不是伙同崔野杀害了嘟嘟?”
“你没有证据,你这么说是污蔑!”张庆丽歇斯底里。
“不用着急,很快就有了。”
曲直站起身子,用力的摔了一下凳子。
把张庆丽和施远鸿吓了一跳。
整个下午。
“看出什么来了?”施远鸿的气息出现在身后,但曲直毫无感觉。
“根据外貌和体表特征,崔野可以被定性为天生犯罪人,这加重了他的嫌疑。至于去哪里找他……这个人爱饮酒,可以说是嗜酒如命,但是我们去的突然,他肯定没带什么财物,而且根据他的生活状况,他不会是去各种pub里高档消费的人,很可能是在街边的烧烤摊上停留。”
“也可能在家里。”
“不,不可能。”曲直眉头紧缩,眉尾上扬,有点愤怒,“因为和张庆丽是不正当关系,所以他需要时刻保持警戒,这让他多了一些反侦察能力,丰盛还没过去,张庆丽也没被释放,家里还不是躲避的好地方。”
“最好不要被他反其道而行之,家里也安排人去埋伏,我们两个和展玉去夜市埋伏。”施远鸿提议。
“可以,一定要尽快找到崔野。”曲直看了看手表。“快到晚八点了,躲了一天估计饿的不行了吧。”
施远鸿头一歪,两人对视一眼,一起走出去。
展玉心里不好受。
可是出于任务在身。不得不和施远鸿曲直在一起。
曲直觉得没什么,是因为她没有反射弧!可是她觉得尴尬,她那么喜欢施远鸿,可施远鸿一双眼睛全都粘在曲直身上。
真不知道那种小丫头哪里好,干瘪四季豆!
展玉坐在后排不说话,自己憋着一肚子气。
“要不要喝点水?”施远鸿拿起一瓶矿泉水问曲直。
曲直摇摇头。
“热了吗,用不用开窗?”
“不用。”
“……”
眼看到了潼市的夜市,人声嘈杂,让展玉有种脑袋快要爆炸的趋势。
“去哪找?”
还没等曲直的回话,她的电话就响了。
“阿直,你拜托我的事有结果了。”
“怎么样?”墨子成的声音里带着兴奋,让曲直也极其期待。
“嘟嘟的牙齿里有成年男性的汗毛,经过比对,是崔野的没错。”
“夜市请求便装警察支援。”
曲直挂了电话。
“你什么时候拜托墨子成了?”施远鸿低气压的问到。
“想到张庆丽的姘夫可能是凶手的时候。”曲直抬头看了看她,“但是犯罪心理画像不是直接证据,我需要更有力的东西去反驳他。”
“我们到底应该去哪里找崔野。”
展玉的脾气控制不住,她对曲直有敌意,曲直自认为没惹到她,也就没有在意。
只是施远鸿皱了眉,在夜晚的灯光下也看不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