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心病还需心药医

  世界上最可怕的不是生离死别,而是在光天化日下,揭开自己身上恐怖的伤疤,慢慢走近光明。

  ——沐可荨

  “1草原,这次,我看到了草原。那里的天比别处的更可爱,空气是那么清鲜,天空是那么明朗,使我总想高歌一曲,表示我满心的愉快……”五年一班里传来阵阵的朗读声。

  一位高高瘦瘦的女老师,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自然的披落下来,像锦缎一样丝滑柔软,穿着白色的上衣,搭配一条浅蓝色的短牛仔裤,显得十分清秀可人。

  “嘎吱嘎吱”咦,什么声音?沐可荨随着声音的来源,找源头,看见了一位男生在那儿吃薯片,用语文书挡着,吃的津津有味。

  沐可荨从后面走过去,放轻脚步,俯下身,问:“好吃吗?”

  “好吃,好吃,要不要尝一片。”男生并没有察觉到沐可荨,还是津津有味地吃着。他的同桌用胳膊肘碰了碰他,提醒他老师来了,他没答应,继续吃。

  沐可荨伸出魔手,揪住他的耳朵,说:“裴礼康,你上课又吃东西!”裴礼康放下薯片,一个劲儿地喊疼。

  “沐老师,我错了,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会在上课的时候吃东西了,快放开啊,疼!”裴礼康脸都变形了,求着沐可荨。

  沐可荨放开了,没收了薯片,指着裴礼康说:“裴礼康,你都被我发现几次了,还不知悔改,你是要我给你个大惩罚,才肯改是不是!”

  裴礼康听到大惩罚,就知道沐可荨要放大招了,连忙摇头说:“别!沐老师的惩罚应该留给那些坏学生,礼康可是好学生。”

  沐可荨站着,看也不看,准确无误的把薯片扔进垃圾桶,拍了拍手说:“裴礼康起立!围着操场跑十圈!”

  裴礼康吓得连忙摇手说:“沐老师,现在这操场不是一般大啊,这要是跑完十圈,那我还有命吗我,手下留情啊……”

  “十五圈!”

  “别……”

  “二十圈!”

  “沐老师,我错了,再给我一次机会吧!”裴礼康哀求着。

  “四……”还没等沐可荨说完,裴礼康立马起身去跑圈,因为他知道,如果再讨价还价,那不再是二十圈这么简单了!

  算你识相,跑的快。

  “同学们,找出你们觉得值得模仿的佳句。”

  一阵熟悉又好听的钢琴声传入沐可荨的耳里,沐可荨拿起手机,走出去接:“喂,哥,找我有什么事?”

  沐炎航在电话的另一边,按照着计划说:“可荨啊,今晚有个同学聚会,去参加一下呗,好不?”

  沐可荨心里很是抗拒,不想去,因为去了只会勾起她的一些不好的回忆。

  “哥,我不去,你和紫颖去吧,我还有一堆作业要批,就不去了。”

  “可荨,你还没走去来吗?一切都过去了,不要再想了啊,紫颖一会儿会去接你,你不去也得去!作业什么时候批都行,就这样了,拜拜!”沐炎航快速挂了电话,不让我回答。

  “喂,喂,喂!”沐可荨看着手机的壁纸,是他们四个的合照,以前的回忆没什么,我一定会忘记的,加油,沐可荨!你是最棒的!

  而另一边,却计划着另一件事……

  “翰逸,你见可荨的时候,别刺激她,她现在最不想回想到以前,还有,树杰现在是她男朋友,晚上的聚餐,我没叫上树杰,聚餐的事,我也封锁消息了,树杰不会知道的。”

  沐炎航计划好了一切,可今晚,能成功吗?

  柳紫颖拿出三个大盒子,说:“拿着,这是可荨以前要烧掉的,后来,她又舍不得,舍不得烧掉这些回忆,现在都被我找出来了,好好看看!”

  “你知道这些年,可荨是怎么过来的吗?幸好有树杰扶持着可荨,要不然,可荨现在是不会像这样还有心思去当教师。”

  “做教师也是因为你,你这个负心汉!可荨爱你爱了十三年,整整十三年,其中还被你抛弃了七年,这七年,可荨等于活在地狱里,生不如死,这样的日子,谁能坚持的了?也就只有可荨这个大傻瓜,她傻傻的等,等来的却是一句分手,林翰逸,你行!”

  “好了,紫颖,不要说了。”沐炎航阻止柳紫颖再说下去,可柳紫颖已经被勾起了那天可荨的模样,可荨那时有多么痛苦,他们哪里能理解。

  “炎航,你不要说话,让我说完,我憋了这么多年,这次我一定要痛痛快快地说!”

  “林翰逸,从初一开始,你打破了可荨的平静生活,可荨也是傻,只会付出,你什么也不知道,初三的时候,你还因为一件可荨没做过的事,冷漠了她一年,不给她任何解释的机会,让她被陈可萌嘲笑了一年。”

  “她好不容易走了出来,可你又走进她的心中,这次,我们用了许多办法,都没有成功。既然你走进她的心,为什么还要伤害她!”

  “她一直都在为你付出,却永远得不到回报,而且,得到的只有可能是你对她的伤害!我真不知道,我当初是不是看走眼了,会喜欢你这种人!”

  柳紫颖情绪爆发,她再也忍不住了,因为她不是沐可荨,不像她那么傻,事事都忍着,事事都以他人为重!

  “紫颖,我发誓,我不会再让可荨伤心难过了。”林翰逸信誓旦旦地说。

  “呼,舒服多了,要不是可荨叫我忍着,我以前就骂你一顿,也不用忍这么久,现在轻松多了,舒服!”

  沐炎航给柳紫颖送来一瓶水:“喝点儿。”沐炎航关心道。

  柳紫颖接过水,畅饮一口。

  “林翰逸,你好好准备和可荨见面,如果你再让可荨伤心难过,那我柳紫颖第一个不会放过你!”

  沐可荨课上完了,走去教师宿舍,她的房间并没有一群人一起睡,因为她的身体不适合和她们睡在一个房间里,所以校长给我安排了单间,洗了把脸,换了睡衣,爬到床上,抱着泰迪熊,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不要脸,还喜欢翰逸,你配吗?翰逸现在已经讨厌你讨厌到极点,我每天都在翰逸面前说你坏话,说你这不是那不是,让翰逸越来越讨厌你,我告诉你,别痴心妄想了!”

  “自己都已经被玷污了,还想来抢翰逸,我告诉你,你不配!即使翰逸不喜欢我,那也不会喜欢你!哈哈哈哈哈!”陈雨萌在我面前不停地辱骂着我。

  陈雨萌手挽着林翰逸的手,走到我面前,在我面前秀恩爱,林翰逸还骂着我,骂我贱,活着污染空气,死了浪费土地,就要烧死,不要出现在他面前。

  “翰逸,翰逸,不要离开我!不要!”沐可荨被噩梦惊醒,一身冷汗,睡衣已经快湿透了,沐可荨捂着脸,眼泪不知不觉流了出来。

  “翰逸,我真的从没有做过伤害你的事,那件事不是我做的,我从没做过,你为什么就是不肯听我解释,呜呜呜,呜呜呜。”

  她擦干眼泪,下床,去卫生间洗了把脸。

  水,冰冰凉凉的,一股凉意涌了上来。

  “咳咳,咳咳。”沐可荨看着自己的手,白皙的手上,沾上了星星点点的血,她把嘴角的血擦掉,把手上的血洗掉,刷牙,把嘴里的血腥味全刷掉,因为我讨厌这种味道!

  “紫颖,我又吐了。”沐可荨找了一件米白色的露肩雪纺连衣裙,搭配上一双白色高跟鞋。

  柳紫颖立马站了起来,引来了许多同事的注意,柳紫颖尴尬的坐下,捂着嘴巴,小声地说:“可荨,怎么又吐了,是不是又受什么刺激了?”


  沐可荨穿上裙子和高跟鞋,说:“紫颖,我又做噩梦了。”

  柳紫颖着急地问:“又做了什么噩梦?”

  “梦见了,梦见……呜呜呜呜。”两行清泪又流了出来。

  “好了好了,咱不说,不说,我已经猜到了,我们一会儿常中馆见,我先去请假了,拜拜。”

  “嗯,拜拜。”沐可荨挂了电话,走到书桌前,在笔筒里拿出钥匙,打开书桌左边最后一层抽屉,拿出一个翠绿色的大盒子,打开。

  里面放着一封封沉重的日记,沐可荨拿出纸,写起日记:

  今天又做噩梦了,依旧是那些噩梦,依旧是那些可怕的噩梦,陈雨萌,算我傻,我竟然以前把你当做我的姐妹,一切都是你造成的,林翰逸,你为什么不给我一个解释的机会,我恨你们!

  
出来宿舍,走进办公室,撕下一张正方形的黄色便利贴,拿起钢笔,写:

  各组组长明天早上检查日积月累和第一课背诵,不会背的,记上名字,交给班长仪琳,组长背给我听。

  作业:抄课后词语三遍,预习第二课。

  
沐可荨交代完事,布置完作业,把便利贴贴在办公桌上,又帮桌前的仙人掌和水仙,浇了水,事情做完,安排完,就起身走人。


  沐可荨骑着电动车,来到常中馆,柳紫颖在门口等着她,柳紫颖看见沐可荨,立马跑过来抱住她,问:“没事吧?现在有没有哪儿不舒服?”柳紫颖紧张的给沐可荨做了全身检查。

  
沐可荨拍了拍柳紫颖,说:“没事,走,我们进去吧!”

  “嗯。”柳紫颖带着我进去。

  常中馆里,常肃在药柜里找药材,紫颖叫了一声:“常叔叔。”

  
常肃,转过身来,看见沐可荨脸色苍白,脸又阴了下来,说:“可荨,你是不是又吐了?”

  沐可荨点点头,说:“常叔叔,刚才又做噩梦了,后来就吐了。”


  常肃放下手里的药材,说:“坐,我再给你看看。”沐可荨和柳紫颖坐下,常肃也坐下,伸出手,帮她把脉。

  其实,一开始沐可荨也不信常肃,可是后来,他说的一点也没错,他真的是名很好的中医,但,对我还是于事无补。

  常肃摇摇头,说:“可荨,心病还需心药医,我是救不了你了,只有你打开心结,你这病才不会拖累你,让你越来越严重,否则,就算是华佗在世,也于事无补。”常肃收回手,转身又去找药材。

  
“常叔叔,我还能活几年?”沐可荨直接进入主题。

  常肃说:“可荨,你这本来就不是病,是一种心理障碍,只要你走出来,走出回忆,这结,这结不就解开了嘛。”

  沐可荨无奈地摇头,眼神充满灰暗,我对这世界已经没有任何留念了。“已经走不出来了,常叔叔,你就说吧,我到底还有几年时间?”

  常肃无奈地叹了口气,说:“解开了,正常寿命,解不开,多则三四年,少则几个月。可荨,你记住,千万不能激动,这样,还能多活几年。”


  沐可荨和柳紫颖向常叔叔告别,在路上,沐可荨一直心神不宁,一直想着常肃说的话,就剩下几年时间了,我一定要把仪琳她们教好,这样他们以后的路也好走。

  “紫颖,你说,如果我死了,这世界会不会更好,他们会不会过的更幸福呢?”沐可荨的心中突然冒出了这种想法,如果会,那我愿意死。

  “呸呸呸,沐可荨!你要是敢走在我前面死,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的,什么死不死的,呸呸呸!你还要做我的伴娘呢,你走了,谁照顾我啊,呜呜呜,呜呜呜呜。”说着说着,眼泪就哗啦啦地流下来。

  沐可荨安慰着紫颖,帮她擦掉眼泪,说:“好,好,我不死,我不死,乖啊,不哭不哭,要开开心心的啊。”

  “不对啊,什么伴娘?你要和谁结婚?什么时候?”紫颖当时的脸,沐可荨现在还依稀记得。她的脸颊微微泛红,耳根子已经红的像辣椒一样。

  “六月一日,和你哥啦!”紫颖说完都不敢看沐可荨了。

  沐可荨很开心,因为她最好的姐妹,最让她不省心的朋友,最疼她的闺蜜,要嫁人了!

  “好啊你,结婚这种事,现在才告诉我,你让我等多久了,六月一日,还有三个多月,不错,可以让你好好准备当你的新娘,到时候,我一定把你打扮得漂漂亮亮,让他们羡慕死你。”

  “好了,我知道错了,下次我一定早点告诉你,行了不?”紫颖眨着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沐可荨说。

  “什么,还有下次!你是要结几次婚啊!这要被沐炎航知道,你就要吃不了兜着走!”沐可荨边说,紫颖边吐舌头。

  “对了,你做我的伴娘,好不好?”柳紫颖睁着大大的眼睛问。

  “你这傻丫头,我不做你的伴娘,谁做啊,我要把你风风光光地嫁出去!”沐可荨笑盈盈地说,可,心里却怕等不到那一天,无法把你风风光光地嫁出去。

  紫颖小声嘀咕着:“搞得跟嫁女儿似的,什么时候,我把你也嫁出去!”

  “你说什么,柳紫颖!”沐可荨眯着眼睛,看着紫颖说。

  紫颖立马摇摇手说:“没,没什么,我都没说,你看,到了,我们快上去吧!”紫颖静观其变,抓到“救命线”,马上转移话题。